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山洞之内,从洞口向里便是一条偌大的长廊,其墙壁打磨光滑,上有壁画,每五步之处便悬挂一琉璃灯,长廊尽头通向会客大厅,两侧则有各有石门,或房间,或仓库,或兵器库,应有尽有。
张伯贤领着李琰等人沿着长廊向里走,大约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随即转身对李琰说道:“李盟主,我叫人先安排你们休息!我要去后堂,与我父亲通禀一声,随后,我们会客大厅相见,到时候我吩咐人去叫你们!”
李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随即众人便在安排下,向长廊两侧的分路走去。张伯贤安排的几个人在前面走,李琰一干人等在后面跟着,走着走着便发现这里面四通八达,其间能住人的小屋子就不下几百个,按这个范围算起来,他们恐怕都快将这里的山体给掏空了,不到半个时辰,李琰一众人便都被安排了栖息之所。
由于这一天都是风雨交加,再加上这是山洞里面,除了在走廊里有几处特地的通风口外,其余地方几乎就是封闭的,所以众人此时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休息片刻之后,聂飞只觉得肚子有些饿了,可是此处却并没有给他们预备吃食,自己食物又全放在船舱里。
聂飞,子熙,和刘正清被安排在一个屋子里,刘正清此时正在屋中踱步,因为他的心里本来就有些不安,现在又被这帮海盗带到了这样一个山洞里,所以,这叫他久久不能平静。
只听他边走边低声说道:“哎!四次出海,前三次不说都是一帆风顺,可怎么也没有遇到过像这次这么大的暴风雨啊,真是倒霉,现在又被逼无奈来到了这个鬼地方,谁知道这些海盗会耍什么把戏!”
“我说刘公子,刘大哥,你就别在我眼前晃了,我本来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你还在这晃,弄得我直犯晕!”聂飞躺在床上侧着脸对刘正清说道。刘正清听罢,转头看了看他,随即摆了一脸苦瓜相,缓缓的走到了椅子边上,挨着子熙坐了下来。
没过须臾,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道:“三位公子,少爷叫你们去会客大厅相见!”
“好!这就出来!”聂飞答应了一声,随即坐了起来。
待聂飞整理好衣裳后,三人便出了房门,在那人的带领下前往了会客大厅。这时李琰顾薇还有吴秀臣父子也到了这里,正在和张伯贤聊着什么,聂飞三人一进到大厅之中,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又惊到了,只见这大厅之中雕梁画栋,毫不像在山洞之中,地上均铺着厚厚的毯子,两边是两组浮雕红木古董架,其上摆着各种珍玩,后面的墙上还挂着数幅山水字画。两侧则分别有一道石门通往后堂,大厅的最后面是一个大大的屏风,上面画的老虎,威风凛凛。
屏风前面是一把太师椅,两侧还分别有两排座位。
大厅的当中此时正摆着一桌丰盛的酒宴。聂飞一见到吃的,腹中顿时咕咕乱叫起来。正在此时,突然听后面有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几位贵客到此,使我这小洞里蓬荜生辉啊!哈哈哈!”
随着声音,从后堂侧门中走出来一位年过古稀的老者。
“老朽张昂,见过几位英雄了!”老者说着便走了过来。
李琰等人转头一瞧,只见这老者鹤发童颜,身材高大,玉冠束高发,银带系腰间,一身蓝色长袍,显得是那么意气风发,看不出半点老态。几人见老者走来急忙迎上,紧接着,便听张伯贤说道:“几位,这就是我父亲!”
“见过老人家了!”李琰等人纷纷施礼。张伯贤又将李琰他们几人一一给父亲介绍了一番。之后,张昂哈哈一笑,便请众人席间落座。
张昂高举酒杯,对李琰说道:“久仰李盟主大名,今日不曾想却能将你请到家中,真是万分荣幸啊!”
“老人家不要这么说,我只是个江湖小辈而已,怎能当得起如此赞誉!”李琰急忙举杯说道。
两人干了一杯,张昂看似特别高兴,可是刘正清心中却始终不安,李琰也是有诸多的不解,张昂察言观色,看出了些许,于是为了安众人之心便和李琰聊了起来。
只听他边喝酒边说道:“诸位来此,也许还是心存疑虑,若不是赶上狂风暴雨,我想你们是万万不会来的,这也难怪,我们毕竟是海盗嘛!”
“老人家,我们.........”李琰一听张昂如此说,急忙接话道,可话刚出口,便被张昂抬手止住,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如今也确实是海盗,可是这海盗也是被逼出来的..............
我本是南京人士,家里虽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不过也是个官宦之家,我父亲是当年方孝孺方大人的门生,本来是衣食无忧,可在我十七岁那年,也是大明建文五年,燕王朱棣发动了靖难之役,攻下南京后,大肆屠杀建文帝旧臣,方大人首当其冲被诛灭了十族,我父亲便在十族之内,哎!”说到这,张昂深叹一声,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李琰听罢,皱了皱眉,便又听张昂接着说道:“父亲被杀,母亲投河自尽,我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余恨之下,我变卖家产,偷渡出海,逃出了大明,几经转折,阴差阳错的便加入了这海盗的行列...........之前跟随陈祖义,永乐五年,陈祖义被郑和所捕被斩于京师。我便带着些余部流落此岛。”
“您还跟过陈祖义?那可是我大明有史以来,最大的海盗头子啊!”刘正清惊讶的说道。因为他家里世代为商,所以对这些海盗之事自然了解,然而李琰等人久居内陆,虽说也听过陈祖义其人的名字,可是并不了解这海上之事。于是只有净耳听着。
“那您在此盘踞已经几十载了啊!”聂飞问道。
张昂听罢微微一笑,回答道:“不错,自我十七岁出海以来,从未踏入过大明一步,永乐五年盘踞于此,到现在已经整整五十载了!”
“哦!怪不得这洞里建造的如宫殿一般,没有这几十年的功夫,怎么造的出来!”聂飞说着便仰头四下观瞧。
张昂听聂飞如此说,随即轻轻点头说道:“公子说的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