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虽然晋国打赢了鄢陵之战,但胜得有点儿侥幸。而晋国内部在之后的两年又接连发生内乱,晋寿曼屠杀了郤氏家族,自己又被栾书所杀。这些都使晋国在中原的影响力大受影响,郑国依旧与楚国结盟,齐国则对晋国貌恭而心不服,晋国在中原的霸权摇摇欲坠。
晋周将栾书撤职之后,便先后提拔了韩厥和荀罃为正卿,希望他们能采取了一些措施应对接下来的争霸困局。这两人也不负众望,开始着手辅佐晋周稳定晋国的霸权。
当时,宋国发生了严重内乱。卿大夫的两大集团桓族和戴族大打出手,以华元为首的戴族经过反复拼杀,将桓族打败。桓族的五位大夫投奔到了楚国,熊审便为桓族出兵宋国,与郑国联军攻下了彭城(今江苏省徐州市)等五座城市。戴族的力量不足以对抗郑楚联军,华元只能忙向晋国求救。
宋国是晋国的铁杆盟友,也是遏制楚国北上的桥头堡,晋国于情于理都要帮宋国一把。于是,晋周决定出兵。为了展现晋国人在北方的大手笔,晋周一口气集结了晋、宋、卫、曹、莒、邾、滕、薛八国的人马,于公元前572年围攻彭城,又派韩厥率领晋军一部攻打郑国。面对八国联军如潮水般的进攻,楚军退缩了。韩厥率领的晋军将郑军击败,联军也在不久后攻克了彭城,将桓族的五位大夫俘虏,随后又收复了其余失地,一直打到了楚国境内的焦邑(今安徽省阜南县南)才停止。宋国的这场内乱就此平定。
为了更加巩固晋宋同盟,晋周在九年之后又做了一个重要的举动,那就是为宋国攻打偪(bī)阳(今山东省枣庄市台儿庄区附近)。偪阳是靠近宋国的一个小国,晋周要消灭偪阳为宋国扩大领土。然而,偪阳国家虽小,反抗却极其顽强,晋军主力居然打了一多月都没能拿下。当时的中军将荀罃下了死命令,要求晋军必须在七天之内将这座城市攻下。最终,晋军连续奋战了五个昼夜终于攻下了偪阳。当宋国人来接收偪阳的土地时,几乎所有的大夫都感动得热泪盈眶。至此,晋宋同盟愈发牢固。
巩固好与宋国的同盟关系,接下来就是收服齐国和郑国了。攻打彭城的战斗中,晋国本来邀请齐国参加,但齐国拒绝了。为此,晋周派使者去谴责了齐国,恫言要讨伐。齐国连忙道歉,又派了一位公子到晋国做人质方才了事。然而,第二年,晋周会盟诸侯,齐国又不来参加。不仅如此,齐国还唆使滕、薛、邾三国也不来参加。愤怒的晋周再次派人谴责并威胁齐国,第二次会盟的时候齐国又来了。
齐国这般反反复复的原因在于,齐国的国力强大,就算晋军击溃齐军,也只能是取得齐国暂时的服从。当齐国恢复元气之后,又会疏远晋国。但是齐国又不愿意去听从楚国人指挥,所以它是不敢轻易使晋齐关系破裂的,始终保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晋周知道齐国不会在根本上屈服,他只好采取相对温和一点的措施,就是在齐国不背弃盟约的前提下,可以允许齐国不必参加每次的诸侯行动。给齐国“松了绑”,两国的关系总算得到了缓和,齐国终晋周的一生都没有背叛晋国。
郑国的情况就比齐国要难处理了。郑国人就是骑墙派,谁强大,谁能给他们好处,他们就跟着谁。所以要想让郑国长时间服从,就必须把楚国的势力限制在南方,使之不能对郑国产生影响。晋周就好好利用了吴国这颗棋子,支持吴国频繁出兵骚扰楚国的东部,楚国疲于应付,无暇顾及郑国,郑国就只能乖乖投靠晋国了。
公元前571年,就在宋国内乱被平定后不久。晋周就发起了诸侯联军讨伐郑国,并且在郑国的虎牢驻扎了重兵。当时的楚国正忙于攻打吴国,所以没有精力援助郑国。郑国只好向晋国投降了。
然而,投靠了晋国的郑国小国脾性不改,马上就对老东家楚国翻脸,居然攻打了当时还是楚国附庸的蔡国。熊申勃然大怒,立马派出大军进攻郑国。郑国又连忙向楚国乞和。
但是,郑国人这头和楚国人求和了,那头又派人到晋国解释,说自己是出于无奈。晋周才不会去体会郑国的“难处”,于公元前564年再次发起了伐郑之战。而此时的楚共王熊审,实在是难以同时应付在郑国和吴国上两场的战争,他只好选择了放弃郑国,转而将精力放在了日益强大的吴国上。而郑国也因为战乱频繁,加上内部政局动荡,无力对抗晋国,只好向晋周赠送了厚重的财礼,表示了臣服。
晋周通过礼遇诸侯,分化楚国的附庸,和好戎狄等异民族等方式,重新树立起了晋国的威望,将楚国的势力牢牢限制在了南方。晋周因而堪称晋国的中兴之主,也被部分观点认为是春秋五霸之一。
而赵武在这段时间,因为太过年轻,能力不足,没有什么事迹可言。13年的时间里,他默默无闻,一直在新军佐的位子没有获得升迁。但赵武没有怨言,他知道赵家现在实力弱小,没有资格要求很多。他遵守着士燮、韩厥还有荀罃对他的教诲,谨慎做人,从不骄傲自满,对待任何人永远是谦恭随和的态度。而且他也是尽可能与贤良的人打交道,避开与恶人为伍。平日里更是不断地学习,提升自我,努力成为一个可以让人信赖的人。
13年的时间,赵武从18岁成长到了31岁。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细皮嫩肉的帅小伙了,他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性情温和的壮年人,脸上多了许多成熟与稳重。
而也就是这13年的时间,赵武在众人的印象中树立起了贤良、温和、稳重的形象。晋周在不知不觉中,也开始留意起了这位低调的赵氏孤儿,觉得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贤臣,一定要加以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