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看着手中刚刚收到的黑色信函,老人的手在发抖。
那是对收藏家来说犹如死神预告一般的东西。黑色信函背后的意义只有顶级的收藏家才会知道,那是代表着顶级的艺术窃贼——怪盗“猫眼男”对收藏家下的战书。
“只是没想到,我这种小鱼小虾的收藏展也会被贼惦记啊……”老人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那黑色的信纸上只用白色的笔写了一句话:“三天之内,我会取走《在漫长的海岸线外曙光下的黑发长发直发少女正在低头微笑》那幅画,请竭尽所能地请人护卫吧。啊哈哈哈哈。”
结尾了还不忘来一句反派式的大笑,几个哈字写的霸气十足,生动形象跃然纸上。
这封信上的内容是纯手写,字体笔画生硬到甚至显得有几分可笑,但老人知道这是对方有意为之,搞不好还是刻意用左手写成的,为的就是不让别人抓到他的笔迹特点。若不是这样的话,以警方现在的笔迹分析技术,怪盗猫眼男每次作案前必定要发给目标的黑色信函肯定会成为他们绝佳的破案线索。
想到这里,老人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既然怕笔迹暴露信息,为什么不直接用打印啊……”
不过吐槽归吐槽,怪盗猫眼男在收藏界可谓是赫赫有名的神偷,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盯上自己的那幅画,但是老人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马上拿起了电话。
“喂?安保公司吗?我想要向你们抽借多几个人手,对,你们现在有没有空闲的人?哦,只有一个刚好轮休的啊?行吧我要了,我会付双倍的酬金。对,明天就过来画展那边报到吧……对对对,就是我那个画展,很好找的……冷门?周末人会多起来的嘛,还有什么高科技的防盗设施你也给我来一点吧,托你的伙计带过来就好。记住啊,不要太贵的。没有便宜的?你挑一挑啊!总有一些打折的二手的之类的吧!记住啊!”
交代完了安保公司,老人想了一想,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阿义吗?明天是周末了,你有没有空?能不能叫上几个你们那边的兄弟过来画展这边帮忙一下?放心我会给酬劳的……不能打工?那算是友情帮忙行不行?保护市民财产本来就是你们的职责嘛!好了好了不多说了,就这样吧,明天早点过来啊!”
他“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2
周六的早晨七点三十五分,S市的刑警队长郑义穿上一身便装,带着本市闻名的名侦探事务所头牌侦探明六郎和他的助手方依依来到S市的综合展览厅。其实作为刑警日常工作是很忙的,也很少可以像一般的民众那样休个周末之类的,经常一办案子就几周几月地不着家,只能靠着办案后的几天补休喘口气,不过因为剧情需要,郑义这周末刚好有空。
这一片算是整个S市的文化中心,时不时会有一些格调很高的展览在这里对一般市民开放。距离综合展览厅不远就是S市的演出中心,年前刚刚有世界闻名的管弦乐团到这里演出,不过由于太高雅,上座率不到3%。
明六郎他们今天来的这个展览叫做“我们在炎热与抑郁的海岸线边无法停止抽烟”,这个展览的名字很长,适合用来拖篇幅混字数,很对明六郎的胃口,可惜同一时间没有其他的展览需要区分开,这名字于是只需要在这里出现这一次,剩下的时候都会用“这展览”之类的词来代替。
“这次的展览从上周二开始,每天从八点三十分开到下午五点三十分,一直持续一个星期,也就是说,三天之后就会结束。展出的目的主要是拓展本市民众的视野,提升大家的美术鉴赏能力,所以展出的内容主要就是世界各地名画家的一些名作……”
“这些我倒是看得出来。”方依依没好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但是我想问的是,为什么会变成你在讲解啦!”
刚才说出那些话的人不是展览的讲解员,正是带他们来到这展览的刑警队长郑义。听到方依依的质问,郑义有些尴尬地呵呵了几声,解释道:“因为我刚好懂一点啊,而且这个展览是亲戚开的,我就算帮忙做一会讲解员咯。”
“我看是你那个什么亲戚太过吝啬,连正规的讲解员都不想请吧。”方依依一针见血地道破了事情的本质。
郑义正在尴尬,旁边明六郎的一声惊呼却间接地为他解了围。
“喂,依依!过来看一下!这里居然还有这幅画!太棒了!”
明六郎手舞足蹈,难掩脸上的惊喜神色。方依依凑过去一看,也忍不住发出了哇哦的一声短叹。
“‘维纳斯的凯旋’啊……”方依依看了明六郎一眼,不满地说道,“先生你还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喜好呢。”
此时放在他们面前的,正是出自法国画家弗朗索瓦·布歇之手的画作《维纳斯的凯旋》。这幅画用浓艳的色彩描绘了姿色放荡的风流女神和闺房情态。这种裸露着丰艳的身体、谈情说爱的生活形象被描绘得非常细致,结构匀称,造型动态准确而优美,呈现出人生极乐场面。有评论家认为,这是画家依据神话故事创作的一幅极其甜腻的作品,以女性裸体为主,迎合了贵族享乐心理的要求。人物被画得甜腻而又带有肉欲的诱惑力,裸体女神被描绘得肤色圆润光滑,毫无真实感。
但是很明显,明六郎喜欢。
“维纳斯的凯旋,法国,布歇,布上油画,纵一百三十厘米,横一百六十二厘米,现存放于斯德哥尔摩国家美术馆藏。此画描绘的是维纳斯从海水中诞生后,与众海神在海中嬉戏的场面。整个画面呈斜三角式构图。画中的维纳斯体态娴舒,柔媚纤细,可谓风情万种。她的下方各有一个女神骑在海鱼上,还有几位女神和可爱的小天使或在水中嬉闹,或飞向天空。整幅画面表现出一种欢腾的气氛。画中人物众多,构图极为饱满,色彩鲜丽明快。画家笔下的女性均是丰满柔媚的,作为宫廷首席画师,其作品风格是适合宫廷口味的。从他的画中可见当时法国宫廷崇尚富丽堂皇、柔媚的审美趣味。”
在两人身后,临时担任讲解员工作的郑义用字正腔圆的解说腔调说出了上面的话。随机挑的一幅画就能说出如此完整的解说词,由此也可见他暗地里可是下过一番大工夫的,说不定把整个展览所有作品的解说词都给背下来了。
从郑义的个性来看,这还真有可能。
“这真是太好了。嘿嘿!”
听完了郑义一口气蹦出的大段解说词,明六郎兴奋得直搓手。他倒不至于可怜到因为一幅画就兴奋得哇哇叫,令他感到如此开心的重要原因,其实是另外一件事。
方依依冷眼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想,光是一幅画从惊叹到描述再到大段讲解词就能混上七八百字,要是顺着这走廊从头走到尾,十个七千字都不成问题了?”
她毕竟当了明六郎多年的助手,对这个老板的习性那是了如指掌。眼看明六郎露出一副心事被说破的尴尬表情,方依依冷哼了一声,对郑义问道:“警官,你今天请我们来,应该不是为了在这里观赏这些名画的吧。电话里你不是跟我说可能会有什么案件发生吗?”
“哦!对了!看看我这记性。”郑义呵呵一笑,“好的,我这就带你们去见委托人。”
3
此时在展厅的办公室里,一个老人正坐在办公桌前,凝视着手中的黑色信纸。
听到叩叩叩的三声敲门,他眉毛微微扬起:“进来吧。”
郑义推门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明六郎和方依依二人·他先是对着那老人点点头,示意人已经带来了,接下来便对着明六郎二人介绍道:“这位是主办这次展览的收藏家郑文强先生,就是他通过我委托二位来解决窃贼问题的。”
“哦?郑先生啊,幸会幸会。”
明六郎对老人微微一鞠躬算是问好,目光却不停地在老人和郑义的脸上来回梭巡:“这位郑老先生,长得似乎跟你有那么一丝相像啊……你们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哈哈哈,果然还是瞒不过先生的火眼金睛啊。”
郑义哈哈一笑,不过好在这事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他爽朗地答道:“实不相瞒,这位郑老先生和我确实算是远房的亲戚,辈分上说,他还是我的三舅姥爷呢。”
“哦?”明六郎眼睛一亮,“莫非就是那个‘照顾好我三舅姥爷’里的三舅姥爷?”
“唔……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就是这个辈分没错……”
郑义轻咳一声清了清喉咙,解释道:“总之,请二位先看看这个吧。”征得郑老先生的同意,他把对方手中的黑色信纸接了过来,亮在二人面前。
于是明六郎和方依依又看到了那句话。
“三天之内,我会取走《在漫长的海岸线外曙光下的黑发长发直发少女正在低头微笑》那幅画,请竭尽所能地请人护卫吧……啊哈哈哈哈……”方依依慢慢地读出声,读到后面那句中二感十足的“啊哈哈哈哈”时已经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
“这字写得真是有够丑。”她首先评论道。
“丑那是故意的,为了不容易被鉴定出笔迹而故意写的。”
“笔迹鉴定看的又不是好看和丑,而是看写字人的书写习惯。”
“那就是因为他改变了书写习惯,所以字才会变丑的。”
“你干嘛在这种小事上还要帮别人说话?”
眼看两人一副要吵起来的样子,郑义连忙过来打圆场。他说:“这封信已经复制后送给我们的分析科进行笔迹鉴定了,不过结果一时还出不来。我估计最终跟数据库里的资料匹配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所以还是需要靠先生那超神的推理能力啊。”
明六郎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最后一句话感到相当满意。
“那么,现在这幅《在漫长的海岸线外曙光下的黑发长发直发少女正在低头微笑》是已经被偷走了吗?”
方依依注意到,明六郎一口气读出画名的时候嘴角又泛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这幅画暂时还在。跟我来。”
从他们进入房间到现在,郑老先生第一次开口了。他外表看起来已经有七八十岁,然而一开口,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却像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只见他话一说完便毫不拖沓地站起身,径直走向房门的方向,郑义朝明六郎使了个眼色,三人顺序排成一列,跟在郑老先生后面出去了。
这一路上他们边走,郑老先生边向他们简要讲述了这一次的情况。原来发送黑色信函预告犯罪目标是怪盗猫眼男作案之前的固定习惯,他总是通过这种方式向各个自以为保卫严密的收藏家示威,提醒对方竭尽所能地强化保卫,然而过后又总是能够顺利将宣告的画作偷走,让对方颜面无存。
这位怪盗猫眼男是在收藏界赫赫有名的雅贼,他坚守原则,从不入户盗窃,只对画展下手,尤其擅长从各种安保严密的画展里把目标偷出来,手法千奇百怪,几乎不带重样,让人根本无从防备。
“所以我从承办这次展览的安保公司又临时拉了人过来,不过对方现在正是业务高峰期,整个公司只剩下一个刚好轮休的保安。那人前几天刚在这展览值勤过,现在来不及休息又被我叫来,心中怨气不小。我也是一路谈到出了二点五倍日薪的大价钱才让他乖乖过来干活的。而且因为那家公司的防盗设备都太贵了,我最后只要了个红外线警报器,想来想去,这保卫人手还是不太够,所以托阿义又找了几个人过来……”
郑文强一说话就有点停不下来。方依依却越听越烦闷,她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对方的话,问道:“郑先生,我能请问一下算上新来的这个,这展览总共有几个保安吗?”
“啊?四个吧。”
“就这几个人还想看住这么多名画!活该你被人下手吧!话说你有钱收藏这么多名画就别再安保上面省钱啊!一幅画的价值都够你终生包养好几个保安了吧!”
“呵呵呵,小妹妹,你误会了。”
郑文强咧开嘴笑了笑:“其实这里大多数的画作,都没有什么价值。”
“哦?”明六郎好奇地问,“包括那幅《在漫长的海岸线外曙光下的黑发长发直发少女正在低头微笑》吗?”
方依依注意到他读到这名字时声音特别轻浮,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郑文强却没有注意到言语中的这些细节。“哦,那幅比较特别。”他答道,“简单来说把,在这个展览里的所有画,除了那一幅以外都是仿作而已,真品都正乖乖地躺在各自国家的博物馆里呢。”
“仿作,难怪了。”方依依点点头,这也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从进门后到现在几乎还没有遇到过保安。毕竟这一次展览的目的是提高民众的美术素养,只要征得版权方同意,使用仿作也没有什么问题。
而如果只是仿作的话价值不高,确实没有必要把钱花在看守它们上面,保安的工作应该集中到看守展览中价值最大,也是唯一一部正品的那幅画上。
明六郎抱怨道:“郑警官,你刚才为什么不告诉我那些只是仿作。”
“我这不是刚要说的时候被打断了么……有意见找依依投诉去。”
“别叫得这么亲热。”
三个人正在说些有的没的,不知不觉中目的地已经到了。这是这次展览的核心展区,也是这个展览厅的中心区域。在那片地方的中心有一个特别显眼的位置,专门用来放置那些绝世名画的。
而郑文强口中的那一幅真迹,此时就放在那个位置上。
“这就是《在漫长的海岸线外曙光下的黑发长发直发少女正在低头微笑》啊……好美。”明六郎由衷地感叹道,“笔触柔美,色彩变化多端,即使站到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它充沛的内涵,让人忍不住想要反复提到它的名字呢。”
“哦,你喜欢就好。”郑文强忽然转头说道:“其实为了方便,你不需要用那么长的名字,这画有个简称,叫《黑长直》,大家也好省点力气。”
方依依发现明六郎的眼睛一瞬间暗淡了下去。
4
比起毫无防备的外面,这个核心展区确实有些不一样。首先是保安都集中在这个区域附近。他们走过来的路上就遇到了一名保安,在核心展区的入口处又站着一名保安,最后是在放着的那幅画旁边,有个保安正在专心致志地设置着一个看起来像是防盗装置的东西。
郑老先生一共也就请了四名保安,有三个都布置在这附近了。他们都穿着保安公司统一的服装,随身携带着伸缩式警棍和对讲机、手电筒等常规工具,好歹也算是像模像样。只是方依依看着他们懒散的站姿和松垮垮的制服,怎么看都觉得这个安保公司不太靠谱。
“这是我特意从这家安保公司要来的红外线防盗装置,如果那个该死的小偷想要把画搬走的话,只要在移动过程中触及到了这装置发射出来的红外线,连接着的警报就会响起来,而我的这些可靠的保安们就会分头包抄,来个瓮中捉鳖,把他一举拿住!”
郑老先生得意洋洋地介绍道。不过身为专业人士的郑义却是眉头深锁。他眯着眼察看了一下那个所谓的红外线防盗装置,接着问道:“先生,你怎么看?”
“这个装置……”明六郎也摇摇头,“怎么看都觉得很坑爹啊。”
“不愧是先生,果然是火眼金睛。”郑义竖起了大拇指。
这回的装置确实是连明六郎都看得出问题的废,首先,它安放在墙上那画作靠前一点的位置,并且确实如说明所说的,放出了可以触发警报的红外线。
问题是,只有一条。
它放出的红外线,只有大概横在一米五左右高度的那一条,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是个只要弯下腰或者蹲下就能够回避过去的高度,某位畅销作家甚至可以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而不触发警报。当然有人会说了,现实中的红外线是肉眼看不见的,小偷也不会知道这里会有这样一个陷阱啊。
那么就有第二个问题了,它的发射装置和接收装置,竟然是完全暴露在外的。
这个坑爹的装置需要靠着一边的发射装置发出红外线,然后用另一边的接收装置接收,以此来制造出一条可以触发警报的红外线,然而它的这两个装置完全就是两个显眼的黑盒子,就那样突兀地放在画作前的两侧,发射装置那边还发出隐隐的红色指示灯,像是怕人家不知道信号是从这个位置出来似的。
就凭着这样坑爹的防盗装置,真有人会笨到在作案时触动警报吗?
方依依偷偷地凑到郑义耳边问道:“喂,你三舅姥爷是不是平时特别抠门的一个人啊?”
“唉?你怎么知道?”郑义惊讶地看着她,“真不愧是名侦探的助手,果然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看着那个保安还在忙活,郑义索性跑去上了个厕所,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这个所谓的防盗设备也正好配置完毕了。
这个保安对众人点了点头表示任务完成,接着便转身离开。他就是那个临时抽调过来的保安,申请的巡视区域是在走廊的后半和靠近仓库的走道那边,过来安装设备只能算是安保公司附送的一个小任务。此时看到这个保安压低了帽檐一路快步地走了出去,方依依的心里忽然泛起了一丝诡异的感觉。
“他干嘛走得那么急?不会是赶着要开馆了吧?”她疑惑地问道。
还真被他说中了。郑义看了一眼手表,向他三舅姥爷示意八点三十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正门将会打开,在外面等着参观展览的民众将会陆续涌进来。为了不影响别人,在征得明六郎同意后,他们四个人又一路走到了监控室,在那里透过展厅各处的监视镜头观察着眼前的情况。这套监控设备是展览厅自己提供的,清晰度相当可以,还理所当然地带有录像功能,实际上比那些所谓的防盗设备靠谱多了。
“预告信上写的是三天之内,按照心理学来说,那个小偷要么在第一天的一开始就下手,要么就等到最后时刻,我们大家因为长时间严密监视身心俱疲的时机动手。”明六郎还在自信地分析,“根据我的判断,这个凶手,啊呸,这个小偷前期工作做得这么高调,就是为了让我们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抓紧监视一秒钟也不敢放松。然后他就可以选在我们大家都非常疲累的最后一天……”
“先生!有情况!”方依依忽然喊道。
四个人齐齐扑到了监控屏幕前面,郑义熟练地操控着面板,把核心展区的那个镜头最大化,填满了整个屏幕。通过监控镜头,他们清楚地看见一个穿着连帽衫的小青年正在小心翼翼地把那幅《黑长直》从架子上取下来。
这个人显然是个笨蛋,因为他在取画的时候竟然不小心触动了防盗的红外线!顿时,刺耳的警报声在这个不算太宽敞的监控室里响起,声音不住在耳边盘旋,让人心烦意乱。
郑义不愧是专业的警官。眼看画面中那人抱着画朝着后门出口的方向狂奔,他当机立断地切断了警报,紧接着拿起对讲机对着那头的保安直接下达指令。
“有人抱着一幅疑似《黑长直》的画作离开!前门的家伙,你继续守好前门,不要让任何手里拿着东西的人出去!走廊的两个马上确认画作的情况,然后从后面追赶上去!还有剩下那个,想办法兜到对方前面去,把他截下来!”
那些保安虽然算不得多专业,好歹也是进行过培训的。指令一下达,他们立刻就开始执行了。只见前门的保安亮出了警棍以防万一,同时眼睛紧紧盯着游客入口的位置,不让任何一个人出来。而原本在走廊和展厅门口巡逻的那两个一前一后跑进了核心展厅,在确认那幅画已经被偷后,他们顺着展厅仅有的另一条出口追了出去。
而剩下的那个保安,也就是刚才安装红外线装置的那个,显然比起前面三人更加优秀。他先是兜到仓库那边看了一眼,接着便顺着仓库外面的走道一路跑到底,从那边的窗口翻了出去。监控镜头捕捉不到他出去后的跑动路线,众人只能看见在那个抱着画的小偷几乎就要跑到后门了,却被一个忽然出现在门口的人硬生生拦下了。
正是翻窗出去的那名保安。
“干得漂亮!”郑老先生兴奋地一挥拳。这个胆敢发预告函的小偷居然在一开始就下手了,而且还被抓到,早知道就不用那么紧张兮兮了。
“好了,接下来只要把他送到警察局,这件事就算完了。”郑老先生说道。然而这个时候,有不同的声音出现。
“这样真的就可以吗?”
明六郎和郑义不约而同地说出了这句台词。方依依扶额:“唉,又来了。小偷已经抓到,画作也拿回来了,这件事就这样结束了,明白吗?”
“不,我不会让这个案子就这么结束的。这个一目了然的简单案件……”明六郎握紧了拳头,“我要让它撑足七千字!”
“字数已经超了啦!”方依依哀嚎。
“那就撑足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