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了就吃,累了就睡,想堕落时拜托千万别,你的梦想还在等你走近她。
绝对的自由就是一种权力,绝对的权力衍生的是迷失和沦丧,最终带来的结果就是艺术家的下场或是希特勒的饮弹自杀。有限度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无碍他人无碍自己。也许,当你想要实现的自由不具有侵略性和掠夺性的时候,你的自由才能给你真正的自由。
得到想要的,就请不要忘记曾经想要拥有的。就像艺术家,有了绝对的自由就忘了曾经自己的执念和艺术追求,一旦沦丧自由,不仅权力没了,“自己”也丢了。
这次的经历大概可以名为鸟岛奇遇记。
数以万计的鸟类铺天盖地的飞来飞去,鸵鸟是唯一自愿的清洁工,他们族群利用高大威猛的个头和力大无穷的肌肉主动清理鸟岛的垃圾,说是垃圾其实就是五颜六色的鸟屎。不嫌脏不嫌累,赢得所有鸟的尊重。
听说以前鸵鸟并没有这么高尚的为鸟类服务的觉悟,因为他们之前是领导,是鸟王,谁敢让鸟王的族群清理垃圾!
可是鸵鸟们利欲熏心,骄横无礼,总是吃其他鸟类的蛋,乐此不疲,终于被老鹰带领乌鸦和野鸡推翻了他们的政权。鸵鸟的后代感恩于老鹰的不杀之恩,便主动承担起这项并不艰难却很繁琐的任务。
老鹰便做了鸟王。
可是我上鸟岛的时候,却是野鸡在掌权。
老鹰是怎么被推翻的没有鸟愿意告诉我,这里面一定藏着很多秘密。
一只守护岛屿的野鸡看见我登岛,就要抓我,说我是不明生物。
我是企鹅,也是动物,不是不明生物。
那只野鸡不听我的,硬是把我拽到了野鸡城堡里,面见野鸡大王。
大王的嘴上套着一层铂金,闪闪发光,爪子上套了一个大的翡翠玉扳指,鸡冠子上串了一个洞,洞上戴着一个类似耳坠的东西,身上还披着金色的薄衫,看上去流光溢彩的。
大王吃了一个鸟蛋,然后问台下的野鸡守卫:
你带的什么东西啊?
回禀大王,他说他是企鹅。
没错我就是企鹅,我只是路径此地。
那你是鸟嘛?不是鸟就杀了吧。
大王轻轻一挥手,我就有性命之虞,举手投足间就是一个暴君!
我急中生智,慌张的说:大王,你看到我的嘴没,也是尖的,不是只有鸟的嘴才是尖的吗?其实我也是鸟啦,只是小时候吃的多了,身体发胖了,就长成这样了,也飞不起来了。经常不飞,翅膀也变得小了。
大王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终于原谅我了。
我被野鸡守卫从城堡里拖出来——放生了。
出门就遇到了乌鸦,一个贼眉鼠眼的乌鸦,满眼疑虑地看着我,那种眼神就好像我是敌方的奸细,同类的叛徒,看得我全身不舒服。
我拍拍屁股就走,他还不依不饶地飞在我的头顶,盘桓。
这小子在玩跟踪?
可是这么明目张胆地跟踪也太过分了吧。
我干脆停在原地,招呼他下来聊聊。
他也大方地坐在了我的肩膀上,他先开口:
你为什么进了野鸡城堡?
跟你有关嘛?
快说,不然你会有危险的。
我琢磨了一下告诉他也无妨,于是我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
然后他就用那种迷离的眼神看着我,笑嘻嘻的跟我说:
你是说,野鸡大王穿金戴银特别富贵?
嗯啊,看那样子,就跟人类的王差不多咯。
然后乌鸦就乐呵呵的飞走了,边飞边唱着沙哑的难听的歌曲,我隐约从那唱词中听到了几个词——权力、争取、自由、独立。
之后的几天,我就钻在一个大橡树上,和松鼠嬉戏取乐,松鼠是鸟岛唯一被允许生存的不是鸟类的动物。他们之所以在橡树而不是松树上,是因为这里没有松树,只能在橡树上将就一下。
我和一只黄毛松鼠说起乌鸦的事儿,黄毛告诉我说:
其实,乌鸦早就想造反了,他们最看不惯野鸡的做派,每年上交鸟蛋的数量中,乌鸦最多。
造反?
对啊,所有鸟都不喜欢野鸡,他们太骄纵了,目中无人,还爱吃各种鸟蛋。我看呢,只要乌鸦喊一声,好多鸟都愿意去讨伐野鸡呢。
那野鸡又是怎么当上鸟王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老鹰就被野鸡驱逐了。当时一群野鸡狂呼,并号召所有的鸟类开大型的集会,他们说,从今以后就由我们野鸡暂时管理鸟岛,相信在我们的管理下,一定会给大家一个独立自主和平安乐的环境。我们要牢记老鹰曾给我们带来的伤害,也请大家记住,老鹰随时会回来找我们算账,只有在我们野鸡的领导下,才能对抗老鹰。你们谁也不想被老鹰奴役,对吧。
于是所有的鸟类都乖乖的听野鸡的话了。
后来,野鸡变得越来越奢侈,尤其是那个野鸡大王,喜欢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尤其是人类的那些珍宝,惹得天怒鸟怨。前几天最大的一个野鸡窝就被天火给烧了。火烧地都惊动了整个鸟岛了。不过也有鸟说,是乌鸦放的火,真相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那乌鸦凭什么能造反呢?
“我听说啊”,这时,黄毛松鼠四处张望好像怕有人听到,然后悄悄的趴在我耳朵上说:
领头的乌鸦是一只头上有黄色羽毛的乌鸦,听乌鸦们说首领乌鸦是上天派来的,是老天爷的宠物神兽,听说见过首领乌鸦的都会受到祝福,就像受到神的恩泽一样。
就凭首领乌鸦?
不,我还听海鸥说,在海岛旁边的一个小岛上,乌鸦首领还养了五千只乌鸦兵,个个骁勇善战,他们每天喝的就是野鸡血。至于这些野鸡血哪来的,听说是乌鸦首领派战斗乌鸦半夜的时候从野鸡窝捉一只。那些乌鸦兵养成了习惯,闻见野鸡味儿就想上去咬,一旦放出来,野鸡势必要灭亡啊。
那怎么还不去攻打野鸡呢?
在等待一个时机。至于什么时机,我就不知道了。
拭目以待。
之后野鸡越来越过分,甚至要吃松鼠肉,于是黄毛松鼠带领他的兄弟伙伴们投靠了乌鸦首领,首领把他们放置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一个野鸡大王不知道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只企鹅孤零零的住在榕树洞里,看着日落月升,听着黄鹂低吟。
本以为黄鹂只是随便唱些什么,可是仔细一听却发现,这里面大有文章,大概意思就是:
每一只鸟都是一个独立平等的个体,生而平等,我们理应享有自由、生存和生命权,我们的生命不是他人的口粮,我们的生存要依赖自己的意志,我们的未来要自己做主,野鸡贪得无厌,蔑视生命,骄奢淫逸,好吃懒做,凭什么做鸟岛之王?大家要相信,在乌鸦领导的带领下,老鹰完全不敢反攻。鸟儿们,让我们站起来,做自己的主人,做自己的英雄。
后来的唱词又变了,变成了老鹰是个好的鸟王,他们对每一只鸟都特别好,曾照顾瘸腿的乌鸦,抚养没爹的黄鹂,帮衬没爹娘的天鹅等,是个仁君,可惜,野鸡利欲熏心,设计陷害老鹰,还散布谣言说老鹰的坏话,一切都是野鸡在捣乱。
再后来,黄鹂唱到:乌鸦领导是上天派来的神仙,他是天上的大将军,降落凡尘就是为了拯救鸟岛的所有鸟类,不信你么看他头上那一缕黄毛,你们有谁见过长黄色羽毛的乌鸦嘛?没见过,说明这就是上天派来的。我们要向乌鸦领导致敬,我们要跟随乌鸦领导去为老鹰王报仇,驱逐野鸡。
几乎所有的鸟都知道黄鹂的唱词,唯独野鸡们像聋子一样,陶醉在金银珠宝和美味的乌鸦蛋里,他们深信,所有人都怕凶狠的老鹰,所以就没有人敢反抗作为鸟岛盾牌的野鸡。
他们永远为王!
可是他们忘了,鸟岛有了利刃,比盾牌更管用。
在某个清晨,一只蜂鸟在我的耳边喊,外面打战了。
我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对于热闹,不容错过。
我在榕树洞的口子处观望着,铺天盖地的乌鸦飞过,像是一块可以遮天的黑色魔法毯,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张开血盆大口,那锋利的牙齿像是排列整齐的利刃,“敌鸟”稍有不慎,就被那牙齿直接灌在脖子里,被活生生的泄血而死。
在乌鸦对面则是撑开色彩缤纷的尾巴的野鸡,他们一个个抖起鸡冠子,高扬着脖子,目光凌厉,挺着那硬如钢铁的嘴,准备开展。
可是,乌鸦过处,寸草不生,尤其是有了血洞的野鸡,他们的血对乌鸦兵来说是一种世上绝无仅有的美味儿,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梦想,此生,为饮一喉乌鸦血,哪怕赴死也从容。
野鸡纵使凶猛异常,可是面对不怕死的乌鸦兵,就像老态龙钟的妇女面对憨傻直愣的壮小伙,一个回合便败下阵来,乌鸦兵所到之处,血肉模糊,尸横遍野,惨不忍睹。吓得连鸵鸟那些个大高个都不敢看!
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禁担忧:乌鸦领导做了鸟岛的王,有这样的部队,万一他也变成了暴君,谁能阻止他们?
没有鸟能抵挡那些嗜血如命的乌鸦兵。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野鸡大王就被两只大鸵鸟驮到了野鸡城堡的门口,几乎所有的鸟类都跑过来观看这历史性的一幕!
乌鸦领导慢悠悠的飞过去,然后对一旁的黄鹂说了几句。黄鹂就清清嗓子对大家说:
女士们,先生们,野鸡大王横征暴敛、惨无人道,还残害仁君老鹰,鸟神共诛,今日野鸡族惨败,是他们罪有应得,从此,鸟岛将不存在一只野鸡。至于野鸡族的罪魁祸首已经在台下,是他,给鸟岛带来了厄运,也是他,给自己的部族带来了灭顶之灾,他将承受历史的惩罚,他将与耻辱永远为伴!
杀!
两只鸵鸟架起他来,一百只乌鸦兵飞过,骨头都没了。
我看地寒毛直立!
随后,黄鹂宣布:从今天起,天上神兽乌鸦领导将成为鸟岛新的领导者,希望大家都能够服从他的领导。只有这样,鸟岛才有未来;只有乌鸦领导,才能让鸟岛免除内忧外患。
凭我的历史经验,对待敌人过分残忍的,对待自己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果不其然,晚上我听说乌鸦领导身边最信任的黄鹂被一只逃掉的野鸡给咬死了,我就知道,有些事情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