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宏洲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最尊敬的爷爷会将一份这么重要的材料留给自己,几乎可以把祁杉打击到永无翻身之日。但显然爷爷的目的只是为了让祁杉还给景秀兰自由,由段宏洲做这个撕破脸的人。
胡律师似乎早就知道保险柜里的资料内容,但这种豪门恩怨也是见怪不怪了,“老先生说,你上位后,祁女士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争权夺势肯定会伤到段家的根基,只有你有了这份材料,他们才会消停。”
“他就不怕我交给警察。”段宏洲开起了玩笑。
胡律师笑了笑,“他相信你不会,老先生说你是个善良的孩子。”
“爷爷还真是自以为把我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段宏洲有些无奈,将材料放回保险柜。
胡律师感到诧异:“您不带走吗?”
“先放着吧,放在这里可比我拿回家安全。”
他不放心林无声,若是被林无声知道有这么一份东西存在,她势必一刻都不会等就会去找媒体曝光。
还有祁莲,表面上和祁杉处得就跟母女似的,若不知她心底的那些恨,就要被她精湛的演技骗过去。
以及自己的母亲,那么厌恶祁杉,又怎肯善罢甘休不了落井下石?
这么一算,祁杉做人可真够失败的。
段宏洲若无其事地回到家,休息了两天就去集团上任了。
而几天后,祁杉开着车去了Y市。
Y市山明水秀,依山傍水,关着景秀兰的精神病院在郊区,风景秀丽,很适合养病。当然这是对于真的有精神病的人来说,而对于景秀兰这种被送进来的正常人,大概每一天都犹如在地狱中。
这还是祁杉第一次来这里,用导航导了半天才开到。
停好车子打了电话给院长,院长亲自出来迎接。
这家精神病院是专门为有钱人开的,院长是祁峰是多年的老相识,当初景秀兰这事就是祁峰一手帮忙办理的。当然这家精神病院里也自然不会只关着景秀兰这一个正常人。
景秀兰的病房朝南,阳光极好,她的房间宽敞且种了很多的绿植,若不是门外还有铁门,其实也和普通房子没什么区别。
这里的费用并不低,祁杉觉得景秀兰就是失了自由而已,好吃好住着,她的良心得到了安慰,负罪感也没有那么强烈了。
景秀兰和平日一样躺在床上,安静,眼神里没有一点生机。
女院长大喊了一声:“景秀兰,有人来看你了。”
祁杉看到那个背对着她们的景秀兰身体僵了僵,然后迅速从床上起身,然而在看到是祁杉之后,她跑下床来就要掐祁杉,红着眼嘶吼道:“你怎么还有脸过来见我?你这个贱人。”
祁杉退后,男保镖将景秀兰控制住。
与祁莲的光鲜亮丽相比,景秀兰可谓是两鬓发白,皮肤松弛,老得不成样子。
祁杉心里得意,“你在这里舒舒服服的每天混吃等死,不是挺好的吗?现在外面的钱越来越难赚了。”
“你是个疯子,你放我出去。祁杉,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是吗?在我遭到报应前,我一定先让你儿子死。你信吗?”
在听到儿子这个词,景秀兰放弃了挣扎,肩膀、手臂垂了下来。
她之所以不对新来的工作人员说自己不是疯子,让她们报警放她出去,就是因为顾忌到儿子的命。
“儿子,我儿子还好吗?”
祁杉冷冷地笑了,“挺好的,年轻有为,已经是老总级别了。”
“那就好,那就好。”景秀兰一连说了两遍,感到欣慰,自己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当初祁峰对她说,段家认走顾仲可以,但是景秀兰必须消失。
为了顾仲的未来,她当然同意消失,可是祁峰不放心,就把她绑到了这里,一关就是这么多年。
见景秀兰情绪没那么激动了,祁杉示意女院长让保镖松开景秀兰,出去,给她们留有说话的空间。
女院长给了祁杉自卫武器,才放心离开。
“顾仲爷爷死了,宣读遗嘱的时候,给你留了一套别墅和一千万元。我不想让你出现,所以你签份放弃继承遗嘱的协议给我,这样对顾仲比较好。”
钱财对于景秀兰来说毫无用处,她没有多加考虑,只说:“可以,但是我要见顾仲。”
“不行。顾仲现在认我做妈妈了。所以,他不能见你。他快要结婚了,结婚对象是豪门千金,如果被知道顾仲是私生子后来才进的段家,有你这样的妈妈,你觉得这婚事还能成吗?你不要给顾仲拖后腿。”
景秀兰哑口无言,心里的一点希望被浇灭,垂头丧气道:“我知道了。”
还真是好骗。祁杉在心里嘲笑着景秀兰。
她顺利地拿到了景秀兰亲笔签下的协议书,这样律师就不会费尽心思地找寻景秀兰的下落了吧。
一刻也不多呆,祁杉离开了精神病院。
这个地方,她是再也不会来了。
留下泪流不止的景秀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