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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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一个新聊斋

我也明白林凡的能量,只要我跟吴小华离婚,无论碰上什么阻碍,他都可以帮我摆平。从愿望上来说,我是遇上自己救星了。

那一天林凡提议我们就在上海过夜。我起先也是答应了。然而正当华灯初上时分,我的手机响了,是丈夫打来的。电话一通,里面传出的,是儿子尖细的哭声,伴随着妈妈妈妈的呼喊。顿时,我的心像被猛扯了一把,母性的本能,立即让我的心飞到家中。丈夫用嘶哑的声音告诉我,孩子哭了一天了,他怎么哄也哄不住,只好给我打电话了。

“哭了一天了?为什么不早跟我打电话?”我责备着丈夫。电话里传来他粗重的呼吸,半天才说:“你有要紧事,我不想打你电话呀……”就这一句,我听出来无穷辛酸。我仿佛看出他脸上正流着泪。我也明白他是什么心情,当我“出差”在外,孩子哭叫时,他多么希望他这个爸爸能哄住孩子,不要给妈妈添麻烦。然而他做不到,所以口气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无奈。

儿子的哭闹压倒了一切。我拒绝了林凡在上海过夜的请求,连夜开车往家赶。当我的车离家还有两百米时,车灯照出前方两个黑黑的影子,一大一小,立在路旁。正是丈夫和四岁的儿子。我停下车,儿子已经向我奔了过来,走了几步跌倒在地。丈夫急切上前,抱起儿子,然后带着复杂的表情向我走来。我想下车,人却像粘在座椅上。此情此景,不正像一段活生生的电影吗?展示出的,是一种多么丰富的语言。丈夫,儿子,他们在等我。我是他们满怀深情等待着的人。他们看到了我,激动,兴奋,快活,所有的烦闷烟消云散,所有的担忧转眼无存。而我从几百里外的大城市赶来,尽管曾经置身灯红酒绿,可为什么,当我看到他们两个时,我的心,才有了从空中落地的感觉?才体会到一阵浓烈的温馨扑面而来?我猛然明白了,这就是家,是我的家。我可以讨厌丈夫,嫌他无能,可以对外面优秀的男人想入非非,可是在我的潜意识里,丈夫和这个家,已经深深刻在我的神经中枢,铸就了我生命的一部分。当一个男人用他的善良宽厚,以及最大的信任对待一个女人时,除非这个女人极端自私,否则是不会不受到感染,受到触动的。

我从车里跑出去,迎着他们冲去。儿子扑进我的怀里。他一边哭一边问我:“妈妈,你不要我们了吗?”“谁说的?”“你要跟着一个叔叔走了是吗?”“胡说,怎么会呢。”我搂着儿子,目光投向丈夫。我的眼神肯定是畏缩而胆怯的。而丈夫比我更是羞愧,他低下头避着我的目光,嘴里喃喃地说:“大概,是他爷爷奶奶说的吧。我跟他说了多遍了,他硬是说妈妈喜欢上别人了,要去过更快乐的日子了。所以……哭了一天……”

我的心隐隐作痛。原来,当我还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时,我的公婆却对这一切洞若观火。可是他们没有当面为难我,指责我,只是担忧之下,透露给了孙子。我刚才还在相信林凡的话,揣测着一旦向小华提出离婚,吴家的人将会怎么暴跳如雷,兴师动众。我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在我考虑着冲突纠纷等负面因素时,他们一定只考虑,怎么以孩子的情,来感化我,留住我。

一时间,林凡所谓解救的话,成了我羞于想起的废话了。

我抱着儿子,向家门走去。后面紧紧跟着丈夫,俨如我们的保护神。进了家门,迎面是公公婆婆,满面笑容。他们嘘寒问暖,说我辛苦了。还对我说,这几天如果太累,索性明天不要去上班了,就在家陪陪孩子吧。我知道他们是用这种热情,在挽留着我那颗有可能外逸的心。

当夜深以后,一切沉寂起来,我躺在床上,在黑暗里睁眼沉思。身边是一声不响的丈夫和打着轻鼾的儿子。天快亮了,我转过身去,轻轻地揽着丈夫的腰。丈夫宛如触电,全身颤栗了一下,随之呼吸也变得急促。我轻轻地笑了。因为这是以前我从来没有过的动作。我决定从此以后,要多多主动,给予他额外的惊喜,来补偿以前我亏欠他的债。无论如何,他是我的丈夫,我必须真正地爱他。爱他,是永远不会有错的。

……

“好了,这一锅鸡汤怎么样,份量还够吧?”我对榕榕笑问。

“喝得好过瘾,我就喜欢这种大剂量的,力量够劲。”榕榕也嘻笑着说。

“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不枉我熬了一锅重汤。让你喝得开心是我最大的欢喜。”

“但你不要就此结束了,还得继续往下熬啊。”

我摆摆手:“最好你也来一个,让我也喝喝呀。”

榕榕这时突然说道:“这样吧,我来说一个聊斋类故事吧。”

“聊斋的?那一定是鬼故事吧。”

“对,鬼故事,你喜欢听吗?”

“是什么年代,当今的还是旧朝的?”

“聊斋嘛,当然是旧朝的,我想设置在明代,怎么样?”

“好好,那就是古代故事。有古风色彩嘛。”

“你想听吗?”

“当然当然,你居然想到要编聊斋故事,真是我梦寐以求哇,我觉得一定精彩得很。”我又问什么题目?

“织绢风波。”

榕榕就讲述起聊斋故事来——

明朝永乐年间的一天,施家庄五户人家相约,要去省城出售织绢。五个男人将织绢搬上船,扯起风帆,向省城进发。像以往一样,他们白天行船,天黑就停下来过夜。当天晚上船泊在一个小浜里。他们正在休息,忽听岸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随即咚咚几声,有人跳上船来。舱外响起一个粗大嗓门:“船里的人,快点滚出来。”施贵林抢先从舱里出去,借着月色发现,船头站了几个人,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刀。他忙问道:“各位好汉,有什么事吗?”“告诉你们,我们是来打劫的,这一船东西,连船带绢我们都要了,你们快快离船滚吧。”

施贵林脑子里嗡一下,赶紧哀求道:“好汉请高抬贵手,这船上的绢绸,是我们五户人家的女人起早贪黑,辛苦了几月织出来的,到省城换点银子养家糊口。”说着从兜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可是强人根本不听这一套,吼道:“你们是要命还是要船?再不走,就要割脑袋了。”施贵林他们不敢发声了,只好离开船上了岸。这伙强人就解开缆绳,扯起风帆,离开了小浜。

岸上剩下五个发呆的男人,眼看着自己的船在月色下驶入大湖,很快无影无踪了。他们心如刀绞。这里虽还是本县的地界,但县城离此却有上百里,即使连夜去县衙报案,船早跑出多少里了。

他们在河边坐到天亮,只好打算回去了。但没料到,事情发生了意外的转机。天刚亮河中驶来一条渔船,渔夫见了他们就问:“你们是昨夜被抢的人吧?我在那边看见你们的船了,就停在沙墩那边。”施贵林他们一听,先是有点不相信,央求渔夫带他们去看看。渔夫一边划船,一边介绍说,昨晚强盗抢他们的船时,他的渔船正好就在不远处,他是看着那条船驶向湖中的。刚才他发现那条船在沙墩那里随风漂呢。

果然施贵林他们远远望见了自己的船,正搁浅在湖中的浅墩上。等他们靠过去,发现船上空无一人。再进舱里一看,那些织绢原封不动,整齐地堆放在舱中。

这一下他们可高兴了,连船带绢竟然失而复得。在付给渔夫报酬后,他们就驾着自己的船,重新驶上去省城的路。

接下来十分顺利,到达省城后他们将运来的绢绸送往各个绸缎庄。这些都是老客户了,多年的合作,相互信任。货一送到就当场兑现银子。施贵林他们拿到货款,欢天喜地驾着空船回家了。这趟生意圆满结束,虽受了一场虚惊,最后也没损失。

然而半个月后的一天,同村另外三个人来到施贵林家,劈头大骂道:“你们上次干的好事,把我们也连累了,真是太刻薄了。”施贵林觉得莫名其妙:“你们在说些啥?”“这还问我们?你们上次送去的分明是次品,现在绸庄的人见了我们,都说施家庄人不地道,以次充好,欺骗他们,所以他们不收我们的货了。”

听着这些话,施贵林怎么也不相信,他争辩说:“没有这回事,我们送最好的去了,哪会有次品?”可是他的话,招来乡邻们更生气的指责。

施贵林觉得事情严重,连忙去找那四个同伴。大家这才开始怀疑,当初重新找到船时,里面的织绢都给强盗掉换过了,自家的上等品被换成了次品,而他们没有检验就送到了省城。现在同村其他的人家去送货,绸缎庄就拒收了。

大家捶胸顿足,懊恼不已。施贵林一跺脚说:“我看我们必须马上去一趟,跟那些绸庄解释解释。”

他们立即行动,当天就开船了。船上带了一些好的绸缎,准备换下那些次品。如果此事不及时处理,以后的生意就难做了。他们昼夜兼程,第三天就赶到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