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简决心成为上神之后,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修习。她把药园子全部交给貔貅打理回到房间又磨着惜墨给她找两仙诀书,夜间就可以在房里练。
从上次苏简和少灏睡一块儿过后,苏简就很少见到少灏了,也不知道他哪里去了,有时候练功练到心里着实有些烦,就想着溜去少灏那儿。去看看那张狐狸脸蛋子,她就有力气继续练下去了。
可是溜去都没看见少灏,倒是被大师兄抓住了好几次。一张龙脸丢得已经没有办法再丢了。
又是冬去春来,一晃就是两年了,见到少灏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真不知道他一天都在忙活些什么,都睡过块儿了,一年还见不上几次,这叫什么理儿啊。
好不容易见到少灏,他却让他们今年回家过年节。
惜墨早就回去了,说是回去相亲,她也是只八九万岁的鸟了,再不找一只鸟和自己配上,以后就只能当老处鸟了。
苏简心里掂量了很久,自己也着实该回去看看了,父君和娘亲倒不用惦记着,以前他俩老是出去过二人生活百十年不见是常事儿。但是想着白带每两个月都给山上来信,扯些七七八八的破事儿,想是有些念叹自己了。
拿出个包袱,里面装了些桃干儿,都是些山上的桃子晒成的。又琢磨着少灏一条狐狸在山上有些冷清,本来想把他带回大东海的,想想又觉得不太合礼数,便溜到少灏房里留下些桃干儿,给他无聊时当零嘴儿。
乐颠儿颠儿地架个云飞到大东海,迎面的就是白带那张涕泗交流的带鱼脸,好不容易给了些桃干儿才哄住了。
白带是一面吃,一面不歇地讲着东海里近几年来的轶事。
“女君你要是不回来,咱们这龙宫里面里面连个主子都没有啊!”说着又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伤伤心心,委委屈屈。
苏简就料到这次年节父君和几个兄长都在外面浪荡呢!又一番感叹,这些个人啊没个正形儿,让人操心。
“这桃干儿好吃,是女君你亲手做的?”
说起桃干儿,不得不想到五华山上的少灏,他没个家人冷冷清清怪可怜儿的,也不知道这四十多万个年节是怎么熬过来的,越想越有些坐不住了。
嘱咐了白带就要出去,白带又是一个万分不舍,非要巴着苏简去。苏简又是一顿哄骗,说是等她做了天尊娘娘就把五华山的桃子全部拉到大东海来送给她一条鱼吃,这才脱了身。
苏简在云上也脑子里全装的是那天晚上少灏那个招人疼的模样,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只想着快点儿到五华山去看看他。
到了五华上,苏简溜进院子想看看少灏在干些什么。
石桌上放着几粒儿桃干儿,就那么一个人端端庄庄地坐在凳子上手里捻着一粒儿,一条貔貅趴在脚边儿。
苏简顿时有些心疼了,天可怜见的,这么多年就这么熬过来的,换做自己早就疯了。
“你就那么喜欢偷看我?”少灏的声音稍微有些戏谑。
苏简干咳两声也摆出一派端庄的形状,袅袅娜娜地飘到少灏旁边儿坐下,看着桌上歪歪斜斜几个净瓶,把什么海参干儿地都摸出来放在桌子上,戳到少灏跟前。
“你怎么又回来了?”稍微带些笑意。
看得苏简是心头一跳,少灏长得真好看,跟天上的月亮似的。一个不好意思,低着头,又怕自己说是可怜他,他心里不好过,就嗫嗫嚅嚅道:“东海里的龙都没回去,我只能来这里过年节。”
苏简等了许久都没反应,难不成少灏看出些什么了?伤心了?翻翻眼睛瞄了瞄少灏,那人嘴角正挂着薄薄的微笑。
松下心来,干笑两声,见少灏盯着自己。自己又不好意思说,就左右盼望一下,缕了缕耳边两撮头发。
苏简一个劲儿地左顾右盼,不敢盯着少灏的眼睛看,她怕控制不住自己就给扑上去了。却被突如其来的一个熊抱吓呆了。
少灏的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漆漆黑发就那么对肩膀处垂落荡漾着。少灏抱得很紧,就像那天晚上一样。苏简觉得少灏是怕自己跑了一般,可是自己会跑吗?他显然太孤单了。
“你以后每年都要陪我过年节!”
少灏的语气有些执拗,苏简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每年都陪他过?自己若是在山上修行当然年年陪他过,若是像今年一样下山过年节,难不成回回都要带他回东海?这关乎他的名声,得好好考虑考虑。
想着又不忍心拒绝,这要是拒绝了,少灏得多难受啊。正在心里天龙交战,手臂又收紧了一分:“听话!以后年年陪我过!”
苏简感觉身上紧得有些发疼,又不能痛呼出口,听着少灏那强硬的口气,越加肯定少灏日子不好过。想着那就哄哄他吧。
“那啥,等我修成上神取去你回大东海就天天一起过年节好不好?”
“不好!你最不听话了!”
有些闹脾气啊!苏简还没见过少灏这般小孩子气,一下子自己倒有些哭笑不得,现在是谁喝了点子酒不听话啊?
还没开始继续哄下去,阿娘呀,少灏一张俊脸就逼过来了,那个吻呀有些铺天盖地,苏简这条龙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直接占领了领地。
作为一条没有找过对象的龙,她有些说不清楚这少灏的做得好不好,只是感觉很急躁,嘴里没一块地儿是他那条舌头没碰过的。
第二日,苏简从少灏房里醒来,看着睡得恬静的少灏还真别说,她们家少灏脸蛋子就是长得好看,怎么看都看不够,心里在狂笑,按照书上说的,这时候就该悄悄亲一下了。
“是不是就该亲一下了?”闭着眼睛的少灏斜提起嘴角,又带着些戏谑。
苏简一个惊吓,立马弹开,抚摸着胸口。这少灏怎么什么都知道啊,闭着眼都能猜到这么多,以后眼光还是不要太过邪恶才好。
对着闭着眼睛的少灏呵呵干笑两声,溜下床,想要滚回自己的房间。床上那人却睁开眼睛,一手挽住苏简的小龙腰,鼻尖儿轻轻触碰苏简的,眼中明明灭灭地:“偷偷跑到我的床上来,这时候又想溜之大吉?”
苏简觉得自己着实冤枉啊。昨晚少灏非要把她抱到他房里睡觉,本来她还想好了抵死不从的,结果他就把她当了一晚上枕头抱着。
“不是你非把我抱过来的吗?”龇着一口龙牙,自己可没吃他一点儿豆腐,就算刚刚产生了那个念头不是也没实现吗。
“是吗?可是你那么重啊,我怎么抱得动?”
很显然不相信,一脸你在狡辩的戏笑。苏简鼓起腮帮子,气鼓鼓不知道说什么了。眼前人的目光忽然暗沉,伸出舌头舔了舔苏简的嘴唇,换上却是一脸媚笑,狐狸媚态全在眉宇之间。
苏简的小心肝儿吧嗒一下停跳了连同脑子里的某根弦断了,一个没控制住,鼻血流出来了。慌忙推开眼前的狐狸精,抬起袖子又擦着金贵的龙血。
这时候苏简才真真领会到狐狸精这个词儿,难怪凡间里那些说书先生老是把狐狸精说成祸国殃民的东西。
苏简自我感叹这次丢脸真是丢到姥姥家了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那只狐狸嘴唇边的一丝独自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