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不定量都被当作X,偶尔Y,Z也会来凑凑热闹。不定量对于答案永远都是好久不见的感慨,又或者是明明就在那里非得傲娇的折腾一番,甚至可能最后却是个错误的答案,比如我对你,你对我。
——题记
听到陈奕迅的《好久不见》:“你会不会忽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会带着笑脸,挥手寒喧,和你,坐着聊聊天,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看看你最近改变,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喧,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好久不见。”
人生很多感情败给了时间,败给了彼此的熟稔,在彼此身上看不到当初的喜欢,找不到持续的理由,于是拖拖走走最后消失在彼此存在的呼吸里。再然后,遇见另一些让人满怀探究兴致的人,走曾经同样走过的步子,相识相知相离。到很久很久以后才发现那个第一个让你鼓起勇气去认识的人才是那样难以忘怀,那样让人耿耿于怀的,可惜却在茫茫人海里再也找不到对方的气息。于是,开始去回忆曾经相识的过程,找不到相离的理由,那么好那么了解却最终败给了年轻时的自己。
X小姐一直都不喜欢白居易的诗,却唯独那句“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念念不忘。X小姐常常在想五年或者十年后彼此在十字路口相遇,还会不会认出彼此,还能从口出滑出彼此的姓名,然后过往记忆纷至沓来呢?
很多年前,X小姐有一个同学叫做T先生,是X小姐日记本里的常客,有时候莫名的忧虑有时候突然的欢闹,日记本里的故事满满的是少女时代的花痴佐证,无知而又缺少见识的少女时代好像永远都只能遇到一堆渣男,或者是剩下一堆足够见识多广的成年的自己唾弃和嘲笑自己的作料。日记本这回事,真是很纠结,保留还是毁灭都是一个能牵扯出人伦大义有时还能上升到国格的事情。
X小姐自然也不例外,少女时代写过的那些酸掉牙的文字充满了奢靡的情情爱爱,好似没有了那个男人的注意自己就要活不下去了,世界就要爆发第三次世界战争了。后来现实狠狠地打了像X小姐这类的脑残少女一个巴掌:任何一个人,失去了另一个人,都会活得一如既往。
于是一场十年之后的好久不见的相遇,你好吗?我很好,原来你也很好。又一次化为文字躲入了日记本成为脑残少女成年后对自己不堪青春的最终注解:你瞧,我居然还会对他有一丝丝的念念不忘,真是太贱了!
20××年10月15日 晴 心情很复杂 见到了十年前念念不忘的人
这世间最公平的是时间,给与彼此疗伤的待遇是一致的,有些人赶着时间走,急促而忘我的又投入了下一场感情,有些人害怕时间流逝的太快会导致自己渐渐忘记曾经的美好,于是伤继续着,痛继续着,始终不肯从旧日的伤病里走出来怕觉得自己无情,也许有些人万幸得到老天眷恋有了一个新的恋情,却还是无耻地习惯拿原来的他来比较,对自己残忍,对现任不公平,对前任无限骚扰。
今年意外获得了回国的机会,这种午后的秋日暖阳从落地玻璃窗里折射进来时,依稀能幻想着从中看到一道彩虹,就像以前两个人为了看一场日出可以在山顶坐一晚然后看完日出跑去药店买感冒药,年轻时的我们或者说是年轻时的我真是个不太懂事的小姑娘,满脑子的都是被口袋书里的所谓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情节给附体了。
秋日是个让人植情的季节,没有良心的人也会被落叶从翠嫩过的绿色变成屎一样的黄色而徒生一处悲悯,而我的心情莫名的有些期待,我无法知晓我到底在期待什么,仅仅就是进入了一种期待的状态里。这也是我一直没有搞懂的事情,不清不楚就是那么一种感觉,这句话随随便便就出现在我们大众对某些难以科学解释的现象里的最含糊又有效地解答。不是说人类的智商已经突破极限了嘛,为什么这种其实有些不科学的现象就无法解释呢?
人的感觉,或者更应该说的是女人的第六感以科学无法阐释的强大功能提醒我,这样一个大环境如果不发生点什么事就有些暴殄天物了,所以我十年未见的人出现了。我和他隔了整整十年没有过彼此的一丝消息,但至少我对对方的这种一厢情愿式的自认还藕断丝连的相互牵绊超人类联系是不曾断过的。所以当对方的气息出现在我的敏感的嗅觉和气场自我感应范围内时,我如此警觉的发现了,并且心比身体更忠实的先一步扑了出去。我到底是有多爱这个人啊,有时候我都难以解释了。
站在机场的甜品店门口,我伸手点了点橱窗里那最后一块提拉米苏,听到了那个十年前每晚和我说晚安的声音,我以为我早已忘记,却原来转头时真的看到了他,他就站在我的身边,手指指着那同一块提拉米苏,然后惊讶的笑着,几乎要夸张的捂住嘴巴瞪着我说:“X,真的是你?”
我不知道那时心里怎么了,觉得有些冷冷的风吹过,有一阵冷颤,脸上根本无法做出与他同样的表情,我脑袋里转过无数的可能却最终挤出口的是一句:“T,好久不见。”十年来我想象过无数种与他再次相遇的可能,却没想到我在重逢的时候竟然没有多少的开心,看到他与记忆中有了差别,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故作绅士,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看到我会拍我的肩膀说一句:“兄弟,今晚组队?”我在那僵硬的几秒里好像发生了一次量子级的大爆炸一样,难道是我太固步自封难以跳出陈旧回忆?还是对方根本就是里里外外重新换过了一个人,只是那张脸勉强还用着过去的老物件,毕竟这张脸代表的东西太多了,一下子要修改那么多人的记忆显然不是件划算且迅速的事情。
“原来我喜欢的是记忆里的你,而不是真实的你。”我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发觉是那样的不妥赶紧挤出标准笑容问他,“也来送人走吗?”我盯着他看,有略微的啤酒肚,发际线的位置这几年发生了位移,位移的速度还是挺可观的,头发也稀疏了很多,眼睛下都是乌青色的眼圈,手指好像有几个指头的指甲颜色不正常,皮肤看上去很像抽烟留下的茧子,这样一个人搁十年前,就是我上课吐槽的地中海语文老师的前一阶段,果断是不会喜欢上的啊。
T先生在我脑袋遐想无边的时刻里已经端着咖啡和蛋糕走在我前面,回过头对我说:“十年没见,你反倒比以前温柔矜持了啊。想不到啊,真的不想不到你也会这么温柔,感觉很奇怪,感觉你这样不像是原来的那个你了,对我来说很陌生特别陌生,会让我有一种别人带了你的人皮面具出来的感觉。”
我原来是什么样的人呢?我在沙发下坐下来,接过T先生端给我的咖啡,我握着咖啡杯努力的想,十年前的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呢?难道不也应该是和十年后同样吗?同样的人,同样的名字,同样的生活,继续想念着同一个人过了十年,我没有整容更不会去做微调,十年前不化妆十年后除去办公时间我也不化妆,我感觉自己有很多习惯的年龄超过十年了。我已经想不到十年前的我具体是怎么样的了,可我却清晰的记得十年前T先生对我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
如果一个人的心装满了别人,那么就再也装不了真实的自己,在岁月流光里把自己一点点抛弃了,这样的我真可怕。原来一个人的心的容量都是有限,可能512M也有可能1G,但现实常常会让你超负荷的去装载过量的内容,然后系统就会报错系统容量不足请删除不需要的资料后重新拷贝。可能十年前的我在某一时刻被我当作了不需要的资料,十分勇敢而果断的彻底清扫出了内心这个小容量的地方。
T先生将那提拉米苏往我那边推了推:“你记得你以前不是很爱吃提拉米苏的吧。”
“现在喜欢就可以。”我想起十年前我爱吃的还只是天津狗不理,皮薄肉多经济又实惠,提拉米苏对我来说除了有些昂贵外感觉不像是我那个年龄应该享用的东西。
T先生有些尴尬的低头喝着咖啡,不时的瞥一眼我,而我依旧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面的谈话,我以为我们这辈子真的不会再相见了,即便我多么的想要再见到,但我知道见到了也无法改变什么,只是让我更清楚深刻的记得那一天那一刻,我和T先生当时说的:当初相见恨晚,最终不如不见,要是我有能力把我们的故事写成一个小说,那么你就会成为下一个被读者痛骂诅咒的渣男。事实上我没这个能力,而我还爱着T先生,从爱的角度来说爱一个是绝非让他受到伤害,即便是伤害也只能是我自己给予的。哎,你瞧瞧人心是多么的可怕啊,我就是典型的例子啊。
“你结婚了吗?我记得我们俩差了七八个月吧。”对付沉默,尤其是有着故事的两人,将一些适合这个年龄段的事情比较好,寒暄也是有技巧的,比如“你吃了吗”,“今天天气不错”,“你今天带伞了吗”这些谈话的由头就很好,对方不接话也不会显得尴尬,对方顺理成章的回答下然后也来反问个你问题,这样一来二去寒暄也就成了有实质的聊天。所以T先生的这个毫无营养的提问很适当的拉开了我记忆里的洪水,而他却还不知这样的问题并不适合我们俩个人,不尴不尬的得到了答案又能怎么办?被到的枷锁箍紧的我们是做不来小三出轨这样的事情,至少我做不来。T先生继续着不该出现的寒暄,“六年前的七夕我结婚了,是在我们之前偶遇的酒店举行的婚礼,我女儿已经五岁了,正打算换个学区好有机会去读师大附小。”
“这么说我还欠你一个祝福了,恭喜你啊,迟到的祝福千万别介意啊。”我握着咖啡往前一伸做了个祝福的姿态,转而把自己后仰窝在沙发里,“你瞧我们俩最远的距离是我们同在一个酒店参加婚礼,你是这场婚礼的新郎,我是那场婚礼的伴娘。”
我们之间彼此沉默,若这搁到十年前我铁定不等T先生回答就替他回答了,而且那答案还就是他想要说却说不出口的话。可是,十年了,一个人经历了婚姻,孩子,一定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他的回答我不知道,甚至其实我也不想知道。那么多出轨的故事,那么多对初恋念念不忘的家庭最终破碎,而我在我得到的认知里也不是他的初恋,更不是他说的喜欢过我,一切都是我白费心机,自我意淫,真可耻的我。
“我本来对我太太也没特别的感觉,不过她坚持不懈的追了我四年,最后我被感动了。”T先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满的是宠爱的味道,那种满到溢出来还嫌少的姿态,一个人要秀恩爱也没这个必要不分时机不分场合吧?大家都说秀恩爱死得早,呵呵,这种话大概都是那些求而不得的单身剩女们说出来的,比如我自己就是。你瞧瞧,这是T先生的答案,你看十年后的我真的猜不出这个答案,我顶多脑袋里转过T先生可能会说:“原来,我们不是十年没见啊。”
我越发觉得那句话是真理:你爱一个人就爱他过去给予你的那些好就行,千万千万不要去见他,你会后悔的。我现在真是后悔,我脑袋里的那个T先生多么的帅气英俊,风度翩翩温柔体贴,简直就是万人迷的男神,现在嘛,请告诉我到底有没有机器猫的时光机啊,把我扔回十年前再不济就在刚刚想要去买甜点前一秒吧。可是万能的时间大神一生的挚爱大概就是毁灭美好,毁了童年毁少年,毁了少年毁青年,毁了青年毁中年,毁了中年毁老年,毁完老年say bye bye,一生毁功孤独求败啊!
不轻不重的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的废话,我觉得这个聊天有点可疑画句号了,我把咖啡放下,双手插在口袋里,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咸不淡的问了句:“你要回家接孩子放学吗?”
“不用,我今天就是来送我太太和女儿去外面旅游去的。”T先生转着手中的咖啡,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如何也想不到这会是十年前我不顾一切去喜欢的人,T先生再度开口的时候我就知道原来十年改变的不止是T先生也有我,“要不我们一起出去走走,十年了,这个城市很多地方都变了,我们曾经走过的那些地方好些都被拆掉了。”
出去走走算是一种变相的解脱吧,我欣喜地从沙发里跳起来,抓起包包说:“好啊,正好好多年没回来过了。有你这个向导在,我一定不会迷路的。现在国内发展的越来越好了,有时候回国总觉得自己没接地,不真实的感觉特别严重,老觉得自己存在幻想,你听上去是不是觉得我挺不爱国的啊?”
T先生随在我身后谨慎的问道:“你嫁去外地了?”
我要是真能嫁出去,我家母上大人和父上大人大概就要跑去庙里烧高香行大拜了,也偶尔有过几次相亲总是不如意,因为我知道我还没真正的走出来。人的感觉实在是奇怪,一个人执拗的想法能否改变可能就是一刹那间的的事情,然后天南地北南辕北辙了。此时我算是有些释然了,虽然还不是百分百那至少有了百分之七十的度量,我回头对他露出了久违的真心的笑容:“没有,接受公司外派去了非洲几年,今年才回来的。再说我还是一个人,网上的段子手都说一个长久独身的女人可能讨厌男性的几率更大,也更比较习惯一个人的独身生活,尤其是我们这个时代,女人自从不再是男人的附属品以后一切都自由解放了。”
“哦。”T先生一声长长的尾音,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表情,我不知道他的表情是欣慰还是为我感到可惜,亦或是觉得不安。
我们走在我们曾经的路上,看曾经看过的风景,听曾经听过的歌曲,谈曾经彼此熟稔的朋友,却唯独不愿提起各自这十年来的故事。过去的好些故事一旦聊起大多数还是很美好的,总觉得青春是真正的经历过了,虽然乱七八糟的很,但大多数人的青春本来就是这样的,过的太完美的青春就是个假人没有真实的感觉,可能我还不稀罕呢。人啊,都是犯贱的,犯得还是那种最贱的,没救了。
事实上,我清楚的知道T先生的故事已经与我无关,而我的故事T先生亦无权过问,若是十年前,我定会忍不住把所有的抱怨和委屈统统告诉T先生,然后得到他对我的安慰或者额间的一个吻;现在十年后,我忍住了所有不该说的事,藏住了所有不该表露的表情,我只为让T先生遗憾,我如此从容的站在T先生面前,微笑自若的听T先生说他的事。是我无情还是无义,还是我早已习惯把自己包裹在套子里伪装成打不死的小强呢?
按照故事的发展,按读者的希冀其实我和T先生在不发生点超越界限的事情就是个垃圾的故事了,比如亲个小嘴拉个小手脱个小衣滚个小床,最好还能搞出个出轨怀孕来,这样故事才算是有点故事的模样了,刺激啊,而且小三这种事人人喊打得而诛之,没事消磨的正好拿来解解嘴皮子的贫乏。但是大家都要失望了,我们连拉个手也没有,着实是太恪守着各自身份的红线了,国家说要有红线意识,我在这点上被洗脑的很成功。
“喂,这居然还在啊。”我看到从小巷里那屋子墙壁上那块砖头掏出来的小铁盒,是我十年前和他一起偷偷干过的坏事,我拿着那小铁盒仔细的看着,岁月如梭光阴似箭,我只能想到这样的词来表达此时此刻的心情,我拿着那小铁盒在他眼前晃了晃,带着神秘的意味问他,“你知道嘛,我在这个小铁盒里放了一个秘密,长达十年之久。”
T先生站在小巷的另一侧,双手插着口袋,眼神里是希望我将那小铁盒递给他,可是我不会了,我揣进了口袋,往前又跑了一段路才回过头印着小巷夹缝里滚入的一点夕阳说:“不告诉你,这是我永远的秘密,再见了,T先生。”
T先生在我的后面站立着,我清清楚楚的听着他问我:“X,如果当年我没有拒绝你,你后来还会不会坚定的嫁给我吗?”
我突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了,转过身去抱住T先生然后泪水狂澜的告诉他:“我会,我会,我一直都想嫁给你?”可是我不是十年前那个不会矜持不会羞涩的女孩了,十年后的我懂得控制情绪,懂得维持镇定的表情,更懂得T先生已经成家立业养老育儿了。
我抬头看天,天无云蓝中带着夕阳的红,我转身维持着标准的微笑,如常的语速,如常的用词,这只是我已经知道了的结局:“可能会,也可能不会。就好像你当初拒绝我的时候说的那样,我们彼此太过熟悉了,熟悉到没有了新鲜感,想不到走到一起还有什么是快乐的,更想不到我们以后彼此会看到对方的所有缺点,也不知道我们结婚了是不是会像现在这样对彼此敞开胸怀毫无顾忌的表现真实的自我。”我停顿了一下,看着T先生表情的微变,“所以我们现在拥有的才是最好的结局,你过得很幸福,有漂亮的太太,可爱的女儿,一份成功的事业。而我也很好,享受了别人无法享受的自由,走遍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国度,一日三餐温饱还有余钱出门潇洒,我很好,和很多生活很好的人一样很好。”
我们中间隔了十米的距离,T先生在那边我在这边,我们已经回不去了,难道不是吗?我举起手对T先生挥了挥说:“T先生,再见,希望下一个十年我们再也不会再见,也不用说一句‘好久不见’。”我转身抬脚往前走,我记忆里前面不是死胡同,多转几个弯就能走到大路搭公车回家去的。
T先生没有追过来,我转头的时候看到T先生对我挥着手说:“再见!”
人生都这么有趣,曾经我抱着流氓兔狠狠的哭了一晚直到把眼泪鼻涕都摔在那兔子上,兔子脏了被我扔到了垃圾桶,就好像我的失恋被我扔走了一样。我坐在家里的飘窗上,打开口袋里的那个小铁盒,铁盒生锈了,我拿着扳手给拧开了,里面有一张叠成爱心的纸条,我轻轻的打开来,纸条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我隐约还能辨认出自己十年前的笔迹,上面写着:T先生,我爱你,我要嫁给你,X。我把那张纸条烧了,把那小铁盒扔到了垃圾桶,原来记忆就是这样被挖走清理干净的。你看,我连最后的秘密都没有了。
十年之后,你爱了谁,又是谁陪你走过下一个十年,没有曾经的T先生你还继续活着,五彩缤纷的活着,可是窗外的星星一闪一闪,你分明能感到心里某个角落在痛哭流涕,你那么爱他那么爱他,即便是知道了结局依然爱他,可是你爱的是曾经的T先生还是现在的T先生,还仅仅只是你那一段回不去的记忆呢?这又有谁知道呢,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因为你还是爱T先生啊。
X小姐咬着笔尖不知道该如何结束这一篇日记了,她翻到这本日记本的前一篇正好是十年前她向T先生表白被拒的那一天,X小姐看到她自己在日记本上最后的话,她写着:我会用十年的时间过得比你幸福,我会从容且平静的走过你面前,然后对你打一声招呼说:好久不见,不过我过得比你好。
原来故事的发展早已敲定的剧本,只是忘记了翻一翻旧日的心情。时间会消弭我们的感情,熟稔会偷走我们的执念,到最后只留一个清晰的答案:我爱过你,在很久很久之前。这个不确定的X变量经历复杂的计算,无数种理论协助,多少张稿纸的演算,最终得到了这个不变量X的定制,得到了其实又能怎么样,考试结局的钟声已经被敲响,监考老师的手已经收走了你的考卷,卷子里答题卡的地方没有X的正确值,依旧是空白,评卷老师给予的分数是个大鸭蛋,你回家还得挨一顿爸妈的批评。其实我们很多时候的人生就是这个不确定的X变量,我们憎恨的也是这个不确定的X值变数。但我还是爱着X小姐的故事,有些人你真的需要花生很多年才能忘怀,比如说高考失利你还能去读蓝翔技校,都是谋生没有谁比谁高贵。
X小姐说:“我当然是爱过T先生啊,但是后来我也爱别人啊,谁说一个人的爱就要维持一生啊,你看每道题目都要你求变量X,但每道题的X的答案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