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郎说完就挂了电话,并没有多说。
他知道,说不说,已经经历过这些的雪凤她们也不会掉以轻心。多说,也不过是增加紧张气氛罢了。
正如他所料,他挂了电话,雪凤那里手机都没放下,就被追问何事。
雪凤慢慢的将手机放到床头柜后说道:“薛郎之前担心的那个死神组织没有肃清,看来得到应验了。”
“啊?还有!”
白小归吃了一惊,捂了住嘴。
崔颖到没啥赶脚,歪头说道:“没事,别担心啦,薛郎能搞定的,每次弄的那么紧张,也没见到啥动静。”
夏梓忆这些天几人无话不聊,也多少知道了这个核心圈子里的秘密,不但知道了雪凤失忆,还知道了那个死神组织。只是知道的并不多,因为雪凤她们也没从薛郎哪里得到多少信息,大部分都是猜测。
但她还是问道:“雪凤,那我们该怎么做?”
“如常。”
雪凤说的很简单。
但大家都知道,她们越是如常,薛郎就越是放心,别弄的都紧张兮兮的,却到头来耽误了公司正事不说,还让薛郎牵挂,只要不去公共场合,就不会有问题。
薛郎挂了电话,在车冲出树林,上到了公路后,电话打给了邢远。
邢远很多天没接到薛郎的信了,虽然很多工作都提前安顿了,还是有些需要沟通下。
这会,他也是在睡梦中,接到薛郎的电话很意外,从被窝里坐起身来,沉稳的问道:“厂长,这个点打电话,有什么需要我来做的。”
“邢大哥,你做好接收玉雕厂淘汰学徒的准备,数量不会太多,预计过完年,会多一些。”
“好。”
邢远并没啰嗦。
薛郎沉吟了下说道:“邢大哥,注意去那的人,保护好自己。”
“放心厂长。”
邢远听出来了,这是有事要发生。
薛郎笑了笑说道:“死神组织没肃清,我尽量争取年前搞定,要不天天防贼不是办法。”
邢远没紧张,反倒松了口气。
他不担心什么死神组织,因为,只要是见不得光的势力,终究会被铲除,就怕背后使绊子的那些人,软刀子捅人一样要命。
这些天,他就隐隐感觉到办事啥的有了些许的阻力,倒不是来自于家门口,而是路上,时不常的,米厂往松江市拉水稻的车,拉大米的车就会被拦住,就算最后放行,也要耽误小半天。
这也是他想跟薛郎沟通的原因,他总觉得有人在使坏。
可现在,更重要的事情面前,他反倒不能提这些眼前看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
薛郎一路疾驰,跟邢远交代了下接收大批复员兵的事,随后挂了电话。
其实打电话给邢远,就是让他注意安全。死神组织的作风,袭击,也会先挑这些重要人物,当然,无辜顺手的话,他们并不介意。
崔广义按程卫国的说法,已经入境好几天了,比自己至少提前了四天,那么,就算路途耽搁,没有他坐直升机快,那也赶到松江市了。
见到走之前还都红红火火的松江米业没了,安石集团没了,唐娟消失不见,就算他不是高层,也难免会报复。
但薛郎没法守株待兔,那几率太小,希望太渺茫。而且,曾经的兵王,面对敌人那也是冲锋,而不会困守。
所以,他安顿家里,就是要追踪崔广义的踪迹。
一路疾驰,虽然是寒冬了,但高速上还好,没有积雪,他的车速平均下来一百五六,不到七百公里,也就四个多小时。
在进入市区前,天还没有亮,他直接呼叫于磊,让他做好准备。自己马上就到。
同时,为了节约时间,他跟于磊详细的交代了要保护好雪凤等人,尤其雪凤,让他亲自带人,贴身重点保护,让曲军刚除了厂子的安全外,精力向他这边偏移,协助他保护好包括古老他们在内的所有人。
不到二十分钟,薛郎在空荡荡的大街上一路飞驰,赶到了米厂,直接将车扔下,钻进了于磊准备好的车,轰鸣着,就离开了。
跟着他的还有两名队员,一名信息组陆锦,一名于磊那里训练淘汰,返厂的保安,也算精英了。
这俩队员一家开了一辆车,不过三辆车最好的也只是牧马人,都很大众,不显眼。
薛郎要赶往蜀都,那里,是崔广义的家。
他没有选择坐飞机,虽然那样更快,但他还是决定开车去,毕竟方便,还能携带必要携带的武器。
三千多公里,他再快,也要二十几小时,也就是一天一宿的时间。
所以他才着急走,丝毫不停留。
一路上,三辆车彼此拉开距离,相隔一两公里,方向一致,呼啸赶往蜀都。
二十小时后,一路上毫无阻碍,三辆车顺利进入了蜀都境内,随之,薛郎略微休息,简单吃了点东西,洗漱了下,更换了行头,穿的单薄了不说,还变成了一个中年人。
陆锦和那名队员则直奔蜀都郊区不远的一座富余的小县城,那里,就是崔广义家所在的位置。
他们没有跟薛郎一起行动,而是直接入住了订好的酒店,进了房间。
陆锦跟来,当然是要搜集信息了,好找到崔广义家人的信息,看看能不能追踪到他们的位置。
而那名队员,自然是保护他的。
薛郎略微休息,在大街上人开始多了,上班的时间到来了,驱车直奔车行,租了辆现代,径直奔向上次来的时候,打听到的崔广义的家。
崔广义并没有隐瞒他家的住址,上次薛郎来,那里却大门紧闭,而且门口落叶灰尘不难看出,这里至少几个月没人打扫了。
问过邻居,却并不知道他们家搬哪里去了。
不过当时薛郎并没留意,而且,看那个院落也很大气,想来崔广义的家境还不错,也就没太当回事,赶奔其他战友家了。
薛郎再次来到崔广义的家门前,却意外的看到了这里居然有人居住了,因为门斗上方的灯笼换了,不再是古色古香的那种古时候的气死风灯,而是一对喜庆的大红灯笼,连喜字的金色还锃亮呢,显然时间还不长。
大门上也贴着喜字,想来应该是刚结婚不久。
难道回来了?
薛郎将车停在了距离他家几十米远的道边,慢慢溜达着,向他家走去。
到了门前,他没有丝毫犹豫,举手按响了门铃。
鎏金****的大门里,响起了门铃的声音,很清脆,看来电池也是新的,更换了不会时间太久。
门铃响了只一声,里面就传来了一声谁呀。
薛郎一听这声音,没来由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声音让他想起一个人,东方不败。
在他琢磨的时候,里面细碎的脚步声中,一股香气刮过了紧闭的大门,随之,大门被打开了。
薛郎一看,果然,真让他猜中了,不是泰国货,应该是地道的东方不败。
就算脸很干净,飞机场的胸脯,走路却甩胳膊摆臀的,头发却是板寸,估计是为了带假发方便吧,起码那眉毛就是修过的,却有着喉结,耳朵眼。
那人看到薛郎长相还过得去,虽然三十大几的样子,身材也算结实,个头也不矮,遂抛了个媚眼问道:“你找谁呀?”
薛郎忙收回心神说道:“你好,我找崔广坤。”
崔广坤是崔广义的唯一弟弟,据崔广义说,他就这么一个弟弟,比他小将近十岁,这会估计也就二十一二,二十二三上下。
那人一听找崔广坤,看薛郎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丝厌恶,白了薛郎一眼说道:“你找坤儿啊,他很久没回来了。”
薛郎一听熟悉,忙追问了句:“那您知道他去哪了吗?”
那人再次看了看薛郎,表情突然变了,媚态百出的捏着嗓子说道:“他有什么好,还没有我高呢,三等残废。”
薛郎听着味道不太对,似乎有醋味,正想接着问呢,里面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问道:“玲子,谁啊?”
薛郎抬头看向里面的一刻,门口这家伙头不回的,没好气的说道:“一个找坤儿的!”
“找坤儿的?”
里面的那人语气一变,接着,薛郎看到了一个算是肌肉男的家伙,身高一米八多,赤着胳膊,肌肉隆起。
薛郎看到这人的一刻,脑子里就闪过了玻璃这个词。
因为他称呼崔广坤的语气,让人起鸡皮疙瘩。
果然,那人几步来到门前,伸手挡住依偎过去的家伙,略带焦急的问道:“你见到过坤儿?他在哪?”
这是什么节奏……
薛郎错愕了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也好久没见他了,这不来他家看看。”
“这样啊……”
那人脸上漏出失望,随之汉气的笑道:“走,进屋说吧。”
“好。”
薛郎在那个叫玲子的家伙白眼中,点头跟进门里。不管如何,他也要仔细问问,虽然感觉有点诡异。
进了屋,那人大老爷们气十足的说道:“玲子,赶紧泡茶,用大红袍。”
“哼!”
那个叫玲子的哼了声,但还是拿起了茶壶,显然只是吃醋,或者是撒娇的一种方式,亦或者,肌肉男还是有威信的,他不敢忤逆。
薛郎则借机打量屋里,发现这肌肉男挺有品味,那些摆放现代艺术品的柜子古色古香的,格局也不错,只是摆放的物件什么杂七杂八的都有,而且大多一眼就能看出,是工艺品。
正看呢,那家伙回头看着薛郎,眉头轻皱了下,随之舒展,笑着说道:“你好久没见坤儿啦?”
薛郎收回视线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好久了,你们跟他……”
那人神情闪过一丝痛苦,随之说道:“我跟你一样,也喜欢坤儿,而且那时候他才十九岁,可才相恋了一年,他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消失不见了?”
薛郎很和时宜的追问了句。
“是啊。”
那人接过玲子递来的茶壶,一边涮杯一边说道:“三年了,三年前,他突然不辞而别,我来他家找他,他父母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担心是他父母不愿他见我,于是,连续两年,我几乎天天来,直到去年入冬前,他家也突然搬走了,连个动静都没。”
薛郎接过茶杯,喝了一小口,抬头问道:“你不知道他们搬哪去了?”
那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不知道,后来,我还来,直到今年夏天,确认都半年不回来了,于是,我就搬进来住了,进来等他,我有他们家大门的钥匙,可也不算撬门入户。”
薛郎听得后背直发凉,甚至有点反胃。
这么痴情,却是畸形恋,也真难为这个肌肉男了。
既然得不到崔广坤以及他父母的任何信息,薛郎就准备告辞了,于是放下茶杯说道:“谢谢你的茶了,看来我跟你一样,再也找不到他了。”
那肌肉男却有同病相怜的意味,站起来说道:“哎,这或许就是命,你要是有坤儿的消息,一定告诉我哈。”
说着,递过一张名片。
薛郎接过一看,原来这货是个健身教练,可惜是个弯的,并非外表这么刚猛。
扫了眼名片,薛郎再也待不下去了,也顾不上礼貌啥的了,匆匆告辞,甚至有点逃的意味。
这会,他都后悔喝了一小口的茶水了,万一要是染上啥滋的,岂不是完蛋了?
但他离去,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家茶馆,在二楼上,余光能看到崔广义家的情况下,慢慢的品着这里的碧螺春,不漏声色的观察着那里。
如果那个肌肉男是演戏的话,那他可真可以当影帝了。
可紧接着,连五分钟都没有,他就打消了这个猜测的念头。
因为,他看到了令人恶心的激吻,甚至激情燃烧,开始宽衣解带,连进卧室都等不及了的样子。
薛郎依旧保持着这个角度,静静的看着,直到俩人相互纠缠,急不可耐的进了卧室,薛郎暗自摇了摇头,结账离开了茶楼。
边走,他边暗自嘀咕:有一个如此硬朗的哥哥,弟弟却是个弯的,这难道就是物极必反?
刚嘀咕完,脚还没落在一楼地面,突然,他猛地一下站住,眼睛虚了下,接着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