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宏洲的回答很干脆,林无声却觉自己多年来坚信的东西轰然倒塌了。
从林无声第一次听到段宏洲这个名字起,她就有一种直觉,顾仲和段宏洲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费尽心机走到这一步,一点都不想承认是自己搞错了。
那一天的后来,林无声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精神不济,在段家用完午餐后,段宏洲就先带她回西园了,一路上,林无声一句话也不想说,耳朵里塞着耳机,头倚着车窗假寐,段宏洲将车子减速,尽量开得平稳,让林无声睡得舒服一些。
到达西园后,车子停下,段宏洲本来还想去叫林无声醒来,还未出声,林无声就自己先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有些木讷地推门下车。
段宏洲不喜欢这样无精打采的林无声,追上她摸了摸她的额头,担忧地问:“你发烧了吗?”
林无声摇头,有气无力地答:“没有,就是觉得头昏脑涨,提不起精神。”
回到家后,段宏洲体贴地给林无声冲了一杯感冒药才放她回房间睡觉。
段宏洲在客厅玩手机,林无声哪里是要睡觉,她只是想一个人待着,不想被人打扰。
她现在心里乱入麻,需要好好冷静下来思考事情。
到了晚饭时间,段宏洲叫了外卖,林无声虽然没有胃口,但是也配合他喝了一碗鸡肉粥。
这个时候的她也想明白了。
这些年,她固执地在心里为顾仲留着一方天地,等着他回来填满,却也困死了她。
其实,她只要一想起顾仲,她就会沉默,就会难过。悲伤替代想念,怨恨多过幸福。她本该把他从心里放走,得到解脱,是执念和不甘造就了如今的局面。
或许,她不该再寻找,即便真的找到了,她能做的也不过是问清楚当年他了无音讯的原因,这个问题在心里生了根,疼得她没有一丁点办法。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出现诸多过客匆匆陪着走一遭,然后渐行渐远,不论过程多么美好,最后都得孤独赴死。
林无声不愿承认,顾仲也是那一方过客。
然而,残酷的现实总是在一次又一次地逼着她承认,不必再等了,他不会再回来了。
还好,她到最后并不是一无所有的。
她还有眼前人,段宏洲。
理清楚这些后,林无声的心里豁朗了些。
中秋假期结束后,林无声回到杂志社,给同事们和领导发了请柬。
得知林无声是和段宏洲结婚,主编苏轻倒是挺淡定的,只是阿雅和艾哥他们都感到不可置信。
若不是请柬上的确有段宏洲的照片,他们都想说会不会只是同名同姓的人,然而没有如果。
所以当初那份报纸上的Luke的求婚宣言的女主人公无声真的就是这个林无声。
阿雅此刻有些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当初她可是说“大家都叫无声,怎么就同名不同命呢”,现在想起来都觉得尴尬万分。
小乙心里有些不舒服,“那天采访段宏洲的时候你们还装不认识,把我们当猴耍吗?”
“消消气,我只是怕秀恩爱死得快,想低调点。”林无声讨好道。
见林无声满脸歉意,小乙的表情好了许多。
“你也真是的,知道你和段宏洲好了,难道我们还能吃了你?”艾哥出来圆场。
“哎,我怎么有种失恋的感觉?”阿雅哀叹一声。
“那是你的错觉。”艾哥不客气地指出。
“记得都来参加婚礼,同时也要恳求各位帮我保密啦,我婚后还想过正常的上班生活呢。”
“行啦,放心吧。”阿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