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到底要不要整容?”安雅熙门也不敲就闯进了我的办公室,我手中正在签文件的钢笔也被惊吓得一抖,一滴墨水瞬间晕染了白纸。
“什么?”我放下钢笔看着安雅熙。
“公司要我开眼角和垫鼻梁,说是为出道做准备。”安雅熙坐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
“你想要整吗?”
“我不知道。”
“公司要求必须这样做吗?”
“嗯,每个出道的艺人都要根据评估结果去做整容。”
我望着安雅熙的脸,如果与广告女郎相比的话她的确不是很完美,鼻梁不像模特那样挺拔,眼睛虽然很大,但因为脸也蛮大的原因所以显得眼睛有些小。虽然整容是艺人们的必修课,但我内心却希望她不要整容,总觉得那会毁掉她在我心中的印象。
“可是我觉得你不该整。”
“为什么?”
“你整容的话就不是你了,你的脸型不适合高鼻梁。”
“对啊,所以他们说我的脸型也要整。”
“但是你还未成年吧。”
“这是小手术,没关系的。”
“如果你不整呢?”
“已经写在合同里了,不整的话就算是违约。”
“这些合同简直不讲理。”这时的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应该是NSM公司这边的。
“哥哥,我该怎么办?”
“你先回去吧,我去找社长。”
在社长的办公室里,还未等我开口社长就从老板椅中跳出来,走到我面前,将一个公文包塞入我手中。
“现在有两家财团很看好我们的项目,我们现在马上去巨济岛去谈投资,如果能有他们的支持,我们的Dance Dance将会是韩国最大的综艺节目。”
不由分说社长便推着我直奔楼下的停车场,一辆商务车早已在那里等候了。我就在慌乱中被带去了巨济岛。在岛上的一所别墅里,我面对着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大部分都是秃顶老头的投资人开始了我的项目介绍。但他们的眼神却是毫不感兴趣,只有当我在投影仪中放出公司艺人们的照片时他们的眼睛才会发光。看到他们这副模样总觉得他们根本不是专业的投资人,不过社长早就明白他们的意思了,晚宴的时候安排了数十个模特陪他们吃饭。接下来在岛上的几天都是这样纸醉金迷的生活,但那些投资人却丝毫没有表示出要签合同的意思,他们似乎只是为了来岛上度假,为了来享受美妙的夜晚。社长在一旁却是很焦急,不断叮嘱那些模特,钱不是问题,让他们开心了,酬劳双倍给。
这样在岛上度过了一周却没有丝毫进展,我却突然接到了安雅熙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对我说要被带去整容了。这时我才想起找社长的事情,挂掉电话我马上跑去社长的房间,但是不容我说完社长便把我赶了出去,此时这种事情显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对他来说,比起项目投资的大事,整容这种小事根本不用商量,直接去做就好了,安雅熙根本就没有可商谈的余地。
安雅熙第二天就要被安排去整容,而社长此时根本不想和我谈这些,我意识到通过社长这条路是行不通了,至少现在行不通,只能先斩后奏。我看了看时间,行李也没有收拾,连夜便向首尔赶去。
手术安排在上午,虽然走了一夜的路,却丝毫没有感到疲乏。虽然是韩国最有名的整形医院,但在上午这里还没有太多人。我在前台问了安雅熙的名字,前台的护士告诉我她已经在手术室了,现在不许探望。我没有理会护士,直接向手术室冲去,路上也顾不得躲让其他医护人员,但他们似乎明白了我要冲入手术室,纷纷跟在后面追着我的步伐。在手术室门前,两个女护士见状按响了警铃,然后两人一起拉住我的手臂,阻止我冲进手术室,也许在他们眼里,我已经是一个疯子了。但两个女孩的力气毕竟没有我大,我甩开她们之后便踢开手术室的大门,继续向里面冲去。趁着警卫还未赶来,我还有机会破坏手术。
踢开了手术室的玻璃门,门框上的玻璃也碎落一地,无影灯强烈的光线下是安雅熙躺在白色的手术架上,周围围了一圈穿白大褂的人。其中一个医生手中拿着麻醉针,一针扎入了安雅熙的侧脸。安雅熙轻轻呻吟了一下,这时医生手中扎入安雅熙皮肤里的针被我这么一惊吓竟然失手滑落,针尖在安雅熙的皮肤里歪掉,安雅熙痛苦地叫出声。看着眼前的画面,我只觉得那一针是扎在自己的皮肤里。心中不由得愤怒起来,虽然这并不是医生的错,但我还是冲过去一拳打在医生脸上,不明所以的医生向后踉踉跄跄退了几步,被身后的几个护士扶住,定了定神。而我已经拉着安雅熙跳下病床,向手术室外冲去了。
这时警卫们也闻讯赶来,从电梯口的方向向这边冲来,我看到面前有一辆空手术车,便把安雅熙抱上去,然后推着手术车拼命向迎面而来的警卫们冲去,手术车车速越来越开,在医院光滑的地面上飞驰,我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大作,手术车车速越来越快,我几乎已经赶不上它的速度了,便向前猛然一扑,趴在飞驰的手术车上。警卫们看到车速飞快,也没有人敢来阻拦,纷纷躲在一边给我们留出一条宽敞的过道。
手术车快要滑到楼梯门口时我一脚踩在地面上,慢慢刹住了手术车,此时身后的警卫们也疾步跑来,我拉着安雅熙跳下手术车,沿着楼梯一路向下狂奔。在追到医院门口时,那些警卫们也慢慢停住了脚步,没有想再追来的意思,他们只是拿着对讲机在说着什么,似乎出了医院,就属于警察的管辖范围了。
我拉着安雅熙一直向前跑,安雅熙身上披着医院蓝色的病服外套,引来街上路人的指指点点,我看到那些警卫不再追来,便松了一口气,看着安雅熙脸上被马克笔画出的一条条轮廓线,还有涂着的黄色药水。那副丑得无法直视的样子让我不禁笑了出来。我帮她脱下医院的外套,站在路边拦出租车。安雅熙大声喘着气,一脸茫然地盯着我,也许是麻醉针的作用,也许是一路狂奔缺氧的作用,她盯着我,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时,却突然闭上眼睛,倒在了我的怀里。
“喂,你没事吧?”我拼命摇晃着安雅熙,但她却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这时我才发现她侧脸针孔的位置还在不断地流血,她的衣衫都被血液染红了一大片。
这时一辆出租车也了开过来,我把安雅熙抱上出租车,对司机说了一句,“去最近的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