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短篇研究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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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蚊子的爱情

吃过午饭回到宿舍,清醒状态的老八总会不自觉的想起蚊子,蚊子的拒绝让他变得焦躁起来,完全静不下心做事的他,如坐针毡的从凳子上起来,在寝室里来回踱步起来。迫切需要去喝几杯的他开始游说小野,千方百计的想喝醉,用他的话说,醒着就是一种受罪。

三四点的光景正是一天中最焦躁的时刻,最容易产生疲惫感,实在抹不开老八的软磨硬泡,小野拖着昏昏欲睡的身子走下楼去。气温的回升直接关系着女孩衣服的薄厚程度,从女性着装是春夏最明显的区别,短裙的流行成了夏天来临的标志。爱美之人,人皆有之,小野一双眼睛不断打量着路过的女子,多少也冲淡了些睡意。

挨着围墙的图书馆后有条小路,平时没什么人路过,但如果翻墙出去,那里绝对是最佳的地方。墙也不高,上面不少凹下去的砖缝,晚上关校门后为了出去,不少人都从这里出去。晚上出去喝酒路过那里,小野总会感慨,世上本来没有路,人走多了,也就成了路。刚走过图书馆的拐角,正挽袖子的小野见老八忽然愣住了,顺着老八的目光看去,小野也惊讶起来,因为出现在眼前的正是多日不见的蚊子。

许久不见蚊子剪去了中分的长发,换成了及耳的短发,不似沈婷轻柔的卷发,黑直中性短发,给人干净干练的感觉。一向精明随和的她正梨花带雨的哭泣着,消瘦的身子不断啜泣着,柔弱无依的蹲在墙边。老八立即跑了过去,小野边走边打量着蚊子身旁的男子,带着黑框眼镜,得体的白色休闲装,一身儒雅的气质。

“他?”似曾相识的样子让小野忍不住回忆起来。

“蚊子,你怎么在这?你怎么了?”急忙跑过去拉起蚊子,老八不知所措的问道。

“没什么,你怎么在这里?”连忙擦去脸上的泪痕,蚊子站起身讶然道。

“你是谁?”男子不客气的问道。

“你管我是谁?你对她做了什么?”老八横眉怒目,紧握着拳头的冷冷问道。

“这是我们的事,请你不要过问。”男子转过身走到蚊子身后,作势要走。

“她为什么哭?”老八质问道。

“风吹的吧。”男子转过身看着蚊子不在意的答道。

“你混蛋!”一股强烈的愤怒在心中燃烧着,看着可怜兮兮的蚊子默默低下头,仅有的理性再也束缚不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揍这个轻浮的男人。想到就立马行动是老八的个性,表现出来就是论足了拳头挥了过去,重重的打在男子的脸上。

小野和蚊子还没反应过来,老八和眼镜男就厮打在了一起。回过神的两人赶紧赶过来,制止正发泄着怒火的老八,只可惜正在兴头上的老八丝毫不理会两人,更把拦着自己的小野一把推开,只顾着朝身下的眼镜男招呼,恨不得多长一只手。

“都给我住手。”一声训斥传来,老八和眼睛男也被镇住,随即几名保安拉开了两人,蚊子也忙扶起被打倒在地的眼镜男。开口的保安不顾满脸是伤的两人,大声呵斥道:“都给我带教导处去,在校园打架,你们好大的胆子。”

肃静的教导处里,老八和小野面对面坐在沙发两边,老八仰着脸揉着红肿的地方,担心着蚊子的情况。对于教导处,小野是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反而没有丝毫急躁,盯着眼前的虚空,一副快睡着的样子,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审问。被保安领到教导处,蚊子和眼镜男被带到了另一间办公室,算起来已经有了一会,不知道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想起他是谁了。”良久不开口的小野乍然开口,把正想事的老八吓个正着。

“谁?”老八紧问道,打了人家一顿,还不知道叫啥,真有点说不过去。

“他是大学的一个老师,上次去大学区见蚊子在窗外,刚下课就离开了,后来出来的老师就是他。”小野想起上次蚊子哭时,从教室里出来的老师就是这个,当时还刻意多看了两眼,怪不得会那般眼熟。不理会老八好奇的眼神,小野忽然开口道:“对了,等会学校问起来,就说我出手打的人,你是来劝架的,知道吗?”

“为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怎么能让你背黑锅啊?”老八不解的问道。

“老八,你还要回部队,有个污点对你未来没好处。我反正是要离开这里的,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别傻了,听我的。”小野分析起来,老八上完学就要回部队,身上有个处分可不是好事。想起差不多到了远方的沈婷,小野暗暗在心里加了一句“对这个学校,我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说话间,教导处的老师推门走了进来,灰白的头发证明他岁数已经不小了。走到两人身前,指着老八让他去洗把脸,自己却坐在办公桌前玩起了斗地主。待到老八洗去脸上的污渍,小野忙走到老头面前,做好了揽黑锅的准备。

“今天的事别对别人说起,你们回去吧。”一改平时的严肃,老头忽地摆摆手对两人说道。

“怎么回事?我还没和那家伙说清楚呢,怎么一点事都没了?”老八怔怔的问道,做好了被处分的准备和种种打算,这让现在的他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你就知足吧,你想想你把人家打成那个样子,有多大仇也该报了。”老头摘下老花镜安慰着说道,还真没碰到过这种不怕事的学生,叹口气继续道:“你可知道,你打的是大一的英语老师,放在以前,你这可是铁定开除的。人家脾气好,********你,你不感谢就算了,用得着这样吗?”

“那家伙……”虽然奇怪为何眼镜男会放过自己,但想到蚊子哭泣的样子,老八就忍不住来气。

“嗯,那老师,我们就回去了,打扰你了。”见老八又要爆发,小野忙站到前面和老头告别,同时不忘拉着老八朝门外走去。

“哎,一个老师,两任学生会主席,真有点乱啊。”老头摇摇头叹道了一句,随即带上老花镜继续打起斗地主。

把一脸火气的老八拉出办公室,小野算是松了口气,教导处可不是个发脾气的地方。走廊里的尽头,蚊子已经等在了那里,见两人出来,欲言又止的看着老八,轻咬着嘴唇站在原地。小野识趣的先行离开,这里已经没他什么事了,已经够亮了,不需要再多一个电灯泡了。

“能和我一起走走吗?”小野离开后,蚊子声音轻颤的问道。

“嗯。”点点头,老八跟着蚊子走了出去,对于蚊子的要求,他从没拒绝过,也不知怎么拒绝。

校园树下的长凳上,老八和蚊子沉默不语的坐着,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份安静。注视着多日不见的蚊子,不知遇到了什么难心事,让这个一贯从容洒脱的女子明显的消瘦了不少。蚊子看着学校草地上盛开着小花,倔强的给大地增添不多的靓丽,丝毫不在意是否有人欣赏,只是单纯的奉献着自己的美丽。良久,蚊子的目光从小花移到老八身上,似乎未曾熟悉一般。

“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不习惯被蚊子如此注视的老八,忙移开视线,率先败下阵来问道。

“他是我大学时的辅导员,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我上大一的时候是我们专业的专业长,常和他在一起,慢慢的就熟悉了。他总是文质彬彬,雍荣闲雅,而且敢于担当,情窦初开的我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了他。可惜那时的他有女朋友,更不接受我们这种师生恋,所以一直拒绝我。我从未要求过他,更没让别人知道我们的事,因为这样会影响他的名誉。他告诉我他和女朋友的关系不好,他很苦恼,每次吵架后,他都会找我诉说。我就一直安慰他,也一直在等他,希望研究生后留校做个老师,只求能陪在他身边,能让他接受我。后来他结婚了,就是我们去旅行的那天,我感觉我的世界完全绝望了,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我生气的不再见他,也不想再留在这里,但我还是忘不了他。今天得知他妻子怀孕了,我忽然很想见他,我想让他告诉我该怎么办?五年多的等待结果却是这般可笑,原来我一直都那么傻,感觉自己是对的,甚至以为自己骗了全世界。”蚊子自嘲的笑了笑,不知何时,泪水依旧从眼角滑落,这一刻的她是那般脆弱。守着压在心上的秘密是痛苦的,尤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不知有多少次的坚持伴随着绝望,当走到终点发现,自己所渴望的竟然是那般遥远,才明白在这个过程中,自己早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很傻?”

“没有,我只是感觉你真的不容易,原来,一直承受这些,真苦了你了。”老八摇头说道,没想到一向乐观的她居然还有这么一个事,也想明白为何如此优秀的她却一直保持着单身。“蚊子,既然不可能,那就放开吧,像小野和良人一样,走出来去寻找更适合你的。”

“我早知道不会有结果,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忘记,人为什么记性那么好?记性太好,反而放不下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也许,这已经成了一个习惯吧。连我自己都不知,该怎么去原谅如此荒诞的自己。”蚊子叹口气落寞的轻笑起来,痛到深处,也只能用微笑来掩盖了。

“我不会表达,但是我真的想保护你,不想看到你受伤,真的,我……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你这样。你千万别想不开,一切有我在,我不会让人欺负你的。”看着蚊子悲痛欲绝的样子,老八大脑顿时短路起来,连最想说的也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真谢谢你,你还是第一个愿意为我打架的男人,我很感动。刚开学时,你说你喜欢我,是不是真的?”蚊子盯着老八问道。

“当然是真的,从一开始就喜欢,我怎么会骗你呢?”被蚊子直接的问了出来,老八连脖子都跟着红了起来,但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感觉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只是我现在想冷静冷静,还不想恋爱,一年之后吧,如果那时候我想恋爱了,而你也没找到女朋友,那就追我吧。”蚊子站起身温柔的说道,送个老八个微笑,随即朝远处走去,留下老八一人在原地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