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打个半死?”何信摇头失笑。
他虽然年轻,也就二十多岁,但是当年大院子弟闹联动的时候,他好歹也是里面的一个小头目,自认还是有点能量的。虽然如今收心养性,不再像当初那么闹腾,但也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大,不得不老实下来。
大院子弟都是这样,年轻时不懂事,闹出事情来,自然有家里人兜着。一句“孩子还小,不懂事。”就可以打发无数来家里告状的苦主。
何勇是何家最小的孩子,十五六岁这个阶段,正是往锅里撒尿,往磨眼里拉屎的最为猖狂的年龄。十来多岁的孩子,在家里老人看来,年龄小,不懂事,也惹不了什么大事情。
但是如今的孩子,已经和老一辈眼里的孩子大不相同。
破坏力比一些街道上混的大流『氓还要厉害!他们要背景有背景,要人脉有人脉,整个京城的大院子弟,基本上但凡有点脸面的,在市面上被称为小霸王的家伙,都是彼此熟悉的。一个人出了事情,被人报复打击,一帮人都会呼啦一下聚集过来为他找回场子。
所以一般人被欺负了,都是敢怒不敢言。如果不是一般人家的大人物的子弟,他们也不去招惹。
时间长了,就成了京都四九皇城的一霸。
可是一旦年龄大了,再像小屁孩一样胡闹腾,家里老人也没有理由老护着。事关自身安危,这些高干子弟自然就会收敛起来,不敢再多生事端。更何况有许多家里的独子,还肩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也就小时候不老实那么一段时间,年龄稍长,反而看不起那些低智商的小手段。
何信是家里的长子,也是从那个疯狂的年代过来的人,自然知道现在小家伙们的战斗力、破坏力不容小觑。但是,他本人就是这么过来的,对于自己的老弟何勇和一帮坏小子胡混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不过是闹点事情罢了,又轻易不会出人命,自己家里又有身居高位的老人在世,出不了什么大事;也就随他去了。
可是没曾想,前几天竟然因为一个女孩,何勇竟然被人打了!其实顽主们在外面被人打是常事,挨打了,以后再找回来就是,没什么大不了。但是这次何勇和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却是伤得有点重。几个家伙不是缺胳膊,就是断腿,还有一个家伙的老二被踢断,以现在的医术,接都没法接。
何勇本人的肋骨断了两根,门牙缺了一颗,伤了脏腑,接连吐了好几天血,这两天才刚刚好了一点。是以照顾了何勇好几天的何信,今天才有心情领着**来的两个女人来这家老莫的餐厅吃饭炫耀。
他这人平素交往的都是大院子弟这些所谓的上层人物,对一些平民区出生的人一百个看不起,对于京都外面小县市的人更是不放在眼里,平常都懒的睁眼看那些小城市出来的小人物。
是以,在他嘴里,只要不是大院子弟,不是高干儿女,都是乡下土包子,他统统看不起。
因为这个尿性,他遇到了赵春江,看到了李飞阳之后,才说出来那么一番看不起李飞阳的话,却也因此惹恼了李飞阳。
听到了李飞阳把自己打个半死的话,何信大怒!他这几年参加工作以来,已经不再惹是生非,慢慢的平和起来。
可是收心养性,并不代表没有性子。
平常的安分守己那是因为心有猛虎,自有牢笼囚拘,可是一旦牢笼被外力破坏,笼中猛虎出匣之后,就更为暴戾。此时的何信虽然面上带笑,但是眼神已经变得冰冷锋利。
他笑了笑,端起一茶壶,为身边的两位女子每人续了一杯茶,看着李飞阳,笑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不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那会让人家笑话的!”
李飞阳不搭理何信,只是看着赵春江,“春江!嗯?赵春江!”
赵春江无奈道:“大哥,何信是何勇的大哥,也是何老将军的大孙子,我让他给你陪个不是,让他滚蛋好不好?”
何信手一抖,红茶水倒向了一旁,烫得扶着杯子的一个女子嗷嗷直叫。
何信张大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赵春江,“赵春江,你疯了!刚才这话是你说的?小子,我告诉你,我们家老二被人打成那个样子,他们要报复回来,被你给挡回去了。行,你老赵家官大势大,我们几家给你们一个面子,这事情就算是压下去了!可是,今天这算是怎么回事?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
何信一摔茶壶,“小子儿,别给脸不要脸!我在这造反的时候,你们还在撒尿和泥呢!”
李飞阳有点不耐烦,“老四,你就干杵在那里得了!老二,一事不烦二主,既然他兄弟是被你打倒的,他这个当哥哥的也就交给你了!”
谢夫之嘿嘿笑着站起身来,“大哥,还是跟着你痛快!!老四这家伙自从来到京城,平时的横劲都不知上哪去了?现在做的事跟一个娘们一样!"他说着,离开座位,慢慢的走向何信。
欧阳小美三个女孩都看的呆呆的,一时间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自从何信到了她们身边,本来好好说话的气氛就被破坏,然后事情急转直下。没有几句话,李飞阳就吩咐谢夫之去教训这个年轻的军官。眼看谢夫之站起身来,摩拳擦掌的一脸兴奋之色,欧阳小美突然反应过来,她站起来伸开双臂在谢夫之身前阻拦道:“谢夫之,你想干什么?别冲动!”
这种情况下,就是谢夫之老子在他面前也不好使。事关男人颜面,谢夫之早就听赵春江说过,他被抓进了局子待了半天的幕后推手就是何信,现在仇人就在眼前,怎能轻易放过?
谢夫之道:“小美,咱们大哥说这家餐厅的西餐味道挺不错的,你们先看看菜单,我找何大哥说点事情。”
欧阳小美眼睛泛红,“谢夫之,你要是敢打架,我以后再不理你了!”
谢夫之脚步一顿,继续前进。
何信笑道:“小家伙们,倒是挺有冲劲儿!”他把手伸到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可惜现在不是动拳脚的时代了!”
何信是部队小军官,有佩枪的权力,此时把枪拍在桌子上,顿时惊动了附近许多吃饭的食客,许多人都将目光盯向这里。
有些人与何信是熟人,见他掏枪拍桌子,就有人叫道:“吆喝,何老大亮枪啦!这事稀罕!多少年没有见过了!”
看到手枪摆在桌子上,李飞阳一笑,伸手虚招,手枪已经飞到他的手中,随后他的手指动了一下,手枪已经散开成一片零件,噼里啪啦的散铺在桌面上。
何信吃了一惊,正想说点什么,眼前一黑,谢夫之已经走到他的面前,伸手一探,抓住了他的脖子,手臂用力,便把他提溜起来!
旁边的人看着被谢夫之举在空中,两脚乱蹬的何信,都惊呆了!
李飞阳道:“拖出去打,别吓着女孩子!”
谢夫之嘿嘿一笑,举步前行,毫不理会前来阻拦的几个金发碧眼的大洋马,一路冲撞的出了饭店。
赵春江唉声叹气道:“大哥,这下好了!你一来,就把京城的一个片区顽主的头头给灭了!以后有的是热闹看了!”
云婷是个胆大的女孩,杏核眼瞪得溜圆,小嘴张大,一副见到上帝的表情,“谢夫之好厉害!何勇的哥哥我们都听说过的,很厉害的一个人,李飞阳你一句话,说打就打了?”
赵春江头疼道:“打一个何信倒是没什么。”他对李飞阳道:“大哥,你这么一来咱们可就和京都的所有顽主都对上了!”
李飞阳道:“你怕了?”
赵春江一呆,激动道:“我怕?我怕他们这些玩意儿?开玩笑!”
“在唐城,你可从来没有这么这么束手束脚的!在这个城市你有什么可怕的?”李飞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赵春江猛然警醒,他来京城之后这段时间,或许是因为家里老人的警告,或许是因为大环境的熏染,他渐渐的失了当初的锐气。
半年前,他在国宾馆,面对铁手大将田政行都能破口大骂,田政行被李飞阳打死后,赵春江也面不改色,毫无恐惧之情。
可是现在,面对几个成不了大器的顽主,撑死也未必能够达到田政行高度的纨绔子弟,竟然畏首畏尾,放不开手脚,和在唐城的时候俨然是两个人。
思及这段时间自己的行为,赵春江羞愧无比,“大哥,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