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吹,我浑身冰冷,打了个寒颤。
现在不是想七叶的时候,我最先要做的,是换下这一身湿透的衣衫。
重重地拥了下独活,给他一个感激又歉意的眼神,他嗔怨地看了我一眼,“我耗费灵气太多,你照顾自己。”那身形淡化,转眼不见。
那一眼,把我定在当场好久。
这眼神,真的是个剑灵该有的吗?简直比小倌还小倌,比花魁还花魁,糅合了娇媚、责怪、无奈、怨念、不满,还有爱怜,弄的我小心肝一阵乱跳,节奏都找不到了。
为什么一场参悟下来,感觉连他都变了?
我摇摇头,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想也不想地行向床榻,翻找着干净的衣衫,可我的手没有摸到预期中的衣衫,却摸到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我猛地抽回手,失神。
第一个反应:是谁?
第二个反应:莫非我夜晚偷偷出去的事败露了?
第三个反应:要不要杀人灭口?
所有的想法,都在我擦亮火折子之后统统打消了,床榻上盘膝而坐的人,是蜚零。
他闭目盘膝,似乎是在打坐行功。
他怎么会在这里,蜚蒲不是在我的计谋中答应好生管教自己的儿子,不来骚扰我的吗?
还有,他明明对我退避三舍,最通常坐的位置就是那椅子,怎么突然跑到我床上来了?
接二连三的疑问,让我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头绪,见他依然在行功,我拿起干净的衣衫,找了个角落,快速地换下身上湿透了的衣物。
才刚刚除下紧贴在身上的衣衫,想要拿布巾擦去身上的水渍,忽然耳边听到轻微的响动,猛回头,正对上一双眼睛。
黑夜中,那双眼睛犹如猎豹一样,而我就是被他盯上的食物。
他看着我,眼神中泛着危险的光芒,就连气息也变得格外不一样。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不同,就象一块木头,突然爆发出了火焰一样。
蜚零的性格就是木头,这眼神看得我愣了半晌。
“回来了?”他终于开口了,低沉而沙哑的嗓音不复往日清朗,很另类的质感。
高大的人影带来了压迫感,我没有忘记此刻的我是七叶的皮,脚下往后退了两步,背心贴上墙壁,让我一个激灵,绷紧了身体。
好冷!
“你怎么在这里?”我漫不经心地开口,“蜚长老不是让你闭门思过的吗,这突然出现,难道是想我了?”
他的目光盯着我的身体,让我的肌肤觉得火辣辣的,一如在剥着我的衣服浏览我****的身体般,虽然现在的我的确什么都没穿。
今日的蜚零,不正常。
再是淡然的口吻,在面对这样的目光时,还是难以有底气。
“你去哪了?”他的口吻,犹如主夫质问上青楼晚归的妻主。
我抬着头,斜睨着他,“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去哪了要向你交代了。”
蜚零一言不发,忽的向前走了一步,我下意识地后退,整个背后彻底贴上了墙壁,再度哆嗦了下,想要躲开那冰冷的温度,往前一躲,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他的胸膛。
好烫。
“你怎么了?”我皱眉。
微弱的烛光下,原本莹白的面孔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
病了,还是……
不等我判断,他的手一伸,将我整个人抓入怀中,那强大的力量撞的我生疼,如此近的距离,他身上炙热的气息更浓了,那滚烫的肌肤与我相碰。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舒适的神情,我的耳边听到了满足的叹息声。
下一刻,他的手猛地抬了起来,翻腕一抖,我的身体整个飞了起来,落在床榻间。
他的力量用的恰到好处,没有伤到我的身体,却让我浮现了一丝恐惧,这样的蜚零太不对劲了。
我刚刚挣扎抬起半个身体,他的人已经覆了上来,双手将我困在他的臂弯中间,撒在我脸上的气息也是炙热的。
他到底怎么了?这侵略性让人恐惧。
他忽然低下头,狠狠地亲吻上我的唇,那唇如火,烧疼了我的身体,在他强大的力量中,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
就在我甚至失陷的一瞬间,我猛然想起,这张面皮不是属于煌吟,而是属于七叶的。
他吻的人,是七叶!
我猛烈地挣扎起来,扭头躲闪着他的吻。
我不要,我不要他的吻,我的蜚零在此刻亲的人,不是我!
他的手捏着我的下巴,不容我逃脱,狠狠地吻着,噙着我的唇瓣,亲的我疼痛,直到麻木。
可他还没有放开我的意思,我抬起腿想要踢开他,腿才伸出,就被他压住,身负武功的强大力量,让我难以抵抗。
“放开我……”我好不容易挤出一句话,“蜚零!”
那钳制着我的手终于有了些许的松动,我一骨碌翻身爬了起来,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心头的怒火腾腾地燃烧起来。
明明是愤怒,却又无法发作,闷在胸腔中。
冷冷地哼了声,“你不是忠贞不二的吗,怎么忽然转了性子,某非觉得还是我这妻主更好?”
这火气是真的,这怒意也是真的。
一直对我始终坚贞的蜚零,却突然转变了心性,他对七叶起了心,这怎么能让我不生气?
这种突然的转变,对我来说就像是爱人偷人一样,郁结在胸,还不能说出口。
“我被下了药。”蜚零的手撑在床沿,全身有着不自觉的颤抖,似乎想要极力克制什么,烛光下他的额头上满满的都是汗珠。
“什么药?”话出口我就明白了。
能让他有这种反应,几乎难以控制的,还能是什么药?
“谁干的?”以蜚零的武功,普通人根本近不了身,更遑论对他轻易下药。
“我娘。”
蜚蒲?
咦,蜚蒲不是三日来都守在“圣泉”边吗?
“莫非……”我惊呼,“你一个人撑药效撑了三日?”
“对!”他的表情略带狰狞,呼吸粗重无比,一只手捏上我的脚踝,把我拖倒在床榻间。
“别!”我挣扎着,可脚腕上的那只手,按着我无法动弹。
“放开我,我给你配解药。”
他的手拉扯开自己的衣衫,“来不及了。”
那身体贴上我,两人的肌肤摩擦着,掌心在我身体上游移着。
我想呼唤独活,可是我与“独活剑”的联系似乎完全断了,独活因为灵气耗尽,再度陷入了沉睡,此刻我要呼唤他,根本是不可能的。
现在的我,只能独自面对这如狂兽般的蜚零。
这么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而它带给我的是记忆深处的恐惧。
昔日的青篱,也曾经蛮横的压制我,让我无法反抗。
所以我努力地让自己强大,不想再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可是今日,我又一次面对同样的境况,对象还是对我最温柔,最真心的蜚零。
我就像被人按在砧板上的鱼,就算被死死地压着,也不甘心地扭动着。
他的肿胀抵着我,无论我怎么扭动,都难以忽略那硬挺的存在,我们两个人互相较着劲,可我的力量与他相比太弱小。
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流失,我全身都是汗,直到最后完全瘫软,只剩微弱的声音,“得到我,你就失去了面对她的勇气,你不是要保持着清白身子留给她吗?”
自己开口劝爱人留着清白给自己,我都快被自己绕晕了。
现在的我是七叶,即便是煌吟的人,在别人眼中我还是七叶。
他占有的人,是七叶。
“笨蛋。”耳边听到他的声音,“你真以为我分不清楚吗?”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