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言不在的情况下,顾秋阳怎么说都没有关系。
但是他知道,如果真的当着顾景言的面说这些话,他是不敢的。
对顾景言,顾秋阳心怀愧疚,每次跟他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从来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也不敢跟他太大声的说话。
这一次之所以从国外回来,是因为太想看看孙子。五年的时间能够让顾景言找回记忆,可见裴念白对顾景言来说是多么重要的人。
看着莫大白,顾秋阳在想,顾景言小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
赵子瑜是一位很好的母亲,非常的伟大。在这件事情上,他从来没有否认过。
“大白,你的腿怎么样?”
顾秋阳看着莫大白的腿时,才从自我的世界中走出来。
为了莫大白的康复着想,尽管石膏已经被拿掉,莫大白也能走路。但是裴念白还是希望莫大白在家里多休养一段时间,这样对康复好。
不想上学的莫大白觉得腿受伤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他的福音。
“爷爷不用担心,我的腿已经康复了,并且可以走路了呢。”
莫大白从椅子上下来,在地上走来走去给顾秋阳看。
顾秋阳瞧着莫大白的行为,连忙拉着他的手:“大白,你快坐,还是少走动为好。”
莫大白没有逞能,而是乖巧的坐着,他知道老人家是担心他的身体情况。
顾秋阳跟莫大白聊了很多事情,关于过去五年的事情,顾秋阳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
……
裴念白看着时间,收到了莫大白发来的短信时,想到了裴永意。
她是裴念白,裴永意就是她的养父。尽管不是亲生父亲,但是裴念白也希望看一看这位养育她多年的男人。
下班时,顾景言来到接她。裴念白将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或许见到裴永意时,她的记忆就会恢复了呢。
如果不去做,永远都不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顾景言握着她的手:“在见他之前,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开着车的顾景言并未继续说身份,而是一路带着裴念白来到了监狱。
宁月彩这个人,裴念白并不陌生。张可遇跟李明月将当年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宁月彩的生死全部都在等着裴念白做决定。
坐在昏暗的房间里,裴念白的身边是顾景言。她做的事情,他永远都会在旁边陪伴着,等待着,注视着,保护着。
宁月彩穿着囚服,头发被剪的很短,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跟傲慢,整个人瞬间老了几十岁。
没有昂贵的化妆品跟保养品,宁月彩看起来俨然就是大妈。
“裴念白!”
宁月彩尖叫着出身,快步的走过来,想要掐死裴念白。
好在狱警发现的比较及时,将宁月彩强行按下,让她坐下来不要再乱动。
宁月彩沧桑的脸上满是憎恶:“裴念白,你竟然还活着。”
不可置信的语气让裴念白不禁摇头,从张可遇跟李明月嘴里听到那些故事时,裴念白的心不是没被触动过。
只不过现如今看着宁月彩,感受着她对自己的厌恶,裴念白相信所有的事情。
“是,我还活着,并且活的很好。”
裴念白绽唇微笑,将最好的一面跟微笑全部展现在宁月彩的面前。
看着最厌恶的人活的这么好,而自己还在苟延残喘的活着时,宁月彩的心里有着很大的挣扎,很多的不甘。
哪怕是这样,最后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
手腕上戴着冰凉的手铐,看着裴念白跟顾景言坐在自己的面前,宁月彩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我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活着,竟然活的这么好。裴念白,你果然是比你那个短命鬼的妈活的要久。”
宁月彩出言不逊的辱骂着裴念白的母亲,听的裴念白十分生气,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会说出如此令人恶心的话。
想着自己的母亲,裴念白没有动怒,她知道宁月彩是故意这么说,是想看她生气的样子罢了。
太认真,就输了。
裴念白只是冷漠的望着宁月彩,看着她不再年轻的脸,干枯的肌肤,还有苍老的体态时,用年轻有活力的微笑道:“至少我母亲得到的,是你这辈子永远得不到的。宁月彩,你这辈子有被别人爱过吗?有真正的爱过一个人吗?是你的所作所为使得最后家破人亡。现在的你,已经得到了最好的惩罚,不是吗?”
看着面前的人,裴念白冷漠一笑。
每一个字无不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戳在宁月彩的心口上,刺激着她的感官跟神经,让她的每一根神经走向衰竭。
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任何话能够用来反驳裴念白的,因为她彻底的输了,而且的确是输给了裴念白,输给了韩佳月。
“你这次来就是为了嘲笑我吗?如果是为了嘲笑我,那么你的目地已经达到了!”
宁月彩想到了不争气的裴念心,还有那个男人,还有自己背后的老板。这些人全部将她放弃了,抛弃了!
苟延残喘的活了那么久,宁月彩只想终结自己的命,不想再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带着念白来是想告诉你,宁月彩,裴念心会为她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顾景言忽然来的这么一句话,让宁月彩瞬间瞪大了眼睛。
“顾景言,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裴念心?
顾景言怎么会知道裴念心的事情?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那么多,能够了解的这么透彻?
一旦裴念心的秘密被掌握到,顺着这些线索去调查,后果不堪设想。
顾景言邪魅一笑,握着裴念白的手,紧紧的包裹着。
明明动作是温柔的,但是眼神看起来却是充满了戾气,令人惶恐。
“我的意思,你不是应该非常明白?”
仅仅是一句充满寒意的话,足以让宁月彩镇定不下来。
宁月彩看着顾景言这双如同魔鬼一样的眼睛,想着裴念心现在的处境,有种无力的感觉。
她一直让自己撑下去,这么久以来,裴念心从来不曾看过她。
心如死灰之际,依旧想再看裴念心一样。可是她也知道,这种想法非常的奢侈,裴念心怎么会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