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抗日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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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星星之火(二)

长江以北的石关镇,这里地处大别山区里面,是霍山的外围余脉,这里临近平原的边缘,是刚刚进入淮阳岳陵的地形,地势很高,称得上高山。本来山区里面地少人稀,人口并不多,可是这里是宋金的主战场,现在又变成了宋元的战场,来回拉锯式的争战,让大批的平原百姓遁入深上之中。这个四县交界的三不管地区,人烟也稠密起来。虽然相对于平原上的城镇,人口少得可怜,可是和周围的的各镇一比,石关镇也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城镇。

地处深山之中,道路闭塞交通不便。虽然这里很清苦,由于没有什么主要的地方,也不被任何州府县衙注意,反而成为避世的好去处。蒙古军大多是骑兵,并不适合在山区进行战斗。蒙古军占领舒州以后,南宋军队纷纷瓦解,特别是鄂州失守后,这里的州县望风而降,这深山里面穷乡避壤,就更没有人注意了。

此时的卢沙武和叶晴,就站在石关镇外面的石山谷之中。卢沙武问叶晴:“这里这样偏僻,小姐怎么会对这里这样熟悉?”

叶晴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本来小姐就无所不知,很多不应该知道的她都知道,对这个地方这样熟悉,也没什么奇怪的。接下来怎么办?”

卢沙武说道:“你是参谋长,我只管行军打仗,其它的听你的。”

叶晴娇嗔的瞪了卢沙武一眼说道:“我可是病人,你得照顾我。”

卢沙武笑着说道:“这是你的职责,怎么照顾你啊,小姐不说战略问题问你吗?回家你说了算我照顾你。”

叶晴说道:“没正行的,这是正事,让别人看到,脸皮厚。好了不和你说了,让侦察队把周围的情况查一下,看看石关镇里有什么情况,我们先占领石关镇,有落脚点,了解周围的情况再说。”

卢沙武点点头说道:“那好吧,你休息,这些我来处理。”

北进独立团在这个山谷中扎下营盘。独立团是被水师舰队在夜晚的时候送过长江,在一个荒凉的江岸边上岸,用了两个夜晚的时间,进入大别山区赶到了这里。这个地方是蓝玫瑰确定的,蓝玫瑰让叶晴他们把地点定在这里,是因为对这里的一切蓝玫瑰要知道得多。

当年抗战,玫瑰军就是在大别山里站住脚,从龙河开始发展起来的。既然徽州军想过江,在北面发展,离长江太远是不行的,那样很难得到江南的支援。平原地区蒙古骑兵占据优势,而山区里正适合步兵行动。因此为叶晴他们确定了这里的地址。

两个人赶到这里的时候,才知道这真是一个三不管的地方。蓝玫瑰也只是知道这里是后来的岳西县。现在还没有。

这里是怀、舒、霍、太四个县的中间,后来由于这里人多,空间又大,才从四个县当中分出这个岳西县来。这一片山叫岳西山,所以后来这里也就叫岳西县。

这里方圆百里,只有这个石关镇大一些,其它的只有很小的山村,每一村不足百户。叶晴的想法就是占领石关镇,慢慢的联系退散进山里的抗元义军,组建江北玫瑰军,徽州军的前身就是玫瑰军,叶晴打算重建玫瑰军。

在这个石山谷中驻扎下来,石山谷并不大,不过周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岳西平原,也算不上平原,就是一片方圆几十里的平地而已。

开出不少农田,槎河水流经这里,河水不宽,但是山区的河水深流急,还是很险要的。两千人的独立团,接连两个夜晚行军很是疲劳,副团长高怀安排这些战士把军营扎在了山谷中,背后是深山密林,常年没有人出没,根本无法通行。叶晴也就是看重这个山谷的地形,才决定在这里扎营,卢沙武想的不多,是纯粹从军事角度考虑,觉得这里也不错,起码没有后路被进攻的可能,想进攻只有在正面,对着长江方面的入口处。

侦察队被派出去,一直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侦察队长关水强把了解的情况汇报了一下。卢沙武把三个营长叫过来说道:“根据侦察队报告,在石关镇根本没有蒙古军,只有一个达鲁花刺和五百汉军组成的一营士兵,负责整个地区的治安。由于前段时间围剿张桐的义军,在石关镇增加了兵力,现在能有一千多人两个营的兵力。”

这些军队是新附军,统领是唐少允,他原来是大宋的将领,鄂州失守后领队伍跑进大别山继续抵抗,也算是张桐的部下。但是受不了山里的艰苦,在蒙古军围剿的时候,又投降蒙古。就是有他一个,加上现在是怀定县千户的唐元,共同出卖了张桐,才让这支军队被元兵包围消灭。

第一营长古天亮说道:“团长不就一千来新附军吗?第一营足够了灭了他,占领石关镇。”

卢沙武说道:“这些新附军当然不成问题,但是在周围的几个县城,蒙古都有驻军,我们只有一个团的兵力,如果蒙古人发现得太早,调集大军围剿,还是很困难的。我们要联系进入大山的义军部队,发展壮大自己。所以暂时不能闹出太大动静,争取让蒙古人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今后对外的番号就叫卢叶独立团。让蒙古军认为我们是当地的抵抗部队,等壮大以后再说。”

第四营长赵已说道:“团长有夫人支招,变得狡猾了。”

赵已的资格可是够老的,是原来池州时候的部将,和刘星武齐名的人物。可是不知道是因为他年青,还是什么原因,一直官升得不快。只是一个团长,这一次卢沙武选人,没想到这个赵已不声不响的一跃而起,表现出极佳的指挥作战能力和地方政务的能力,让叶晴发现,同意赵已进入独立团。对于一个团长出任营长,谁都不觉得奇怪。因为徽州军最华丽的阵容就是这个独立团。一名普通的士兵也是低级军官,卢沙武可是原来中央军的军长,叶晴更加了不得,二十多万徽州军的总参谋长,就是副团长高怀也是新二师的师长。

对于并不出名的赵已来说,以团长的级别出任独立团第四营营长,根本不算什么。知到消息的各野战军很多师长,恨不得来当这个营长。这些天的行军,让卢沙武不得不承认,跟小姐在一起时间长了,叶晴在认人方面确实也很有一套。当初叶晴同意赵已担任第四营营长,别说别人不理解,卢沙武也不同意。因为赵已太不出名了,多少有名的团长甚至师长,都没有捞到这个位置。

只是一路上的行军,卢沙武发现年纪不是很大的赵已,绝对称得上机智型的人才,能注意很多细节。最重要的一点,赵已具备行政能力,对地方政务有一套。这可能就是叶晴选中他的原因,同时卢沙武也明白了为什么赵已升不上去,因为他这人很随便,对高级将领缺少应有的敬畏,说话有时大咧咧的,和他指挥行动时的细致严谨判若两人。不过赵已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和士兵打成一片,和士兵的关系都特别好。这时候又开起了玩笑,卢沙武年纪也不大,虽然是军长的高级职务,也有年青人的习性,哈哈一笑说道:“当然,不服气你找你一个去,那你就也变得比我聪明。”

叶晴一直以来在参谋部,平时总是板着脸。虽然卢沙武告诉她,军营之中和军官士兵的相处,并不像参谋部一样,并不是多严肃认真,要有爱兵如子的心,要拿官兵当兄弟,当朋友,做到这些,就能得到士兵的拥护。看到两个人用自己说笑,虽然能理解这点,但对于卢沙武和赵已的玩笑还是感觉到不舒服。咳嗽一声说道:“为了不露风声,达到消息保密的目的,全团统一行动,包围石关镇,把一千新附军全部消灭,一个也不放过,凌晨开始行动。”

听到作战任务,四个营长全都严肃起来。卢沙武也知道,叶晴这样说话是不喜欢这样的玩笑。但他很清楚,叶晴要慢慢的适应,机关的工作和基层是不一样的。冲赵已笑了一笑,赵已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叶晴对齐少石说道:“齐营长,其它三个营负担包围任务,第三营担任主攻任务,一定要击溃这些新附军。”

“是”齐少石站起来立正答道。

齐少石的严肃得到了叶晴的好感,弄得其它三个营长感到好笑。徽州军上下都不是很死板的,军令坚决执行,纪律不许马虎,但平时还是很自由一些的。这一次组建独立团,第三营是从特战队中选出的精锐。齐少石是叶晴点名要的。气得张文和肖玉还有蒋元半死,不知道为什么叶总长会选中齐少石。齐少石也不知道叶晴为什么选中他,齐少石一直觉得,叶晴对他的印象并不好,总是一副严肃的面孔。齐少石也有些怕叶晴,那是因为小姐的受伤事件。当初是齐少石什么也不知道,被他喊出来,弄得地动山摇的。知道怎么回事以后,被叶晴训了一顿。齐少石以为小姐一个女孩子,一定恨死自己,担心很长时间,什么事也没有。小姐还是一如既往的面对他,让齐少石心里充满了感激,可是一看到叶晴就害怕。

三个营长感到好笑也在这个地方,因为徽州军将领中都知道齐少石为什么怕叶晴。如今看到齐少石的样子就好笑。齐少石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卢沙武也知道怎么回事,就说道:“齐营长,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大家研究。”

齐少石说道:“第三营以特战为主,并不是适合正面强攻。我想带领特战营在夜间进入石关镇,先解决掉新附军统领唐少允和军中将领,那样抵抗会小一些。”

卢沙武点头说道:“不错,好办法,就这样办。今夜特战第三营先行动,其它三个营在四面包围石关镇。听到第三营信号,向镇里进攻。”

说完又对齐少石说道:“齐营长,大家都是军人,参谋长也是军人,有什么话大胆说吗,你这样以后怎么找老婆?”

齐少石的脸一下红了,引来了其它三个营长的笑声。叶晴也不是不知道要和军中将领融洽,可是一时改不过来。知道卢沙武在为她缓和气氛,也露出一丝笑意说道:“我帮齐营长介绍一个,女参谋看上谁啦,说一声怎么样?”

齐少石在叶晴面前一直不是太敢说话,没想到叶晴也会开玩笑,习惯性的立正说道:“是”说完才想起叶晴说的是什么,连忙说道:“谢谢参谋长,我不要,我一个没看上……不……不,是还不想成家。”

齐少石弄得语无伦次,哪像一个以特战出名的将领,把卢沙武在内的五个男人乐得够呛,连叶晴都忍不住笑出来。

笑过之后散会,各营长返回自己的营抓紧休息,准备晚上行动。齐少石赶紧离开中军帐,回到营里让三个连长安排士兵休息,晚上行动。回到帐篷里坐下来,透过帐篷的门看着远处的山峰,想着叶晴的话,用脑子细细的回想着看过的参谋部里那些女参谋,有自己喜欢的人吗?

把自己记得名姓和不知道的想了一遍,没有一个他觉得喜欢的。心里一抽动,齐少石的眼前浮现的是蓝玫瑰的身影,想着那娇小瘦弱的身体,象牙雕琢的容颜,齐少石痴呆的一动不动。

多长时间以来,每当静下来的时候,齐少石就会想起小姐来,这让他的心里暖暖的,但是齐少石更加清楚,小姐不是他可以想的。徽州军四个军长,现在是五大军长,都是蓝玫瑰从荆州开始的追随将领。每个人什么心思齐少石都能感觉到,这些无论是能力,还是战功,一直到职位,都是齐少石不能相比的,可是这些人都把心思藏在心里。

当传闻小姐和沈玉川的事情时,齐少石在心痛,可是他无法发泄,心中越是痛他越是想,怎么也忘不掉。当事件平息以后,齐少石的心里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是那样的轻松。他知道自己不配,也没有资格去喜欢小姐。但他管不了自己的心里,从内心深处更不愿意让小姐嫁人。可是这可能吗?齐少石也知道不可能。

小姐已经二十一岁了,如果是别的女孩,已经做母亲了,可是小姐还是孤身一人。让齐少石欣慰的是,四年的时间,小姐的容颜几乎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越来越美丽以外,根本没有什么变化。这让齐少石有一个奇怪的想法,小姐会不会在几十年之后还是这样。

就在齐少石坐在帐篷里发呆,心乱如麻的时候。蓝玫瑰也在为情所困,不是因为她喜欢上了谁,是有人喜欢她,让蓝玫瑰苦恼万分。蓝王府里面,蓝玫瑰看着面前的那封信愁眉苦脸。

本来是一件高兴的事情,现在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接到徽州玫瑰山庄的曹秋通报,蒸汽机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请小姐回去一趟。这可是大事,蓝玫瑰放下所有的事情,立即返回了徽州。

玫瑰山庄的试验工厂里面,蓝玫瑰又一次看到了沈玉川。在一个很大的大厅里面,摆着一台奇形怪状的东西,像一个大火炉一样,煤炭发出了熊熊的火焰,整个大厅里围着众多的人。吕天成说道:“师父,这就是蒸汽机吗?它能做什么?”

蓝玫瑰看了一身油污,专心致志的在那里摆弄的沈玉川说道:“一会你就知道了他的用处。”

过了一会的时间,沈玉川一脸兴奋的说道:“好了,开始。”

在一边的一个大风箱被拉动起来,炉口关闭,不过谁都能感觉到,那里面烈焰发出的风声。突然蒸汽机震动一下,发出了朴嘶朴嘶的声音。一个连动的轴在不断的前后动弹,连接的轮子转动起来,带动了自备的风箱开始向炉膛里送风,轮子越转越快。

沈玉川把一个手柄推了上去,和蒸气机连接的一个石磨转动起来,虽然声音很大,但是大厅里的人什么也听不见,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最高兴的是蓝玫瑰,终于成功了。从沈玉川到来前,玫瑰山庄已经进行两年多的研究,进展不大。沈玉川加入进来又是两年多的时间,蒸汽机终于提前了六七百年的时间出现在中国的大地上。瓦特兄弟还存在吗?

蒸汽机运行了能有五六分钟的时间,在机体的侧面,发出了刺耳的啸声,一股夹杂着水滴的热气喷出来,水蒸气立即弥漫在空间中。大厅里人不知道怎么了,都被惊呆。恐怕这当中只有两个人知道为什么,一个是蓝玫瑰,一个就是沈玉川。他一步冲到蓝玫瑰的身边,一把抱住蓝玫瑰,用身体挡着热气向外面跑。

这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蓝玫瑰被沈玉川保护着刚出了大殿的门,就发出了一声惨叫飞了出来。这是被沈蔷一脚踹出去的,白灵他们被调入参谋部以后,苏琪和沈蔷是两个新换上来的警卫,也是贴身丫鬟。

已经养成了习惯,被安排在蓝玫瑰身边的警卫侍女,都是有武功的。当沈蔷发现沈玉川竟然抱着小姐的时候,失职的羞愧和被沈玉川下流动作激怒的沈蔷,一脚把沈玉川踹出去。山庄里的其它人也发现了这一幕,几把刀剑对准了沈玉川。

蓝玫瑰连忙喊道:“住手,退下。”

这些人收起刀剑退到后边,蓝玫瑰扶起了沈玉川问道:“你没事吧?”

沈玉川好像已经明白过来,他只是醉心于科学研究,并不是傻,也并不笨,刹那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蓝玫瑰是谁?可以说是大宋朝的女皇,他这不是痴心妄想吗?一个动作让自己差点没命,蒸汽机成功的喜乐也烟消云散。蓝玫瑰从沈玉川绝望一样的眼睛中读懂了一切,她能说什么?自己能给任何人承诺吗?

看看周围这些杀人的眼神,蓝玫瑰只能哀叹一声。沈玉川好长时间才慢慢说道:“王爷,蒸汽机只是差密封问题,解决了密封问题他就算成功了。”

蓝玫瑰点点头说道:“这得感谢你,你是中国的蒸汽机之父,是人类科技的功臣,好好休息,注意身体,科学研究不是一天能完成的。”

沈玉川点点头,蓝玫瑰没再说什么,让人把沈玉川送回去,又和曹秋、严华交待了一番,离开玫瑰山庄返回京城。几天后接到徽州玫瑰山庄的报告,沈玉川病倒了,同时带来一封沈玉川写给蓝玫瑰的信。

信里没有什么绵绵情话,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只有一首诗。在诗中能看出来,沈玉川的文学水平实在是一般。他的聪明才智都在自然科学上。

飘渺灵峰降纱装,

魂梦莹绕玉清霜,

离离原野凄凄草,

承露巫山风雨狂。

慧剑岂能断情丝,

闭锁债影在心房。

今生无语修来世,

一缕精魂伴泉黄。

蓝玫瑰虽然知道这首诗写的不怎么样,但是这一份真情却流淌在字里行间。更加明白沈玉川说的什么,身份地位的差距让他如原野上的一棵野草,蓝玫瑰有如巫山女神,沈玉川难承一丝雨露,但会把蓝玫瑰的身影装在心里,伴随他一起走向黄泉之路。

对此蓝玫瑰除了有一丝感动一丝伤感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她不能给沈玉川承诺,也不能去安慰他,那样他会越陷越深。只能给吕天成传信,山庄满足沈玉川一切要求,支持他的科学研究。

就在蓝玫瑰为情烦恼的时候,齐少石赶走脑中的身影,把这一份爱慕装在心里,带领特战第三营在夜色中离开山谷,向石关镇赶去。齐少石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小姐的心愿是统一天下,齐少石只能为她做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