因为那次社长别墅里的杀人事件,此后即使安雅熙周末去打工我也要接她回家。我在她打工的餐厅里独自吃饭,等待接她回家,此时夜已经很深了,餐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大概是等了太久的缘故,我竟不知不觉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睡梦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我耳边响动,我慢慢睁开眼睛发现安雅熙带着耳机在擦桌子,餐桌上的餐具早已被收走。其他的店员似乎都已经离开,地板被拖的干干净净,所有的椅子也都被架在了桌子上。
“今天是你负责锁门啊。”我伸了一个懒腰,对着安雅熙打了一个哈欠。
安雅熙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继续背对着我擦桌子。这时我才发现她戴着耳机,根本没听到我说的话。
“喂!”我伸过手摘掉了安雅熙一边的耳机。
“嗯?”安雅熙突然摸着自己的耳朵回过头看我。
“你听的是什么?”我把她的耳机拉过来塞入自己耳中。
“啊,是英语听力啦。”
“打工的时间你也学习。”
“当然啦,不然就没时间了,而且单纯地做这些也很无聊的。”
“我以为你听的会是音乐。”
“我听到音乐一定会忍不住跳舞的,那样不行。”
“不过公司不是给你接了很多商业活动和广告吗,你现在应该很有钱才对吧,干嘛还要打工。”
“现在是拿不到那些钱的,社长说要几年后才能拿到。”
“怎么能这样?”
“合同里这样写的。”
“这完全是霸王合同。”
“但是没办法,想要签约就必须答应这样的条件。”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她跑去柜台的背影,想着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坚持,而此时的我似乎却忘记了该去追求什么,似乎很难再有什么能让我不计代价的去追逐了。
“喂!”我冲着在柜台后算账的安雅熙喊道。
“嗯?怎么了?”安雅熙继续埋头计算。
“你觉得累吗?”
“不累,已经练出来了。”
“其他女孩都在泡吧约会和男朋友散步,你难道都不羡慕吗?”
“羡慕啊,当然羡慕。”
“既然羡慕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么辛苦的生活呢?”
“因为比起这个,我更想去唱歌跳舞,但是两个又不能都兼顾到,所以只能放弃其中的一个。其实我也很想像普通女生那样去生活呢。”安雅熙说着抬起了头,似乎是在幻想那样的画面。
“但是喜欢唱歌跳舞,就算是一个普通女生也是可以做的啊?”
“我喜欢站在舞台上的感觉,喜欢被聚光灯照耀着,喜欢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我身上,而且我喜欢大家因为我的舞蹈而开心,那样会感觉自己特别的有价值,会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有很特别的意义,如果只是做一个普通的女生,我想我一定会很失落的。”
我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天,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餐厅里气氛安静的有些尴尬。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了?”安雅熙的脸颊突然泛起了红晕。
“没有了,我只是觉得这些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很不可思议。”
“哪有?”
“一直觉得你是个没脑子的女孩,没想到你能讲出这么有道理的话。”
“哪有什么道理?我只是单纯喜欢站在舞台上而已。”
“那叫自我实现。”
“嗯?”
“其他女生还停留在追求爱与归属感的阶段,你已经到了追求自我实现的最高层次了。”
“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很特别,以后必成大器。”
“哈哈,这么夸我我会好脸红的。”
我和安雅熙这么聊天的时候,我透过餐厅的玻璃窗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外,当他看见我对他张望时,那个男子马上拉下帽檐迅速走开。
那正是地铁里见过的男子,我不知道我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事件是否都与他一个人有关,但是如果能知道这个人的底细我想一切都会豁然开朗,但是除了那个车牌号,我却没有任何与他有关的线索。并且自从那天之后那辆汽车我也没有再见过。而且我也没有发现有人再开车跟踪我们,也许他依然在跟踪只是我没有再发现而已。因为我的出现,他学会了更隐秘的跟踪。
我想不只是我的汽车被安装了监听器,说不定我的公寓里也被装上了监视器,也许现在我的一举一动都已经在那个男子的掌控之下。想到这里我带着安雅熙去了附近的一个咖啡厅,我担心餐厅也被装上了监听器。
坐在咖啡厅最隐秘一个角落的沙发上,我点了两杯摩卡。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声张。”我弯着腰,望了望周围然后轻声凑在安雅熙耳边说道。
“嗯?干嘛这么神秘兮兮呀。”
“你也说话小声一点。”
“你要说什么呀?不会是向我表白吧?”
“表白你个头啦。”我忍不住狠狠推了一下安雅熙的头。
“啊,闪到脖子了。”安雅熙扶着自己的脖子。
“没事吧。”我有些着急地看着他。
“嘻嘻,我在开玩笑啦。”安雅熙突然笑了出来。
“你严肃一点,我要讲很重要的事情。”
“好了好了,我不开玩笑,你说吧。”安雅熙坐正了身子,认真地看着我。
“你知道我们在被人跟踪吗?”
“当然啦,这就是你想说的很重要的事情吗?”
“那你知道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聊天也会被他听见吗?”
“真的吗?”
“我在我的汽车里发现了一个窃听器,我觉得那些财团的会长们被杀的事件就与这个东西有关。上次你在我的汽车里和我讲了那些事情,你所哭诉的那些财团会长们大概已经被那个跟踪我们的人列入了他的黑名单,也就是说,他会杀掉任何你讨厌的人或者试图伤害你的人。而且他会监听你的一举一动,你的整个生活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怎么说他就是来保护我的啦!那我就不用太担心了,他喜欢跟踪就让他跟踪吧,他跟踪我,如果半路上遇到坏人他还能保护我,这样不是挺好吗?”
“但是他的心理是不正常的。我觉得他并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要保护你,如果是那个样子的话他完全没必要隐藏自己的身份,而且首尔之前也发生过很多杀害少女的事件。虽然我不是侦探,但我觉得那些事情多少都与他有些关系。”
“那你说他也想把我杀掉吗?”
“我觉得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所以我想和警方联系,但是我担心他会知道我们的意图然后发现我们对他有敌意之后,就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了。”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坏人吧!”
“你就是会容易把所有人都想成好人。那个金侑利你是不是觉得也是挺好的。”
“对呀,侑利姐姐对我很照顾呢。”
“你真的是太天真了。”
“有吗?我觉得是哥哥你想的太多了。”
“总之我们以后讲话要小心点,特别是在我们经常去的地方,比如说在公司里,在家里或者是在汽车上。尽量不要提到那个跟踪者的事情,我们就随便聊天就好了,如果真的要提到他,那就用手机打字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