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见面到现在，崔莺莺都没有笑过，就跟死了爹妈似的。
也正因为这样，我总觉得合作应该愉快不到哪里去。
点好以后，沈悦彤将菜单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对喝咖啡没什么兴趣，所以在随便点了一份拿铁咖啡后，我将菜单推给了顾雪。
都点完后，我便恭维道：“莺莺姐，中午的时候沈董事长还有向我们夸过你呢！”
“哦。”
这反应真够冷淡的！
搞得我都觉得自己是热脸往冷屁股上贴。
也正因为她这冷淡的回应，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就这样，四个人都选择了沉默。
待咖啡上桌以后，崔莺莺便一手拿着咖啡，一手拿着手机。边看手机边喝咖啡，搞得好像都不认识我们似的。沈悦彤显然认识崔莺莺，在沈悦彤都不开口的前提下，我哪里敢开口。但这种好像陌生人的感觉真心让我不舒服。假如崔莺莺不是沈氏集团的副董事长，我肯定已经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抬起头的崔莺莺才问道：“最后韩宇和林梦悦是分手了还是在一起了？”
原来，之前崔莺莺一直在用手机看顾雪写的那部《校园以北》。
回过神后，顾雪道：“其实主要是看收视率，所以分手和在一起其实都是可以的。假如要以悲剧收场的话，那就是因为误会而分手。假如要以喜剧收场的话，那就最终误会化解而在一起。因为我只是作家，我对收视率不是很了解，所以结局还是由你们定更好。”
轻轻点了点头后，崔莺莺问道：“为什么这部小说叫《校园以北》？”
“因为校园以北有个小树林，那是韩宇对林梦悦表白的地点。”
“其实这名字……”
见崔莺莺没有继续往下说，顾雪道：“假如你觉得这名字不好，那是可以改掉的。”
“这名字挺有含义的。”
“……”
喝了口咖啡后，崔莺莺道：“比起什么《校园恋爱法则》或者《命中注定我爱你》这样的名字，我觉得《校园以北》更好。在看到这名字的时候，大家都会想着校园以北到底有什么。也正因为这样的想法，他们会想要接触这本书里的内容。不过我觉得你这书的尺度有些问题，不应该宣扬大学生在校外开房才是。广电总局对影视作品的审查非常严格，三观不正的作品会直接打回去。所以要是按照你这本书的尺度拍摄，直接拍摄林梦悦和韩宇的床戏的话，审查过关的可能性很低。所以我希望拍摄出来的电视剧是一个围绕学业与爱情的故事，不要搀和太多的肉谷欠描写。当然就我本人而言，我也知道现在的初中生可能都会那个，但我们不能在影视作品里宣扬这样的主题。假如给学生看到了这部作品，他们可能会觉得在学生时代发生关系是必须的。这样的话，就会对他们的身心造成不良的影响。想必，身为当红作家，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显得很尴尬的顾雪道：“明白，明白，都明白。”
“所以到时候转化为剧本以后，很多地方都要进行修改，”又喝了口咖啡后，崔莺莺道，“除了要将与性有关的地方修改掉以外，你还必须修改掉和周校长以及李老师有关的情节。在你这本书里，周校长很贪财，经常收受家长的贿赂。在你这本书里，李老师很色，经常乱摸女生，甚至还趁着女生一个人在寝室的时候把那个女生给强曝了。所以在你的书里，不管是周校长还是李老师，他们都是典型的反面角色。不论是周校长还是李老师，他们都是教育分子，应该是学生学习的榜样，所以你不能将他们塑造成反面角色。怎么说呢，反正两个角色都必须是正面角色。”
顾雪之前都是直接点头，这次却皱起了眉头。
收敛笑容以后，顾雪道：“不论在什么样的岗位里，都会有好人和坏人，所以我不觉得我这样的塑造有什么问题。而且你可以看新闻，人渣校长人渣老师是时不时被曝光的。所以对于这两个角色的塑造，我完全是根据社会现象，并不是自己乱编乱造的。”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崔莺莺幽幽道，“假如你竖立的是反面角色，那广电总局那边是不会给你通过的。所以不是我在为难你，是广电总局在为难你。”
叹了一口气后，顾雪就没有再说什么。
听完她们两个的对话后，我忍不住插嘴问道：“广电总局的人都是封建分子吗？”
“可以这么理解吧，”崔莺莺道，“就拿鬼怪题材的电影来说，只要中国拍出的作品希望通过广电总局审核，那整个剧本要么是角色做梦，要么是角色精神分裂，要么是角色吃错了药，要么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反正在末尾的时候，都必须这样点一下。要不然的话，是绝对不会通过审核的。所以有时候我们在骂这些作品拍得跟垃圾一样的同时，我们更应该对这些作品抱以宽容的态度。因为不是他们不想拍出真正的鬼怪题材，是因为广电总局不允许。我本身很喜欢看鬼怪题材的电影，但我从来不看中国拍的。因为只要开始播放以后，我就知道这里面根本就没有鬼，这让我怎么紧张得起来？所以在鬼怪题材里，我最喜欢的还是泰国那边的作品。而在我们中国，现在最容易通过审核的题材就是现代爱情，这也是为什么我看中《校园以北》的原因。但要是不对我刚刚提的两点以及其他还没有发现的地方进行修改的话，那就算拍出来了，也不可能通过广电总局的审核。现实生活中确实有很多人渣，但你这个应该是轻松活泼的校园爱情故事，所以我不希望带入太多的批判色彩。因为要是拍出来都没办法通过审核，那不是白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