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专栏职场狂想曲(千种豆瓣高分原创作品·看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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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不可避免

这天下午我们俩坐在那儿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我们聊天、沉默、打电话、接电话。当中我订了一个房间。到闭馆的时间,我打电话给孙俊彦和李文景,问他们有什么事吗?让他们照看一下。后来我们直接去了饭馆。老板请了几个重点客户,几个公司的头头脑脑。在这样的场合,他和吴柳黛是主角,我喝酒、陪笑、点头。

饭后,老板和吴柳黛分别去送客人,我一个人走到宾馆。宾馆里很安静,我很寂寞。我看着电视,百无聊赖。我的脑袋、身体,整个儿都是空荡荡的,就像是被掏空了一般,我感觉自己处在一种奇特的空旷而又陌生的地方,仿佛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我躺在床上,看着电视,电视里说的、演的,就好像是发生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的事儿。

我把注意力集中到的现实的事情上来。我想打电话给朵朵,想跟她聊聊,想叫她过来,我想与她一起躺在宽大的床上,脱光了衣服聊。

或许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好聊的了,或许我们就是直接干,将没用的话语化成有用的行动。我感觉自己就是这样的,就是想****,操她,即使我有什么话,我也只会在将她压在身子底下时再与她理论。

我会问她,想我吗?爱我吗?我会问她,到底那个男人给她留下了什么?使她不能拒绝?我还要跟她说,我爱她,我想她,我需要她,我要她在呻吟喘息中回答我的问题,要她眼迷目眩的双眸看着我,要她在我的压迫冲击下跟我说爱我,离不开我。我要强迫她说她爱我,她是我的,是属于我的。我觉得好像只有这样,我才能解除心头莫名的郁闷和妒意,才能填补我那说不明道不清的空虚与失落。我问自己,我对她还有爱吗?还有几天前仍清晰明了的爱意与思念吗?回答很明确,没有了。但我仍然想她,仍然想要她,可以说这样的感觉比从前更强烈了,这感觉就像有无数的蚂蚁、小虫在我的心里蠕动、啮咬,搅得我不能安生。但很奇怪,这样的想法却不能促使我拿起电话拨她的电话号码。

后来我想到了吴柳黛,我想这会她也许送完了客人,正在回家的路上。

我打她的手机,她接了。

我说,“到家了吗?”

她说,“快到了。”她问,“在哪呢?”

我说,“在房间里。”

她说,“是不是没劲了,给我打电话?”

我说,“是的,好无聊。”

她说,“打电话给我干吗。还不打电话给你那个朵朵,正好叫她过来,让她陪陪你。”

我说,“我倒是这样想的,但就是这样的欲望不是很强烈。”

她说,“瞎说吧,是害怕吧。怕别人拒绝你。”

我说,“你怎么说得这么准确啊。我就怕她拒绝我,我下一次再打就更加不敢了。”

她笑,说,“你这话说的,真可怜,如果让小姑娘知道了,她会更喜欢你的。”

我说,“是吗。应该觉得很好笑吧。”

她说,“没,没,很真实。不过,我说,我劝你你还是转移转移注意力,别去想她了,搞不好她正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呢。”

我笑,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吴柳黛又说,“你不是要在电话里再跟我讨论下午的老问题吧,还要我来继续安慰你?好啦,不要想了,多想没用,其实人家已经把你和她的关系定下来了,根据我的经验,到最后她还是跟着那个男人,或许她仍然和你有关系,但她也会和别的男人有关系,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靠,她这话说到了我的痛处,而且千真万确。

我说,“还是你说得对。”

她说,“我说得对有什么用,过一会你又忘记了。”

我说,“好,不谈这个事。”

她说,“你找几个客户出来聊聊,吃点东西,喝点酒,晚上就睡得着了。”

我说,“兴趣不大,没劲。”

她说,“就想跟我打电话啊,不见得要我过来陪你。”

我鼓起了勇气,“你方便吗?到家了吗?”

“还没呢,你不会是真的要我过去吧?”

“好吗?我想喝酒,与你一起喝,刚才吃饭的时候我没敢多喝。”

电话里她一时没有说话,我能听到隐隐的汽车马达声,我能想象她此时的姿态表情,我觉得她会答应我,她会过来。

她说,“行,那我就过来,陪你坐一会,陪你消愁解闷。”

我心里头一阵欣喜,她说她到了酒店楼下给我打电话。

我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床上,两眼怔怔地望着天花板,我开始想吴柳黛来。下午跟她谈话谈得很畅快,我说了自己的事情,几乎没有保留,有一阵我想开了,认为朵朵的事也就这样了,就像吴柳黛所说的,何乐而不为。我又何必再让自己纠缠在里面,让自己的感情纠缠在里面,如此继续下去,到头来只会使自己更难受,叫自己陷入到明知道会怎样的局面里,干吗呢。

就这样吧,我想。倒是吴柳黛今天下午让我感到轻松,还有一点儿异样,就是刚才的电话,也好像有一种温暖从电话里传过来。

我问我自己,我喜欢她了?有非分之想?有那么一点儿,有那么一点儿好奇和冲动,我不由得生出想了解她的欲望,想要更多地去了解她。她成熟,坦率,很多地方——太多了——对我明了,知晓我的心思。是她了解我?和我有缘分?还是我年轻,她看我就像看一个透明的玻璃杯,啥都一清二楚?嗨,管它呢。被她这样的女人了解、知心知意,我舒服,我愿意,我希望被她更多的了解,同时我也探寻她,坠落到她的心里,或许可能,她的身体里。想到这里,我不禁兴奋起来,渴望起来,我觉得这事的可能性很大,大得不得了。

半小时后,我们在酒店附近找了个酒吧。

我们坐下来开始喝酒聊天,她喝得少,主要是我在喝。

为了使气氛温馨特别,我要了一瓶洋酒,她小口啜饮,我大口灌下,一个小时不到一瓶洋酒就见底了,我又要了一瓶,还是洋酒,换了个牌子。最后我又要啤酒。那种小瓶的,先来半打。

我是想好了要喝醉的,我想醉。她好像知晓我的心思,并不多加劝阻,只是温和嗔怪的说,“慢点喝,悠着点。”

她戏谑的说我是失恋了,伤心,需要麻醉,她陪着我麻醉,希望我麻醉过后能够清醒,重新开始。

我们的话题基本上就是在恋爱啊、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情上转,我向她叙说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么几次恋爱,那些相遇分离,那些心痛快乐,那些痴迷和冷淡。我甚至告诉了她我和几个女人发展到了密切的关系,上了床。

我是真的喝醉了,酒精让我无所顾忌,让我一股脑儿的向她倾诉坦白。说到朵朵,我的言语口气已经与下午不同,我就像是在谈论一件过去的事,我说,在这种情况下,我不会再与她发生纠葛,要么是我的,要么就放手。现在我选择放手,算了,放弃吧,不想再纠缠下去,太复杂。我这样说,仿佛是要向吴柳黛证明什么。

但在我的潜意识里,在我的心底深处仍然还存有些许的期待,这种期待不是要跟朵朵复合,不是要跟她继续恋爱发展,要把她从别人手里夺过来,我其实是在幻想某种关系,那种与她的相遇,仍然能够肌肤相亲,性爱放纵,这其实在我们的关系中占了很大的比例,这更像是我不忍舍她的实质。这种幻想期待并没有从我嘴里溜出来,或许是它埋藏得更深,连酒精也无法让它泄漏。

吴柳黛也说到了她自己,说到了她的婚姻,她和前夫的恋爱、结婚、婚姻的失败,最后的离婚,她说得平静轻淡,并不带有多少感情色彩,听来那些事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少困扰,即使是在过去那段时间里好像也没有太大的感情波澜,大家好聚好散。

但在我看来她是有意这样轻描淡写,要么就是她现在能用成熟审视的心态回望这一切。

她没有说及其他男人,没有说到老板夏朗,我等着想听她说,但她就是不说,她是在有意回避,我也不敢开口问她。

我们一直喝到深夜一点钟,我接着喝掉了四瓶啤酒,她喝了两瓶。

到后来,我软绵绵的歪坐在椅子上,脑袋沉重,头晕目眩,嗓子里仿佛在冒烟,我的话越来越少,只是脸上挂着僵滞的笑容一直盯着吴柳黛看。

她买了单,搀扶着我踉跄回到酒店房间。

我已经是意识微弱了,昏昏沉沉,就想找个地方立马躺倒,任凭天旋地转。

一进房间我便趴倒在床上,吴柳黛扶起我给我灌下一大杯茶水,脱了我的外衣,硬是把我拽起来拖进洗手间,让我脸附在洗手池上,用花洒让凉凉的水柱喷洒在我的脸上,完了再用毛巾帮我擦干。

当她在帮我做着这一切的时候,我身体东倒西歪,喉咙里哼哼唧唧,她丰软的身体支撑着我,嘴里小声嗔恼,“别动,这样乱喝,喝死你。凉水洗一洗舒服,等会睡起来舒服。”

酒精正在我的肠胃里熊熊燃烧,突然之间,我的胃猛烈痉挛,要吐,一声从喉咙里发出的呕声,我喷了出来,喷在地上,前方的墙壁上。

吴柳黛“哎哟”叫出声来,跳开,又立马说,“快,吐到马桶里。”

她转动我身子,我蹲跪到地上,扶住马桶盖,大口畅快的呕吐起来。

她拍打抚摩我的后背,说,“还是吐了,这次第二次了,喝多了就吐,以后不能再这样喝了,这样吐很伤身体的。”

她拿了干毛巾擦我的下巴,我的嘴,拿了水杯盛水给我漱口。

我大口的干呕,漱口水滴沥嗒拉的往下淌,她又给我来擦。她按动冲水开关冲掉马桶里的呕吐物。

我闻到阵阵的腥味,我模糊薄弱的意识里充满了愧疚自责,这样她会讨厌我的。

她看我吐得差不多了,又弄湿了毛巾让我擦脸,再搀扶着我避开地上的呕吐物要我回房间。

我嘟嘟囔囔,“地上这东西,我来弄掉它。”

“哎呀,你别管了,我来吧,你到床上去,躺下来。”

我手撑住墙壁,她搀着我,蹒跚回到房间,我一头扎倒在床上。

天旋地转中,她脱了我的鞋,把我双腿放到床上,抽出被子给我盖上,朦胧中我听得到她在洗手间里清洗,水声哗哗的。

我的意识在飘荡,一会远离,离开我的身体,一会又像是回来了。

我听见她在问我,要洗澡吗?洗个澡睡会舒服点。

我摇头,吧嗒着干涩的嘴巴。我好像是想过要洗的,这样的话她会来帮我脱掉衣服,把我搀扶进浴缸,用花洒、用浴露来喷洒擦洗我的身子,我好像是这样想过的,可要是我真这样想的话我就会去洗,但这些事都没有发生,那就是我没有这样想,到底想没想过?我无法确认。

第二天我醒来,窗帘闭合,缝隙里我看到外面天已大亮。

房间里就我一个人,边上那张床床铺凌乱,吴柳黛不在。

我的嘴里干得像沙漠,我坐起身,看到床头柜上有一瓶矿泉水,我拿过来灌下一大口,我掀开被子坐到床沿,我发现自己****上身,底下穿着一条短裤。是她帮我脱了衣裤,为什么不干脆把我短裤也脱了。

我脑袋有宿醉的晕沉和刺痛,但算不得厉害。我坐着环视房间四周,寂静无声,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空寂、简单却奢华的房间。倏忽间,有一种奇怪的、全新的、我没有经历过但又好像马上就要去体验的感觉袭上我的心头。

我走进洗手间,看见有洗浴洗漱的痕迹,她昨晚上睡在了这里,但肯定没和我睡在一张床上。

我脱掉短裤,迈进浴缸,打开喷头,让水流冲刷我的脑袋,我的脸,我的全身。

我在擦身的时候,听到外面门响,有人进来,是她。

我洗手间的门没关,我用浴巾围住下体,瞪眼看着门外,她走过,看见我,“哎哟,门也不关呀,吓我一跳。”她朝我莞尔一笑,“起来啦,我去买了点吃的。”

她走进了房间。

我穿上短裤,手里拿着浴巾抹擦着身子走出去。

她在小圆桌边弄她买来的食物,倒牛奶,拿出蛋糕,品种还很多。

“买这么多,那吃得了啊,我现在不想吃东西,就想喝水。”

“你酒喝得太多了,少吃点,昨天吐了这么多,胃都空了。”

她把牛奶端过来,“来,先喝了牛奶,对你的胃有好处。”

我朝她一笑,拿过来咕嘟咕嘟一口喝尽,真是舒爽。

她坐回桌边,问,“你上午去吗?要不别去了,跟他们打个电话,在这里休息一上午,等会我过去看看。”

“去,没事了,过去看看。”我站在床沿,面对她,拿了衣服裤子穿。

她小口吃蛋糕,喝牛奶。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说,“昨天这衣服是你帮我脱的?”

“不是我脱的是鬼啊。”

我笑,“你没回去?”

“嗯,这么晚了,你又喝得这副样子,万一有什么事呢。”

“你女儿没关系吧。”

“我早就跟她打了电话,你叫我过来时我就打电话跟她关照过了。”

她已经料到了。

我坐到床上穿袜子,我说,“昨天真的是喝多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吐得一塌糊涂,不好意思。”

“你还记得呀,我以为你什么都不晓得了。”

“模模糊糊的,我,我没怎么样吧?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你想做什么?”吴柳黛娇嗔戏谑的看我,“你还可以做什么啦,都醉成这样了。”

“我们没做什么啊,这好像不应该啊。”我脱口而出,摆出一副遗憾可惜的模样,我真的是有这种感觉,应该有的,她会愿意,会接受,会温柔的接纳我,抚慰我受伤的心、平复我狂乱的身体,或许她会有小小的推挡,但乘着我酒醉乱性,我正好野蛮粗暴,她会善解人意的安抚我,让我的狂野混乱消融在她的温柔风情中。

“你觉得你还能做什么吗?都软成这样了,就往地上倒,没人扶你,你都要睡在马路上了。”

嗔怪、遗憾、可惜,还有那种意思,等你下回能做什么的时候吧。是的,就是这些,我有把握。

我朝她咧嘴笑,她娇嗔的看我,我脸发烫,胸腔里砰砰跳,有什么事情避免不了了。

我吃了几口美味的蛋糕,又灌下半杯牛奶,我着急去展馆。

她要我先过去,她随后再过来。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不想让人看到我们两人同时进入展馆。

我说,那你在这儿休息会,昨晚肯定没睡好,正好补补觉。我先走了。

她抬脸看我,朝我点头,嘴里嗯着。

我转身向外走,她在后面叫,“去把头发梳梳整齐,乱糟糟的。”

……

已经十点半了,太阳明晃晃的,清亮透明,街上已经过了高峰时的喧嚣,来往的人流感觉上带着点了闲适。

我也有相应的感觉。虽然脑袋还有些宿醉后的迷晕涩涨,但我的心情是放松的,是愉快高昂的。

有一阵日子我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一段时间——算起来大概是和老板出差回来以后吧,紧接着就是李非、朵朵——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得我的心情比较糟糕,弄得我不想去上班。每天早上,当我走在上班的路上时,总有一种厌倦的烟云薄薄地笼罩在我的情绪之上。我在想,如果不是一定要去上班的话,我会做什么?不管我做什么,肯定要比去上班强一点,也一定会更加惬意。我可以坐在家里,泡上一杯茶,上网浏览,或者打开一本书,我可以看别人的生活,看别人千奇百怪的生活,看别人胡言乱语的感想。我也可以到外面去散步,慢悠悠的散步,我可以吃着早餐,在路上看别人去上班,看别人匆匆地赶路、挤车,那可真是舒服舒心,想想,看别人去上班,而自己不用上班,那会是种什么样的感觉。然后我可以喝杯咖啡,抽支烟,想想心思,等待着太阳升到头顶。不要说,有一天,我还真的试过一次,可惜,我没有找到这样的感觉,不到十点钟,我不得不跟自己说,还是去公司吧,于是我便往公司去,这时候我倒发现一个可喜的地方,就是地铁里的人不像往常那么多了。

而今天我的心情好像有了明显的不同,显著的改善,是因为昨天晚上喝酒浇愁了?还是因为有吴柳黛的陪伴?或许是我今天不用坐地铁,我走了几分钟,就到了工作地点——展馆。

开展没多会,展馆里空空荡荡,各个展台里的工作人员陆续来到,他们聊天嬉笑,神态甚是轻松,看不出在他们的生活里有什么糟心烦恼的事情,是不是他们在看我的时候我也是这样一副模样?

这一天于我来说也确实轻松,没什么事,和这个聊聊,与那个谈谈,来参观的人数并不比昨天少,感觉中今天来的人好像更实在,更有目的,更有需求,一个个都是做好了准备想要了解一下我们祖国到处的美丽风光,察看浏览一下有什么地方能让他们观光探索的,能让他们悠闲轻松的,能让他们花钱展示富裕的,能让他们增长见识增强爱国热情的。

我还看到有几个展台上谈了生意,拍了板,签了字,一些单位,一些团体安排了在假日期间的游览活动。客户很高兴,我看着,愉快的心情并不下于他们。

这个白天我没有见到吴柳黛,我想好了下午四点来钟给她打个电话,四点不到她来了电话。她问我展览的情况如何?我说,不错,比想象的好。她听了高兴,说,谢天谢地,总算还好。

我问她在哪,怎么没见她过来?

她说来过了,转了一圈就走了,没有特地来找我。

随后她跟我敲定晚上吃饭的事,她请客户吃饭,要我作陪,她的客户也就是我的客户。

我说,准时到。

到了饭馆,她已经与客户坐在里面。见到我,她说,“来啦,就等你了。”

我说,“不好意思,有点事情耽搁了。”

她说,“正常正常,展馆里缺不了你。”

客户说,“小张辛苦,只看到你从这个展台跑到那个展台,帮人家解决问题。”

我客气地笑。

吴柳黛说,“大家都认识的,小张也跟你们打了不少交道了。”

她请了八个人,五家公司的,五男三女。我以为她会叫上自己公司里的什么人,但没有。

我说,“没其他人啊,你没叫其他人?”

她说,“我叫了王丽,但她说有事,发嗲,随便她去。”

我坐下来,大家递烟点烟,笑脸寒暄。

他们已经点了菜,要了酒。女人喝红酒,还有两个男人,另外三个男人喝白酒,再加上我,我陪他们。

吴柳黛用酒杯底敲敲玻璃台面,说,“来来来。”

一阵清脆的玻璃相碰的声音,大家开吃开喝。

有几个客户之间并不认识,但经过杯酒相碰,笑脸相对,酒菜进口,大家很快就变得无拘无束起来。

谈话在工作、生意、挣钱和大家与吴柳黛相识的回忆以及大量男女倾心、充满性暗示、再加上互相吹捧的话题之间交叉进行。席间不时暴发出开心意会的笑声,很多是放声大笑。

有两位男士回忆与吴柳黛最初的相识,那是近十年前的事了,她还是个正要出嫁的姑娘。他们带着颇为自我欣赏的感慨表示,当时之所以喜欢和她做生意,就是因为她的漂亮迷人,因为自己心怀真诚的不轨动机。只可惜妄想与追逐都不能兑现,但那种倾慕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她仍在他们的心里,况且她现在变得越来越漂亮了,成熟、优雅、善解人意,不用说,她已成为了他们的梦中情人。

吴柳黛用自嘲和打趣来应对他们的吹捧表白,还不忘加入恭维与感激。

桌上的客人与我的对话不多,我只是在热闹需要鼓劲的时候插入几句,我主要的任务就是为客人倒酒,并举杯向他们敬酒碰杯。

酒一杯一杯的下肚,桌上的气氛渐趋热烈,说话越来越大声,笑声也越来越恣意,看得出来,脸上消散不去的笑容使得大家的肌肉都感觉劳累了。

有人开始摆富显阔,半隐半现的显摆获取的财富,大谈钱财的增值,投资的意向,又阐述对金钱的不屑,表达自己对这一身外之物的蔑视。

有两位男士醉意毕现,有一位女士也脸颊泛红,大家议论时事,畅谈过往,感叹人生,哀怨岁月,还有人互相辩论质疑,不甘下风的申诉自己的观点,显示自己信息的多源和看法的绝对准确。

我今天喝的比较克制,我没打算要喝醉,我喝了少许的白酒,接着小口的啜饮啤酒,和人敬酒的时候也是嘴里叫唤,“随意,随意。”

但是,小小的醉晕的感觉还是来了,有那么一点点的晕乎乎,再加上场上的气氛,还有我自己近来的特殊情绪,在他们的谈笑声里,我内心不时涌起各种情感,感伤、激昂、消沉、向往又无畏。真是纷乱杂陈,令我的思绪不时离开饭桌,飘向我自己周遭的人与事。

当然我的眼光也常常的在吴柳黛脸上逗留,对她的各种思绪纷至沓来,她酒喝得不多,双颊微红,眼波流转,她的目光时常与我相接,很短,马上就离开了。我不知道她是否注意到我对她的打量,我在想她会不会知晓我心里对她的想法,我还想,她心里是不是也有这一类的对我的想法。此时,我坐在这里,看着她,听着她的言语,看着她笑容,我有一种感觉,一种美妙的,等待般的感觉,似乎某些事情会发生,必定会发生,只要我愿意,它就会发生,只是我故意延缓它,故意把它放在远处,享受接近它、等待它的那种似幻似真的过程,想象它存在于某处的那种令我心驰神荡的甜蜜。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很尽心,饭桌上的人几乎都感到了放松和遗忘。但时间无情的流逝了,末了,大家都意识到已是尾声,散席是不可避免的。最终,结束了,这顿愉快的饭局结束了,真是恋恋不舍。

我与吴柳黛和他们一一握手,做今天最后的留言。随后大家三三两两的走出饭店。在外面,大家又再一次的互相招呼,说几句夹杂着玩笑的告别的言辞,我和吴柳黛看着他们,看他们走向不同的方向。

天已黑了一会,但各色灯光表明,时间刚刚好,繁华与迷醉正在初上。

我微醉,我能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或者说该做些什么。

吴柳黛说,“好了,又一场结束了,明天还有一场。”

我说,“今天可以,今天气氛好像比昨天好,这几个人今天看起来蛮尽兴的。”

吴柳黛问,“怎么,你去哪?”

我说,“几点了?好像有点早。”

她说,“你没尽兴啊?”

我说,“今天不能再喝了,现在正好。”

她说,“那就回去早点休息。”

我说,“这么早睡觉啊,太早了吧。”

她说,“你还想下一轮啊,想去哪儿?”

我说,“想找个地方喝点茶。怎么样?去吗?晚点回去要紧吗?”

她说,“可以啊,陪你一会,省得你晚上难过又乱打电话。”

我说,“去哪?你说去哪?”

她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们坐进她的车里,她发动汽车,将车开出停车场。

她说,“今天不会再吐吧?”

我说,“不会,今天喝得正好,微醺,感觉良好。”

她脸冲着前方玻璃窗外笑,“是吗,这感觉良好是什么感觉啊?”

我说,“你从来没有喝醉过吗?”

她说,“没有,我喝酒不行,喝一点就难过,不舒服,头疼。”

我说,“是吗,那多可惜,有种味道你就尝不到了。”

她说,“哪种味道啊?是不是也和跟什么人、在什么场合有关?”

我说,“对了,你说对了。就像今天,跟你在一起,就感觉更加好。”

虽说喝了酒,但我说出这句话,我的心还是“扑扑”跳。

她没有扭过脸来看我,脸上似乎显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在她静止不动的身体上,我能够感觉到心里的反应。她一定感到了什么,说不定这在她的预料之中,她等着事情发生,她在推动事情的发生。我这样想,但我心里仍是忐忑不安,害怕与畏缩纠结着我,我看不出她确切的想法,我怕她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我把别人的好意当成了某种想法,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我们没再说话,幽暗的车厢里散发出恬淡的香味,这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这味道刺激着我晕眩的神经,令我无法自持。几次,我想把手伸过去,放在她的手上,或是她的身上,但我还算清醒,觉得这开车的过程并不算得上是好时机。

她的车开得不紧不慢,马路两旁的霓虹灯闪烁迷离,各色光线泻进车里,接连不断的往后移去,划过我们的身体。

她要带我去的地方到了,我看出是一个酒吧。

她拐进停车位,熄了车。她转过脸来要说什么。

我没让她开口说话,我转过身,倾过脸,嘴按在她的面颊上,我伸过一只手,拢住她的脖颈。我再把嘴移到她的唇上,我蠕动嘴唇。

她有短暂的停顿,或许是吃惊,或许是没有想到我会如此大胆。但她也一定料到事情总要发生。她举手抓住我的手臂,迎合我,双唇熟练的与我相应。我心里阵阵激动,一股股柔情涌上来,叫我不能抑制。

我倾过身去,把脸埋在她的胸间,我呼呼的喘粗气。

她拍我的后背,说,“怎么了?酒喝多了吧。”

我不出声,就这样一动不动,我嗅到她身上醉人的芳香。

她说,“嗨,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吧,不想换个舒服点的姿势吗。”

我抬起脸,冲她笑,她平静柔和的眼神看我,还有那么一点兴奋。我又把脸凑上去,与她接吻。我们的双唇互相摩擦,舌头互相纠缠。

她说,“一股酒味。”

我说,“很难闻吧?”

她说,“还能忍受。”

她笑,我也笑。

我更多的倾过身去,把手伸进她的怀里。她捂住我揉动的手,说,“这么急,现在就想要啊。”

我说,“到后座去?”

她说,“唔,被人家看见。”

我说,“要不去我那里。”

她摸我的脸,说,“不要急,进去坐一会吧,来都来了,就坐一会。”

我点头,再一次吻她。

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隐蔽角落,我让她坐在里面,自己在她的边上坐下。她要了果汁,我要了一瓶啤酒,又要了可乐。

她说,“还喝,一定要让自己喝醉啊。”

我说,“想喝,刚才不想,现在又想了。”

她说,“喝醉了,壮色胆吧?”

我说,“是喝一点,敢于表达。”

她说,“什么时候有这想法的?”

我说,“早就有了,就是当初有点朦胧,不敢往深里想。”

她说,“失恋了,就朝我这里往深里想了。”

我笑,凝视她,她毫不躲闪的注视我。我在下面抓住她的手,她把另一只手合上来,将我的手夹在她的掌心里。

酒水上来了,我先痛饮了几口可乐,然后再是啤酒。

我们开始轻声细语的聊天,我们的手再次合在一起。我全身膨胀,身上的每一处像是有小虫在爬,在抓挠,我尽力的往她那边靠。她带着安静的微笑,探寻般的目光在我的脸上逗留。我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在我的双腿间,用力的往下按。

她抓住我,用力而又轻柔,随后她放开,说,“不会熬不住吧,现在就想解决啊。”

我说,“现在就想,恨不得现在。”

她说,“好好坐一会,聊会天。”

我点头,仍把她的手抓在我的手里。

她说,“是不是失恋了,想把情绪在我这里发泄?”

我说,“我也不知道,说不清楚,可能有吧,可又觉得好像不是。”

她说,“人家小姑娘又没有不睬你,还是喜欢你的,还是希望你跟她有关系,你有什么好伤心的。”

我说,“这事情蛮怪的,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不知道到底算怎么一回事。”

她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说句老实话,到现在我都没想过应该怎么做。我本来想跟她再好好谈一谈,可这几天又不想找她了。不知道她会来找我吗?弄不好,我不找她,她也就不来找我了。”

吴柳黛说,“我觉得你肯定会去找她的,你现在是伤心,有点想不通,但我相信,过一段时间,你就会接受,就会习惯,反正自己想做的还能做,一样和她……是吧,我说得没错吧?”

我笑,我觉得这时候我该表明某种态度的,对过往的坚决舍弃,表现对眼前状况的痴迷专注,我也确实是这样想的,这样的感觉,但我仅是笑笑,没有说出口。

吴柳黛说,“等你们这样时间长了,你们就会变成好朋友了,她或许就成了你的红颜知己了。”

“不可能,我觉得你才是一个知己,非常知己。”

她笑,说,“不要挑好听的说,不要因为现在跟我这样,就尽说好听的了,有的话就不愿意跟我说了,我不想你这样,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要告诉我,我想知道,我想知道你的事。”

“嗯。”我点头。

“反正现在跟你说什么你都是‘嗯’。”

我说,“真的,真心的,你经历的比我多,我觉得你说的好多话我都能听得进去。”

她笑得更开心了,说,“是吗,那就好,就看你今后的表现了。”

我说,“你希望我去找她吗?或者说你要我去找她吗?”

我看着她,我以为她会避开我的眼光回答我的问题,但她回看我,一点儿都不躲避,这样弄得我不得不移开自己的目光。

她说,“这个我不发表意见,这是你的事,是你的恋爱。”

我想问她,如果我与朵朵交往下去你有意见吗?可是,问题从我嘴里出来却变成了,“如果我与她交往下去,你说会怎么样?还会有什么事?”

她说,“还会有什么呀?你们不是该有的都有了,不管怎样,我觉得你们是不可能再走到一起了,我指的是真正的恋爱结婚什么的,她把自己和别的男人的事都告诉你了,就是想好了不会再跟你进一步,这种情况下,我觉得你没必要再和她继续下去,你觉得呢?”

我的手被她捏在手里,感觉到她手掌中的温热,我点头,说,“她要是再来找我呢?”

“那就看你自己了。”她眼睛含着深意看我,嘴角噙着微笑。

我笑说,“这样我跟她算是一种什么关系?”

“明知故问吧,你心里不清楚啊,还能算是什么关系,她在别的男人那里没劲了,就来找你玩,找你消遣,找你倾诉,需要你帮她解闷,让她开心,让她爽。”

我被吴柳黛的话、被她的神情惹得笑,笑出声来。

“笑什么笑,我说得不对吗。”

“那我成了什么了?算她什么人?”

“情人呀,你不愿意啊?你心里肯定也喜欢,是不是?****,你们男人不就是想这些吗。”

我再次笑出声来,我说,“我可没这么想,我没这种想法。”

“真的?”

“真的,我说过了,要么是我的,要么就算了,这样不是变成我是第三者了,变成男小三了。”

我们一起笑。

她说,“真的这样想的?”

“嗯。”

“那好,那就看你今后怎么做。”

我听的出她这话的意思,对我的某种要求,某种期待。

我把她拉近我,她靠上来,大腿贴着我的大腿,我手伸到后面揽住她丰腴的腰肢,她微微的依偎我。

我在她耳边小声说,“你要我怎么做?我听你的。”

她抬脸柔情审视的看我,说,“别这么说,你现在是冲动,想要我,就这样说,一时冲动,别急,不要给我吃迷魂药,我会答应你的,今天晚上我肯定是你的,给你,让你弄我。”

她的话说得我心花怒发,说得我心和身体一起酥软。我搂紧她,我嘴唇在她脸颊上轻擦,我说,“我真的是这样想的,你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我能明白,吴柳黛说的没错,我这是冲动,可我就是抑制不住这种冲动,我要冲动,我就是要冲动,我要任自己无所羁绊的冲动。

“我可不会要求你去做什么,这是你自己的事,可是,像你和她现在这种情况,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跟她再继续下去,再继续对你没好处,她就这么吸引你啊,你从她身上得到的从别的人身上就得不到啦。”

我听得懂她的意思,我没吭声,我的手指在她的腰肢上揉抚,我双唇摩挲她的脸颊。

她不动,倚着我。

我斜过脸去吻她的嘴唇,用动作来表示我明白了,愿意听她的话。

她侧过脸来回应我,她的双唇柔软得让我心颤,热情的令我融化。

她轻轻的推开了我,说,“有人看我们呢。”

我扭脸扫视其它座位,还真有人在幽黄的光线里朝我们俩看。

她小声说,“坐坐好,等会我们就买单吧。”

我坐正了身体,稍稍的远离她一些,摆出一副乖乖听话,焦急等待的样子。

她冲我妩媚微笑,撩人风情势不可挡。

我问她,“你有没有过这种事,同时有两个男人?”

“我结婚前有过两次恋爱,都是前面一次结束才有后面的,我和我前夫认识没多久就结婚了,半年多吧,他比我大九岁。”

“很成熟,很有魅力吧。”

“有点吧,说句实话,他有些钱,现在想想我觉得我当时主要是因为这个。”

“那结婚后呢?”

“结婚后啊,结婚后我要再有第二个男人那不是婚外情了,我没有,我不赞成这种的,有了这种事对家里肯定有影响。”

“那你,那你们为什么离婚了?可以说吗?”

“主要是没感情了,我觉得他有婚外情,有女人,但我不知道他真的有没有,没有证实过,只是我的感觉,后来我们都觉得没劲,真的是没有感情了,待在一起就觉得是一种折磨,大家都觉得没有意思,还是分开好,分开了大家轻松。”

我看着她,她脸色沉静,这件事对她来说似乎已经是一件遥远的往事,她完全能够平静旁观的叙述这件事情。

我们俩沉默了一小会,我说,“人有的时候真的很难说,有点叫我想不通,为什么就会有这么多需要,这种那种的,有了这个人还要那个人,就像我认识的这个朵朵,我估计她还有别的男人,好像她需要很多的,各种需要都不能缺。”

吴柳黛冲我探究的露齿一笑,说,“你呢?你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人,也需要各种女人,各种不同的需要。”

我嘿嘿笑,否认,“我没有,我不是这样的人,基本不是这样的人。”

“你就装吧,谁不是啊,男人更是。”稍稍的顿一顿,她又说,“这是因为,因为人都活得不满足,很多事情都不尽人意,孤独寂寞,失败挫折,没有钱,想要更多的钱,没有安全感,这就需要其他方面来弥补,恋爱、爱情、男女之间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算在这里面要经历伤痛,可人仍然要继续,要恋爱,要继续恋爱,要与不同的人,用它来疗伤,在男女关系里寻找生活的意义,寻找成就感。”

我笑,说,“这样被你一说,变得很有道理了。”

“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有的人一次又一次,有时候间隔的时间很短,有时候甚至是同时。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能有的人是寻找刺激,是色性太重,但他也一定在寻找,希望从中能够忘记什么,忘记生活中的失败,不如意的地方。其实很多人在同时全心全意的爱着几个人,并同时与几个人交往,这种行为虽说不是太可取,但大多数人是克制不住的,可能他是更努力更渴望的在寻找,想要尽可能、尽快的忘掉扔掉不如意的事情。”

哇,靠,她这一番话说的真是精辟,经典,我想她是不是从什么书里看来的。

我说,“你这话说得真好,深刻,是你自己经历、思考得来的,还是从什么地方看来的?”

她说,“看来的,以前在一本书里看来的,但我觉得有点道理,说得有道理,几乎说出了很多人的遭遇。你说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说,“嗯,对,确实是,那我们两个人呢?我们现在这种符合你这个分析吗?”

她横我一眼,“你是我不是。”

我们一起笑。

她又说,“讨论讨论问题,一定要把自己联系进去啊。”

“我明白,泛泛而谈。”

她笑,说,“你我也不是特别的人,跟其他人没什么区别。”

就这么几句话,顿时令我觉得我和她很谈得来,感觉她是个思性的女人,喜欢思考,这叫我不由得从心里对她仰慕佩服。

我们就这样认真加戏谑的又聊了一会,我们的手一直握在一起,我们的身体再次靠的越来越近,有几次轻吻,双颊轻擦,她的神态非常安详平静,显示出一种我从未感受过的温柔与关怀,而我急不可耐,几次把她的手还有我的手往我的她的身体上的关键地方运动。她有时候不予理睬,任我所为,有时候又温婉的推却,使我陷入更迷乱的焦渴中。

我心里始终惦记要离开,可我不好意思太急吼吼的催促,我怕时间太晚了,恐怕我的好事被改期,那不就成了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了。

我拿出手机来看时间,她明白我的心思,说,“着急想走啦?”

我对她点头,我想我渴求的心思一定是暴露无遗。

她轻声说,“那就买单吧。”

酒吧里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有人笑语喧哗,有人浪笑翻飞,有人呢喃温存。我和吴柳黛一言不发的穿过店堂,走出酒吧。

外面空气惬意,各种灯光被笼罩在薄薄的雾气里。到停车的地方,我往副驾驶座去,她在后面打开门,我抬头去看她,她向我妩媚而笑,钻进车里。

我迟疑了那么一下便明白了她的用意,我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我跟着进去,她侧着身子向着我。我不等坐稳就搂抱住她,我们的嘴唇粘在一起,她就像我一样急切。

我说,“会有人看见吗?”

她说,“应该不会,窗上有贴纸,里面暗。”

我说,“是的,谁会注意我们啊,不过等会车震起来就不好说了。”

她笑,说,“还有人偷拍呢。”

我们的舌头互相缠绕、撩拨,我边和她接吻边把手伸进她的领口里,她解开衣服扭开,松开内衣,她丰隆突起的****在暗暗的光线里泛出幽幽的白色曲波,我轻柔的抚动,松软沉甸,一股暖流包裹住我,好似我躺在巨大轻摇的波浪上。我往下移,轻舔她,她松弛开来,喉间发出轻吟。

我摸索她的腰间,她说,“我来吧。”

她撩起裙子,抬高双腿,褪下内裤。我的双唇从她的胸间到腹部,一路往下游走。

她颤栗、她轻唤,她的双手绞搓我的头发。

她仰倒在座椅上,双手捧着我的脸,我在她的注视下,慢慢地进入她的身体,她“啊”的一声,身体一颤,眸子闪出亮光,冲我露出令我无比痛心的笑容。

像是越是窄小的空间越是要寻求多种的方式,而且好似这种特别的地方更能激起性情,更能叫人不可抑制的放纵。

在当中的间隙,她问我,“你在车里有过吗?”

我说,“没有,第一次。”

我问:“你呢?”

她含笑不答。

我说,“有过吧?”

她说,“没有,一直想,没想到是你。”

我凝视她,更猛烈的深入。

事情结束后,我们没有出去,直接从后座爬到了前面。

她发动汽车,问,“去哪?”

我说,“酒店,可以吗?”

她说,“还想来啊。”

我点头,“嗯。”

她望着前方,抿嘴笑。

我说,“好吗?”

她转过脸来轻声说,“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