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的一个电话,彻底打乱了推理的走向。
准确来说,推翻明一芷那个已经接近完善的推理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亲弟弟明六郎。在电话里,小警察播放了明六郎的话。
“对了,我想起来了。当时,我并不是因为看到尸体或血而晕过去的。”
“就在看到房间里情况的那一刻,我感觉我的心里完全被恐惧感占据了。在喊出声之前,我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做出了反应,那就是逃走。但就在我刚刚转过身,即将迈开脚步冲到走廊上的一瞬间,我听到背后风声起,是那种面积很大的浑厚声音,多半是有人靠近了。还没等我转过头去看,一个硬物就这样重重地敲在了我的后脑勺上,我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往前摔倒,额头又撞在了门框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这就是我最后留下的记忆。下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的手已经被捆住了,眼前是几个自称是酒店医务人员的家伙,在那以后没过几分钟,警方就到场了。”
“最后再说一次……大姐,我真是冤枉的啊!你一定要救我出去啊!我要亲手把那个胆敢往我身上泼脏水的家伙绳之于法啊啊啊……”
明一芷听到这里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4
“我还是太不成熟了啊,对周边情况都没有确认清楚就开始推理,最后还是要重来。”
“没有的是,这不还是要怪先生自己一开始没把情况交代清楚嘛。”
“说得对!最后还是要怪他!喝!”
明一芷举起手里的啤酒杯,方依依连忙迎了上去。“叮”的一声轻响,两人对视一眼,一齐将杯中的啤酒豪迈地一饮而尽。
此时她们正坐在事务所附近的路边摊上吃夜宵。方依依做东点了几个小菜,接着在明一芷的提议下,她们又叫了两瓶啤酒小酌起来。这一喝就是停不下来,此时两人的桌子边已经堆起了两排的酒瓶子。方依依脸色潮红,已经是有点不胜酒力,开始拉着明一芷抱怨起自己的老板平日里多白痴,多会惹麻烦。
相比之下,明一芷多少要清醒一些,不过她看起来也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此时她脸色红润微醺,几缕碎发随着汗水贴在了额头上,凌乱之下,看起来却是越发妩媚迷人。
“唉,我也理解你在我那傻弟弟手下工作的辛苦。”
明一芷轻轻拍着方依依的背,安慰道:“那个傻弟弟从小做梦也想当个侦探,整天有事没事就喜欢去掺和一些一目了然的简单案件,还硬是要编出个曲折离奇的故事来。听你刚才讲的那些事,我也大概能猜到你们事务所每天都在做些什么了,真是辛苦你了。”
“理解万岁!”
方依依醉态可鞠地举起啤酒杯,碰了一下明一芷的肩膀,接着一仰头,又是一口饮尽。明一芷叹了一口气。她也知道,其实方依依平时确实不是这种放纵自己的性格,只不过她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精神压力之大也实在超出了自己承受的范围,需要找个机会给她放松精神,发泄减压一下。
否则她也不会在这种事件还未解决的关键时刻请人喝酒了。
要知道,明六郎作为S市有名的侦探,居然会因为涉嫌杀人犯罪而被隔壁市的警察抓走了,这种八卦空间极大的事件放在这个小城市简直就是爆炸性的大新闻,各路记者纷纷挤到了这个小小的侦探事务所里,多支话筒直接递到了方依依面前,就是开业那天也没有这么热闹过。方依依虽说当了侦探助手也快一年了,但毕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面对着一堆记者或是猜疑或是充满恶意的各种提问,她完全是靠着一股意志力才挺了下来。在独力撑住侦探事务所的同时,她还要联系律师,联系一切有可能帮上忙的人,想方设法把明六郎救出来。以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女生来说,她做的实在是太多了。
“也许我当时就不该写那些笔记。”
明一芷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那些手记勾起了他的兴趣,让他对侦探这个职业有了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结果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他小时候很有音乐天赋,我们都以为他最终会往这方面发展呢。如果当时没有误入歧途的话……也许现在世界上就少了一个不入流的侦探,多了一个优秀的作曲家。”
“明六郎先生……才不是不入流的侦探!”
方依依忽然提高音量喊了一嗓子,让周围的食客不约而同地投来了困惑的目光。不过她可顾不上这些,只是伸手抓住明一芷的袖子,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先生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侦探!”
她红着眼睛说道:“先生只是一直都没有遇到适合自己的案件。他的明明有着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极其严密的逻辑思维能力,还有只靠一眼就足以看穿人心的超强直觉,但是这几年来他都遇到些什么案件啊!一眼就能看出是自杀的现场,傻到在杀人时留下随身物品的犯人,连目标都没搞清楚就匆匆下手的笨贼!这些案件要怎么发挥侦探的作用!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好好展示他的才华啊!”
“对!”
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她们的背后突兀地响起。两人转过头,只见一个魁梧的大汉正站在那里喘着粗气,他满头大汗,衬衫被解开了三个扣子,领带歪到一边,下摆也掉了出来,很明显,他就是急匆匆跑过来的。
“这位是谁?”明一芷问道。
方依依瞟了一眼:“我们S市的郑义警官,是先生的脑残粉。”
郑义踏前一步,站到了明一芷的面前。他的身材高大,饱经锻炼的身体肌肉饱满,往那一站就像是一堵墙,几乎要挡住了街灯的全部光芒。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不允许你这样评价明六郎先生!”郑义铿锵有力地念道,“我是和他合作过最多次的警官。虽然他胆子小,常装傻,还喜欢有事没事拖延字数,但先生绝对是一个有正义感的好侦探!只是在我们这边他的侦探才能一直都没能得到发挥罢了。现在更是因为卷入犯罪事件而含冤入狱!”
郑义把胸脯拍得乓乓作响:“但我一定会找出案件真相,还他一个清白的!”
“真是想不到啊。”明一芷笑了笑,“我那傻弟弟原来还这么有人气。”
“弟弟?”郑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呆呆地看着明一芷举起瓶子把剩余的酒一饮而尽,结了账,最后把已经醉倒的方依依轻松地背了起来。
“走吧。”她说。
“去哪?”
“现场。”
5
虽说不是在自己管辖的地区,但是无可否认,郑义的身份在交涉时起了很大的作用。他和负责封锁现场的警官交谈了几句后,便示意明一芷和方依依跟着他上去,到案发的3118号房间去。
这一路上方依依睡了一觉,酒劲儿现在已经是过去了一些,好歹能够自己走动了。明一芷拉着她走到房间的门边,一看那门口的状况,眉头就立刻皱了起来。
“这就是当时案发时的摆放情况?”她问道。
郑义点了点头:“我刚问过这边的同事了,这边的现场严格控制在警方刚刚到场时的状况。不过考虑到在那之前酒店的人已经先到达了,不排除他们在搬动被害人或控制先生的时候有可能踢到地上的一些东西。不过总体上应该差不多是这样了。”
方依依问道:“话说郑警官,我记得你前几天不是刚说要去外地培训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这不废话吗。我听说听说先生被M市的人抓了,罪名是涉嫌故意杀人。这肯定是冤案啊,我立刻就赶回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确实是帮上大忙了。”
明一芷直起身,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多亏有你,我们才可以到现场来调查,也正是这样才能发现这么关键的提示……说起来,本来一早就该来现场了啊,看来我也是被老三那种所谓的安乐椅侦探理论影响得不浅,养成了好多坏习惯。”
“哎?”
方依依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难道就这么一会,你就看出问题来了吗?”
一旁的郑义闻言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在去S市找方依依之前,他自己已经来过一次酒店这边,就是想要从现场找找看有没有线索,结果自然是空手而归。然而这个自称是明六郎大姐的美女居然只是蹲在门口前后左右地看了一下,就说是找出了答案?
郑义在想,换做是明六郎亲自到这里来,大概也不外如此吧。这只能解释为侦探家族的血统实在是太优异,随便拉个人出来都是天生的名侦探。
“容我再确认一下……唔,酒店的人没有破坏这扇门的动机,所以这扇门在发现时就是这样的,对吗?”明一芷问道。
郑义想了一下:“至少在警方到场的时候,整个房间门已经是处于现在这种彻底被破坏的状态了。门轴毁坏,门的上半部分也在外力的冲击下断裂,大概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有什么奇怪吗?明姐姐。”方依依不解地问道,“先生自己不也说过了,他当时是从外头强行闯进去的,这个应该就是强行闯入时造成的吧?”
“呵呵,依依啊,我自己的弟弟我再清楚不过了。”
明一芷微笑着说了句意义不明的话。她转向郑义,沉声说道:“郑警官,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如果确认的话,我想我大概知道案发时发生什么事了。”
“哦!”
郑义响亮地应道:“只要是能帮到先生的事,你就尽管吩咐吧!”
6
因为需要办理各种各样手续的缘故,可怜的明六郎又在M市的看守所里睡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一大早才被带到了案发现场。在那里,他看到了熟悉的大姐,方依依,还有几天不见的郑义警官。同时到场的还有另外几个警官,这些大都是M市负责这个案子的专案组成员,明六郎基本都见过了。
之前明六郎还听说省里很重视这个案件,有可能要派人下来主持调查,不过现在看来,省里的人大概还没到。
“现在就要开始吗?省里的人据说今天早上就到了,要不再等等?”专案组里一个看起来像是带头人的家伙抬眼看向郑义,像是征询他意见。其实这一问完全是多此一举。郑义虽然不是M市的人,但架不住他名气大,面子大,像今天能够把人都喊出来聚在一起,还把原本应该关在看守所的明六郎都要出来了,可见他的人脉之广。
像这样的人,既然决定要在这里破案给你看,那就肯定不会鸟其他因素了。
不过让他意外的是,郑义听到他的问题后却是点点头,反过来转头向旁边的那个美女问道:“就是这样了,我也觉得等省里人来了更好,要不再等等吧?”
“你是想先跟我问清楚情况,看看是不是真的说得通吧?”
明一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放心,我和那边那个傻弟弟可不一样,既然敢说要演示,那就肯定是在已经完全解开谜题的情况下。”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全场,这里的许多警官之前都没有见过她,甚至刚刚还在交头接耳地互相打听这个看起来很拽的女人到底是谁,不过在此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道压制全场的恢宏霸气。
若是警官,这必须是经历过数不尽的现场才能锤炼出来的气质,而换做是侦探的话……恐怕经她之手破获的案子,比全场这些人加起来还多。
“那我就开始了。”
她轻描淡写地说完了这句,接着就走进了房间。
“首先,让我们来重温一下案情,首先由房间中的人数说起。负责调查的警察认为一开始房间里只有被害者一个人,直到嫌疑人明六郎进入房间为止。这个时候双方发生了冲突,具体不明,总之最终结果是被害人重伤倒地,而明六郎则是头部受到撞击,昏倒在地。”
“但在这个时候,被害人之前叫的餐到了。据警方对监控录像上的时间进行的核实,电话叫餐的时间在明六郎到达现场之前,所以并没有矛盾。送餐的服务员进入房间并发现了里面的两个伤者,于是他果断致电酒店医务室,而医务室则按照酒店的应急处理流程,要求服务员尽快设法将伤势较重的被害人转移到医务室中的手术室,进行紧急救治,同时通知医生,一部分前往案发现场对头部受伤的明六郎进行简单的护理,而另一部分则是赶往医务室待命,准备对伤者先做应急的处理再行打算。”
“但是在运送伤者下楼的途中,服务员忽然鬼使神差地接了个电话,接着就把电梯按停在二楼,提前出去了。后来我们在二楼发现了服务员的尸体,而伤者不知所踪,怀疑是有人杀死服务员后带着伤者从二楼窗口逃出,或者直接就是伤者自己杀死服务员后逃走。事后附近路口的监控视频也显示当时有一辆泥头车从酒店附近开出,怀疑正是接应所用。”
“各位也可以注意到,我一开始用的还是被害人,后来渐渐转为了较为中立的伤者一词。这和警方的态度也是一致的。毫无疑问,这个人受了伤,案发现场那些血迹足以说明他当时已经失血很多,正是接近休克的状态,但是在后来服务员的惨案中,他无疑也有着嫌疑。而支持这一论点的证据是,由于二楼正在休业装修期间,这一时间又正好是装修队中途休息,我们已经调取过楼梯和电梯的监控,这个时间段里没有可疑人物上到二楼——当然也不能排除从外部侵入的情况,毕竟只是二楼的高度而已。”
“你啰啰嗦嗦了这么一会,到底有什么结论?”一个M市的警官不耐烦地说道,“我先不问你一个外人是从哪里知道我们办案情况的,但是你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最后也只是重复我们调查的进展,你要真有结论就说出来啊!”
明一芷笑笑:“别急,接下来我就要给你们还原真正的案发过程。”
她竖起了一根手指,然后是第二根。
“首先,在明六郎进入房间之前,那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
7
“这两个人的其中一个,自然就是伤者本人了,明六郎曾经说他在进门时看到一个人被双手反绑在椅子上,衣服也染上了血迹,另一个人则是穿着雨衣拿着锯子,正在做着类似拷问的事情。他对于伤者衣着外观的描述和监控录像里显示的完全一致,而更重要的是,房间里并没有找到他所说到的雨衣,只能理解为被人带走了。”
“我不懂。”方依依歪着脑袋,“没有雨衣不是正说明描述不可靠吗?”
“雨衣的作用,是为了让凶手本身的衣物不会染上血迹,这样到了外面只要把雨衣一脱就可以装成没事人一样继续行动。但是雨衣在使用的过程中难免会碰到使用者的皮肤,或者留下指纹之类,这样的话只要调查雨衣里面残留的毛发或皮肤碎屑就可以获得行凶者的DNA,到时只要和明六郎的一比对,凶手的存在就会暴露出来。如果伤者是被拷打的一方,那他为什么要带走雨衣呢?如果不是他,又有谁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呢?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第三个人。”
“我大概了解你这种胡搅蛮缠的方法了。”
M市的警官冷冷地说道:“我们现在是在办案,一切都要以证据和合理推测为依据,不是随随便便搞几个无根的猜测出来就可以糊弄过去的。你刚才就是在偷换概念,把本来只存在于嫌疑人讲述中的雨衣硬是拉到现实中来,还一本正经地讨论它的去向,简直可笑!”
他上前一步,逼问道:“退一步说,就算我承认曾经有人借着酒店监控混乱的时机混在维护人员里上了楼,又提前躲进了案发房间,但是这之后他又是怎么离开的呢?解不开这个问题,你之前说的一切都只是毫无意义的空想罢了!”
“哎呀,雨衣的事情明明是一目了然的事。如果没有这种东西的话,现场的血迹就不会呈现出那种痕迹,同时明六郎的衣服上几乎没有被溅到血了。”明一芷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是这样没错。)
郑义也默默点了点头,现场的痕迹很明显,受害人的鲜血呈喷溅状,应该是伤到动脉后再进行紧急处理,而地上的痕迹很明显地表明了有一个人站在旁边,但是明六郎的衣服上却没有那种夸张的喷溅痕迹。
只不过,不解开凶手如何消失之谜,所有的这些都毫无意义。
所以明一芷继续了。
“凶手离开现场的道具,说白了非常简单。”她取出一张照片,那上面正是这次逃脱中关键的道具。
“餐车?”众人异口同声。
“对。这家酒店的餐车尺寸很大,除了上层放东西之外,中间打开后也可以塞进很多零食之类的东西,供有兴趣的住客挑选。案发当天不是惯常的点餐时间,因此餐车没有像往常那样,只是把这个房间点的菜放到上面就推过来了。我计算过中间层的尺寸,那刚好可以挤进去一个比较瘦小的人。”
“就算真能躲进去,但是多了一个人……”M市警官冷笑,“少说也是几十斤的重量,你以为推习惯餐车的服务员会察觉不到吗?”
“当然知道,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
明一芷自信地说:“我想凶手一定用某种方式威胁了服务员,让其按照他的指令行动。这一点也可以从服务员之后在电梯中临时按下二楼看出来。可惜的是服务员自己也死了,于是死无对证,而凶手却带着被害人成功顺着二楼逃到了之前就在那里接应的泥头车上,安全脱离现场,并且没有留下自己的脸。”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这回抗议的竟然是明六郎!方依依扶着额头无语了,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的立场啊,人家在帮他脱罪,而他自己居然跑出来抗议?
“我记得当时我想要逃走,但是一转身就被人从后面攻击了。可是以我入门时确认的距离,对方绝对没有办法在那一瞬间移动到我的身后,就算是投掷东西也不可能产生那种整个人压过来的感觉。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当时房间里应该还有一个人才对,使用餐车离开是行不通的!”
“闭嘴!”
明一芷忽然没来由地大怒:“你不提这事也就算了,一说我还真是一肚子火!你这破事误导我兜了多大一个弯,要不是我了解你,还真是解不开这谜了!”
“所以是怎么回事?”方依依紧张地问道。
“你们看案发现场的这扇门。”
明一芷指着已经残破不堪的门说道:“这门已经无法关上了,因为门轴一侧的上半部分被暴力破坏,门锁也烂了。”
“对啊。”明六郎呆呆地答道,“因为当时我是破门而入嘛。”
“你那身子板踹个门锁都勉强,还想把门踹成这样?我猜,锁头这边应该就是你破门而入的结果,但是整扇门会变成现在这样,应该是凶手二次加工的结果。”
“目的呢?”
“为了让你以为还有人在啊!”
明一芷走到隔壁的房间,用力把门推开。只听哐的一声,房门狠狠撞到了门后的衣柜门上,它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以同样巨大的力道弹了回来,哐当一声关上了。
“怎么关门的力量这么大?”郑义皱起了眉头。他隐约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酒店虽然是五星级,但是采购的液压闭门器却是国内生产的劣质货,不带保护功能。平时大家开门不那么用力的话感觉不明显,如果狠狠推开的话,反弹的力道是很惊人的。凶手正是因为发现这一点有机可乘,这才破坏了门,掩饰闭门器的这一特点。
这采购里面有没有猫腻我不在意,不过这次的事件中,明六郎就是因为被自己推门后弹回的门板从后面袭击,整个人向前扑倒撞在门框上,这才晕过去的。老实说,要是这小子不是这么弱的话,他能跑到走廊上喊上几嗓子,估计事情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难搞,就冲着这个,我还是赞成把他关个几天的。”
郑义苦笑:“不过这样的话,先生会被报复式杀害的吧。”
明一芷撇撇嘴,那表情仿佛在说“关我屁事”。
“你这完全没有证据……”
M市的警官还想说什么,然而一只手忽然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止住了他下面的话。
“但也是一种暂时无法推翻的可能性。”那人接道。
众人这才注意到,就在他们专心致志听着明一芷解释的时候,一个中年人已经静静地来到了现场。
“啊!副厅长你怎么亲自……”
反应最快的郑义条件反射地行了个礼,接着其他警官也纷纷立正行礼。虽说知道省里会派人下来,但是他们谁也没有猜到,竟然会下来个这么高级别的人!
“副厅长?”
明一芷的眉毛微微一挑:“难道说,这次的案件影响力竟有这么大?”
“被害人身份特殊,有人特意到省里委托我们重视这个案件。”副厅长平静地说道,“我听说过明六郎侦探破案如神,今天才发现原来这里还有一个名侦探。虽然有点麻烦,但拜托你们,请协助警方调查吧!”
“明白了,我们会帮忙的。”
“喂!不要替我决定啊!”
明一芷还没开口,旁边的明六郎却是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后者也只能抱怨几句。不过抱怨归抱怨,她完全知道明六郎此时的想法。
“哼哼,居然想让本大爷帮你顶罪?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明六郎冷笑,大声说道:“看着吧!七千字以内,就要把你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