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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山坳中恶战

大侠甘凤池的事迹我是听闻过的,他是清代的一名杰出武师,是吕四娘的师兄,据说当年吕四娘入宫刺杀雍正皇帝还是甘大侠助了一臂之力的。

甘凤池精于内家拳,尤其擅长擒拿功法,我小时候曾经得到过一本《七十二擒拿》,正是甘凤池遗风,我一度痴迷至极想无师自通地照着学练,可惜没有老师手把手教导是不可能练成的,但偶尔与人打架时使出一招就会轻易奏效,闹得人家嗷嗷叫。

真没想到甘大侠功力如此强,还能掌心熔锡,足见其不是一般的武术人士,堪称奇门绝功了。

可灰衣竟然掌握了甘氏绝艺,确实令人惊诧不已。

我问大师,灰衣的掌心熔锡本领从哪里学来的?他既然是张忌阳的徒弟,难道从张忌阳那里得来?张忌阳又是师从哪位高人呢?难道甘凤池的本事进入了茅山门?

鉴清大师摆摆手说:“关于他们绝艺的来源,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他们掌握了这一门绝艺。虽然从灰衣的功力上来看,还没有达到真正掌心熔锡的程度,不过他能将铝盖子边沿熔上一熔,已经相当不易了,铝质比锡质熔点高,平时我们用来烧饭煮菜都能经受旺火烧炙,他能将铝盖边沿进行软化,功力离掌心熔锡不远了。”

“灰衣的功力浅一点,是不是张忌阳的功力更深呢?看来张忌阳的本事够得了甘凤池那样的级别了。”我猜测道。

鉴清大师却苦笑了,说不能这么比,张忌阳和甘凤池不是一个量级,甘凤池的掌心熔锡是武功,而张忌阳远远不只有武功,他还有法术,如果甘凤池还活着,也很难跟张忌阳比拼,张忌阳可以不出手就能伤了甘凤池。

我恍然理解了鉴清大师为什么要离开那个茅庐避开灰衣,因为灰衣是张忌阳的徒弟,肯定也掌握了一定的法术,鉴清大师更担心他暗箭伤人,所以先选择了退避三舍。

锅子的膨炸证明灰衣确实阴险得很,他没有当面跟鉴清大师打斗,却在那口烧水的铝锅上打主意,用掌心熔锡功法将锅盖与锅子焊住,造成锅中的水在熊熊烧煮下发生膨胀爆炸,灰衣原本是想用这一招兵不血刃地杀掉鉴清大师。

我差点失声怒骂起来,但还是拼命遏止住了这种冲动。

而鉴清大师看着我说道:“现在你亲眼看到,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吧?如果我只凭口说,你肯定不相信,还会以为我是对灰衣抱有成见,但现在你眼见为实,应该不会怀疑了吧?”

我不知如何回答。迟疑着没有吭声。

就在这时一声怒喝传来:“老秃驴,不许你在背后泼我污水!”

我和鉴清大师惊回头,看到灰衣已经站在面前了。

他究竟是怎么出现的,我也搞不清楚,如果他是从茅庐方向走来的,应该早就被我们发现,因为我和鉴清大师是面朝茅庐方向说话的。而灰衣是从我们背后来的,而背后是山坳尾部,他不可能从远处绕过来,只能是事先藏在里面。山坳的尾部虽有杂树杂草,但树很稀疏,草很短,石块也都是小个的,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藏得住他。

山壁上也没有洞,他不可能事先藏在洞内。

总之他的出现很不平常,叫人感到很诡异。

鉴清大师一看灰衣出现,不由得倒退了两步,还是站定了,双掌合起,念了一声阿弥陀佛。

灰衣满脸狰狞,已经是杀气腾腾,指着鉴清大师厉声喝道:“前些时候你就出手干扰我师父的行动,你作为一个和尚,四大皆空,应该不问俗事,为什么要跳出来干扰别人的恩怨?那一次我师父认为你是偶尔路过,一时同情心发作救了两个少年一把,情有可原,尚能原谅,所以也没有跟你计较,但这次你却专门给邢小蒙梦中相送话,约他到卧魈山来详谈,你要跟他谈什么?”

鉴清大师说道:“我跟邢小蒙谈什么,道长何必打听?我是我,你是你,我跟你之间好像没什么关系,总不会我跟邢小蒙说话,都必须先向你汇报吧?”

“哼,如果没有上次的事,这次你要跟邢小蒙谈什么,我们自然不会管,就因为你上次管了闲事,所以我师父认为你要跟邢小蒙谈的,一定牵涉到我们!”

“灰衣道长,上次你师父给邢小蒙他们设下幻阵,老衲是偶然路遇,顺便破解了一下,点醒了邢小蒙等两个少年。你先说你师父不计较,但现在又说就是因为上次的事才来管,不是自相矛盾吗?”

灰衣恼羞成怒,厉声喝道:“老秃驴,不要兜圈子玩嘴皮子了,老实告诉你,我灰衣今天是奉了师命来的,我师父明确说明,如果你在卧魈山真的约见邢小蒙,无论你要对邢小蒙说什么话,一律不允许!”

我暗想张忌阳是干脆利落,直接干涉,不允许鉴清大师跟我谈任何话题,简直是一刀切下,没有半点回旋余地。

鉴清大师缓缓反问:“我跟邢小蒙说话,你师父有什么权力剥夺?现在是什么时代,你师父恐怕是搞错了吧,还以为是旧时代可以不讲法制,只凭蛮横就能打遍天下?就不讲任何道理了?”

“去你的狗屁道理,还拿法制作你的挡箭牌,简直是扯大旗作虎皮。你干涉我师父的行动,讲了什么道理?你又遵了什么法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才是道理,才是法律,你冒犯我师父,当然我师父也要冒犯你,那叫正当防卫。”

我看他们越说越激昂,彼此的眼里都在喷出火星子,一场打斗恐怕在所难免了。

老实说我真心希望看他们打一场,光在那里扯嘴皮子有个屁劲,他们都是高手,打斗一定相当精彩。我这个学童要好好开开眼界。

但我希望谁输谁赢?却是一个矛盾的难题。内心来说我不希望鉴清大师输,但如果他赢了灰衣,他就更能理直气壮地阻止我拜灰衣为师了,我要拜灰衣为师的理由也被削弱了。我还能坚持自己的愿望吗?

如果是灰衣赢了,结局就惨了,鉴清大师只怕很危险,即使逃脱灰衣的毒手不被打死,也可能负了重伤,灰衣只要能胜鉴清大师就决不会手软,必须置之死地而后快。

我不愿看到鉴清大师死伤,毕竟他是为了我才遭灰衣追杀的。况且他曾解救过我和杜大保,总是我的恩人。

思来想去,最好的结果是,他们打个平手,彼此都无损伤,然后即使不是握手言和,也是各自无奈地散开。

但我深知这个结果是异想天开,因为越是高手争斗,危险性越大,灰衣是要杀死鉴清的,鉴清也深知这场争斗必须全力相搏不可心软,两人都会下死力的,两虎相争结果难料。

在我战战兢兢中,灰衣向我发出警告:“邢小蒙,你放一句话,你究竟站在哪一边?是站在我们一边,还是站在老秃驴一边?”

我只好向两人拱拱手说:“两位高师,我真心不希望你们闹不和。有事好商量,咱们还是好好谈谈吧。”

“谈个屁,我们跟秃驴不共戴天,今天你必须作出正确的抉择,是跟他还是跟我们?”灰衣朝我义正辞严。

他们两人都虎视眈眈地对着我。

我想了想,后退了几步,说道:“你们非让我选择不可,那我就选择退缩,你们还是不要打了,有什么矛盾以后慢慢说行吗?”

“不行,一定要在今天拿出结论,你如果不能选择,就站到一边去吧,让我和秃驴先战一回,等我把老秃驴收拾了,你邢小蒙见识到我们茅山门的真功夫,自然心服口服,不会再把秃驴当好汉了!”

我只好离得远一点,让出一块场地供他们动手。

这场争战是绕不过去了。

谁输谁赢不是我能左右的,就让他们开打吧。

灰衣拉开一个通背拳架势,正要冲向鉴清大师,我连忙叫了一声:“等一下!”

“什么事?”他只好站定了,瞪着我问。

“灰衣道长,你要跟鉴清大师打架,也是很正常的事,但你们只用武功打对吗?”我问道。

“打架当然用武功,你问的不是屁话吗?”灰衣被我叫停很不舒服。

“好,你承诺只用武功,不用其他的。”

“什么其他的?”

“就是不用法术。”

灰衣听明白我的意思了,生气地喝道:“你是不是在替秃驴担忧?怕他被我的法术一击致命吧?”

我点点头说:“你有法术,他没有,为了公平起见,你应该只用武功跟他打,武功对武功,你不能用法术出来。”

“呸,真打起来,你管我用什么术,武术还是法术,都是本事,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用哪一种。”

灰衣话音未落,一拳就向鉴清大师打去。

我看出来那不是通背拳,而是一记炮锤。

鉴清大师袖口一摆,就将这一拳滑过手臂,然后反手也是一拳。

那不是金刚拳法吗?少林正宗功底。

而灰衣道长这锤是试探的,他一见鉴清大师出拳,就冷冷一笑:“好啊,你是僧我为道,你用少林拳,让我来用道家拳。”

说着拳路一变,缩身含肩,使开了掌法。

这种掌路我有些陌生,既不像武当太乙,也不像太极,倒有点像八卦,但步伐又不是八卦,也许是另一种流派?我也不是武林行家,只能凭自己有限的那点见识揣摩着。

两位高手各展武技,你一拳我一掌就在那里打,打得是难解难分。

最初一段时间,两人的水平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谁都想占得先机,抢了上风,但又都小心谨慎,各人出拳出掌都游刃有余,尽量不露破绽,以免被对方抓住了趁虚而入。

打了几十个来回后还是不分胜负,双方明显都有些不耐烦了。灰衣更是焦躁不已,他脸上的横肉绽得更紧,眼里的杀气更重了。

我站在山坳尾部的山坡,离打斗的他们有二十来米,对他们的手段和表情一览无余。我越来越担心事情会出现巨大的喷发。

果然那一刻出现了。只见灰衣忽地跳了开去,大喊一声:“气死我了,老秃驴,你去受死吧……”

再看鉴清大师也连跳几步离开灰衣。

他们之间隔开有十来米。

这意味着他们不再依靠拳头近距离肉搏,而要使用另一种手段了。

更严厉更凶暴的手段。

也更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