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是不会死的!”
“将军!”
“我去了,等明天一起喝庆功酒!”
七年前,黄土随着秋风飞舞的日子,曹文诏说了这样的话,然后骑上战马,带着他的百战精锐,血战反贼,然后……
“将军,你上次骗了我,这次一定要回来喝庆功酒!”曹变蛟拉着曹文诏坐骑的马缰,目光复杂的说道。
“哈哈,我是不会死的。”曹文诏俯下身子,拍了拍曹变蛟的肩膀,然后大声的对着准备和他一起出战的士卒吼道:
“天佑大明!”
“天佑大明!”随着士卒们的嘶喊,曹文诏纵马而驰,曹九和曹十五也跟在他身边,身后上百个自愿留下来断后的士卒都紧紧的跟了上来。
“密林中骑兵施展不开,远程武器的多寡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上百个士卒并不算多,所以曹文诏也不打算集中使用,而是让他们以三五人为一组,分开在密林中,准备进行游击战,每组人都带着两千多军士凑出来的长弓和箭矢,只要能拖住时间就好,他们的身后是还在伐木的士卒,是还在慢慢登上木筏的伤兵,是大明的最后一丝希望。
……
“礼亲王,前面是一大片密林,根据探马的报告,明军恐怕钻进这片密林,我们是否放火烧林子呢?”
“太慢了,这林子大也不大,让正红旗骑兵从两侧绕道,汉八旗在前,镶红旗骑马在后,进入林子。”礼亲王代善抹了抹额头的汗水,以他的年纪,苦熬了一夜还有策马奔驰这么久,身体明显吃不消了。
“老了。”礼亲王看着远处飞速赶来的多尔衮多铎兄弟两个,心里默默的感概了一句,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
“礼亲王,辛苦了!”多尔衮和多铎骑马来到代善身后,看着已经缓缓进入树林的士兵,脸上均露出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礼亲王,我正白旗也已经和正红旗一起行动,镶白旗留下来保护您,这样可否?”多尔衮的话虽然恭敬无比,但这种明显想要保存自己实力的想法也太露骨了,代善这样沉得住气的老人都被多尔衮的无耻给气的有些色变。
“我可没有老到需要一整只旗的兵力来保护,让他们都去追明军,我自己的亲卫牛录能保护的了我。”代善既然这样说了,多尔衮自是听从,当即就下令让所有镶白旗士兵开始向着森林进发。
“那礼亲王,我和多铎两个就身先士卒加入追剿队伍了,您老在这里坐阵指挥,看我们大清的铁骑压死这些抱头鼠窜的明军。”多尔衮全副武装,披挂完全,和多铎两个人纵马而去。
“哼,阿玛,他们也太嚣张了。”代善的第七个儿子满达海看着那两个远去的身影,鼻子发出了一声冷哼,两红旗、两黄旗与两白旗关系不融洽众人皆知,这次皇上把两红旗和两白旗放在一起,以代善为首,也是意在压制一下多尔衮,但是代善确实老了,或者他完全不会想到,多尔衮的用心险恶。
“那个叫李奇的,我真的很想见见他,中原多奇才,原本以为那个洪承畴能文能武就是此中高手,没想到这个李奇,更是百年不出世的鬼才,恐怕有贾诩之能。”多尔衮在几位亲信的环绕下,和多铎聊的很开,完全没有之前在代善身前低眉顺耳的样子。
“不过就是借刀杀人,大哥何必如此在乎这种人。”多铎心里只佩服他大哥多尔衮,从他们兄弟掌权之初,两白旗以下五旗的弱势身份苦苦挣扎在八旗之中,到现在,除了两黄旗,因为皇上的关系,其他各旗都与两白旗交好,哪怕是两红旗,中下层也多看好多尔衮的能力,认为他是皇上之后满清最贤之王。
“他很清楚我们大清之中的情势,而如今,松山之战之后,我大清的军事实力明显是独步天下,即便逃走一千两千的明军,也不过是癣疥之患,而皇上身体明显不好,现在大清的皇位可不是父汗当年的穷位置,如果坐上了这皇位,说不定就能入主中原,一统天下,成为这九州之主。两黄旗和两红旗肯定是皇上的铁杆,肯定支持肃亲王豪格,镶蓝旗的济尔哈朗是个骑墙派,正蓝旗虽然是豪格做主,但下面人早就对他不满,我们可以争取,所以瓦解敌人是我们主要的手段,两红旗只要代善一死,他几个儿子肯定闹矛盾,这是改变皇位继承人的重要一步。”多尔衮一口气说了很多,但声音很小,除了和他并肩而行的多铎,其他人都很自觉的围成一个圈,远离睿亲王十多米之远。
“那大哥的意思是……”
“借刀杀人也要看时机,以反间计借刀杀人是中策,以利诱之,双方受益来借刀杀人,绝对是天纵之才才想得出的。何况……”多尔衮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远方有几个人快马加鞭,押送着一个明军。
“你看,刀都来了,准备杀人吧。”多尔衮脸上露出了一丝鬼魅的笑意,然后目送那几个由正白旗假扮的正红旗士兵押送着满脸是血的明军去往代善那里。
“等会我们也会收到爆炸攻击,炸药是我事先埋好的,只要爆炸一下,死几个人,然后我们自己弄点伤,当然我肯定是会装成重伤,军中的事情你来负责一下,注意拉拢瓦克达,作为代善的第四个儿子,他和满达海可是水火不容。”
“大哥才是曹操,绝对能坐上这皇帝的宝位。”多铎听到多尔衮如此完善的布置,不由得喜上眉头,如果计策能成,那么两白旗以后就有可能上升到上三旗,他们兄弟三个的时代,现在就要开启了。
……
“报,礼亲王,我们抓到明军一个千总,他说有重要情报要和您说。”
“带上来。”代善此时坐在地上吃着烤肉,喝着马奶酒,对于他这样一个快要六旬的老将,身体骨确实一年不如一年。
“满达海,你看看,阿玛老咯,当年阿玛和你那么大的时候,跟着老汗在雪地里和明军厮杀,三天三夜不吃不睡,这才和老汗一起打下了咱们满清的根基,你八叔天纵奇才,继承老汗大业,如今辽东之地已尽入我大清疆土,南面的明朝内忧外患,国力衰弱,这是我们满族千百年来的大机遇,尔等生了个好时机,建功立业,大展宏图,我老了,怕是看不到咱们大清一统江山的时候了。”
满达海从来没有见到父亲变得和今天这样,以往父亲坚毅的身影一直是他膜拜和追求的目标,但如今,看着父亲脱下头盔后稀薄苍白的头发,满达海也不由得鼻子一涩。
“阿玛,您肯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们大清十年以内,一定能打进关内,到时候,我要在北京城给您修一个大大的宅子,让您安度晚年。”
“哈哈,好,这才是我代善的儿子,我一定要等你给我造宅子。”代善看到满达海的样子,颇有些自己年轻时候的风采,自己百年之后,满达海应该是最好的继承人。
“礼亲王,明军带上来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在军中为何职,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告诉本王。”
“您是礼亲王?那就对了。”
“有什么话,赶紧说,要是情报对本王有用,本王还可以给你一个前程。”
“那多谢了。”
……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