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玥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长时间。她只知道,在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里她很是不舒服。
一时她觉得全身酷热难耐,如身处广袤无垠的沙漠里行走了数日,头顶骄阳似火,地上沙石滚烫,她身处其间,炙热不可名状,体内五脏六腑似乎下一刻就会化为灰飞。但一时她又只觉得身处北地极寒之处,周遭皆是冰川遍布,有冰水自头顶一桶桶的浇了下来,全身冰冷刺骨,冷彻骨髓。
一冷一热就这么一直交替着,没日没夜的折腾着她。她想哭,想叫,可偏偏只觉得喉咙是被人给大力的扼住了,一丝声音都没法喊出去,最后只能憋得自己全身难受。她想挣扎着逃离,可又偏偏觉得自己如同是被粘蝇纸粘住的苍蝇一般,如何竭力挣扎,末了其实都还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
这样煎熬的日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究有一****觉得所有的冷啊热啊的感觉都没有了。她如同身处秋日,头顶暖阳和煦,周遭金风细细,鼻中闻到了久违的淡淡松木香气。
她只觉得心中安稳不已,然后就安心的让自己沉睡过去了。
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恍惚间真的有一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睁开双眼,眼前是漆黑一片,她心里想着,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是一丝星月光都没有?而且既然已是晚上,为什么没有点灯?
虽然是看不见,但她知道屋子里肯定是有人的,而且这个人肯定就是王隽。
因为她闻到了那股让她觉得心安的淡淡松木香气。
她在柔软的枕头上偏了偏头,正想开口叫王隽,但忽然只觉得自己的右手被人握住了,同时有声音在她耳旁响起:“玥儿?”
是王隽的声音。只是往日清润的声音此时听起来却满是嘶哑,而且还是发着颤的,狂喜中又夹杂着几丝不可置信,似乎害怕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一般,梦醒之后司马玥还是那般如活死人一般的沉睡着。
司马玥听着他此时此刻的声音,心里竟然涌上了几丝愧疚的感觉出来。
他定然又是被自己给吓到了,不晓得这次她是睡了几日。
她反手紧紧的握住了王隽的手,另一只也摸索着过来覆在了他的手上,开口歉意的说着:“又吓到你了?”
只是一出声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声音听起来竟然是比王隽的声音还要嘶哑。不过想想定然是她睡了这几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这猛然的一开口说话定然会是这般,于是心下便又释然了。
没有回答,但是随即司马玥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王隽紧紧的拥入了怀中。
相较上次扶风郡之事而言,看来这次王隽受到的惊吓更大啊。
司马玥莫名的有些心虚起来。她伸了手,轻轻的拍了拍王隽的背,柔声的安慰着他:“别怕,你看我不是已经没事了?”
王隽依然还是没有回答,但是她可以察觉到王隽抱着她的力道较刚刚越发的大了,而且她感觉到了肩上的一副已然有了湿意。
王隽抱着她的时候,头是搁在她肩膀上的,这肩上的湿意,是他哭了?
司马玥一想到这个,立时只觉得有点手足无措起来了。
“哎,王隽,”她手忙脚乱的安慰着他,“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哎,你哭什么啊。别哭,别哭。”
她想从王隽的怀中挣脱出来,而后去给他擦面上的泪水,但是王隽却是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同时他哑然的声音在她的耳旁低低的响起:“别动,让我好好的抱抱你。”
似是错觉,但是司马玥就是觉得他这声音里竟然是有卑微的乞求。
司马玥怔了片刻之后,也便不再挣扎了,反而是温顺的伏在他的怀中,任由他紧紧的抱着自己。
也不晓得是过了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