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柜的大包厢里,灯光昏暗,只有歌曲mv的流转,十几个高中生举杯欢庆。沙发地上散落着易拉罐水果皮,还有男生抽烟,几个穿短裙的女生笑得声嘶力竭。这样昏天暗地纸醉金迷的场景让我一时,接受不了。
许星少带着我进去的时,候,大家似乎都很给他面子,连歌曲都暂停,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嗨,星少,这是新欢?”一个男生大大咧咧的和他打招呼。
这家伙风流往事无数,我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是把我扯进去,我觉得很尴尬。
许星少很仗义的说:“不是,我喜欢的女生而已。”
顿时,一群人起哄,我红了脸,悄悄拉他说:“我看我还是先走吧。”
许星少说:“那怎么行,说好陪我的。”
好吧,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硬着头皮和他走进包厢,许星少在比较安静的角落里让我坐下,然后拿起麦,准备唱歌。
一群人鼓掌示好,还没有听过这家伙唱歌,充满小好奇。
“我唱一首刘德华的《天意》,送给我喜欢的女生,献丑了。”他看向我,深情款款。
又一阵起哄声过后,我的脸已经热的发烫,好在许星少唱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他身上。
许星少天生有一种明星潜质,撇开浑然天成的歌声不说,光是那种气质就已经可以迷倒众生了。包厢里的女生无不钦慕神往的样子。
直到他唱完,我还意犹未尽,等待他再来一首。许星少的歌声可以让人沉浸其中,感觉到对美好事物的憧憬,但是他唱这首歌的时,候,却让我觉得他很悲伤。
“景妮妮,一起合唱一首吧。”他向我发出要求。
“啊?”我始料不及,“我不会唱歌的。”天知道我有多跑调。
“没事,跟着星少唱就好了。”已经有好事的同学上来拉我,我经不住盛情邀请,忸怩的接过麦。
许星少温柔的看着我,问:“会唱什么?”
“林俊杰的《小酒窝》吧。”我勉强回答,至今也就这么一首歌能完整唱下来。
他点点头,然后选好歌,在开场的前奏音乐里,一直注视着我。我故意看屏幕,想避开这心乱时,分。
“喔~”台下的男生不怀好意的尖叫。
开唱的时,候,我一直小声的跟着节拍,许星少也不在意,自顾自唱得蛮嗨皮。但过了一会,我明显觉得自己被他带入氛围,忍不住提高声调放声唱起来,不得不说,唱歌真是件很痛快的事情。
我们俩唱完,一阵掌声。
许星少拿起一罐啤酒,递给我一杯橙汁,举杯说道:“来,恭喜我考试大过。”
我笑着和他碰杯,“嗯,恭喜你。”
,然后他们一众同学欢呼着碰杯,地上的易拉罐逐渐增多,男男女女的酒量都不在话下。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老了,我已经拿不出那样的激情去庆祝什么事了。
他们一直喝,我就坐在旁边玩手机,后来酒不多了,许星少出去前台买酒水饮料。
这时,有八卦的小女生凑过来问我,“姐,听说你比星少大两岁?”
我不情愿地点点头,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年龄啊。
女生顿时,惊诧的表情,“哇噻,姐你知道吗,许星少可花心啦。但他有个叫丽莎的女朋友,他就算再沾花惹草俩人也没分过,现在他为了你恨不得撇清和所有女生的关系。”她佩服到不行的样子,“姐,你到底用什么办法让他对你这么专情的?”
汗颜,看来她并不知道我和丽莎是好朋友的事,我也不愿多讲,只好打马虎眼:“纯属巧合。”
女生竖起大拇指,“姐你太帅了。”
我笑笑,不再作回应,我和这些小孩实在没有共同话题。
“不过……”女生迟疑了一下。
我第一反应她是不是想告诉我许星少其实还有暧昧对象,我一点都不在乎。
“总觉得他最近有些反常,我们大家都有感觉星少有心事,但是他什么都不愿说。”女生接着说。
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同感,尤其在许星少的性格方面,和我之前的认知有很大不同。
“为什么这样说?”我总算有了和她聊天的欲望。
女生想了下回答:“他好像没有以前开心了,但是表面却要装作比以前更开心。”
这是什么逻辑?我想到许星少在我面前扮萌扮开心,然后又想到偶尔看到他发呆时,那样伤感的眼神,确实有点强作欢颜的味道。
这时,女生很神秘的凑到我耳前,小心翼翼的说:“我听说他是……”
我心一紧,是什么?是gay还是联邦密探?
正要说重点的关键时,刻,只见许星少抱着很多罐啤酒走进来,大家继续猜拳喝酒打作一团。
话说到一半的女生,看到许星少回来立刻闭嘴,然后拥上前和众人一起玩乐。
可恶,把我的好奇心勾出来,又这么不负责任的撇下我。我真得很想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在她看到许星少回来紧张的样子,就知道她要和我说的事有多玄。
,可是,看现在这情形,估计再把她拉到一旁,也不会告诉我了。
他们边唱边喝了有一个多小时,一部分人已经神志不清,七扭八歪的睡着。许星少还在顽强的继续奋战,每次喝酒都干脆而痛快的下肚,不由让我捏了一把汗。
现在只剩下我一个滴酒不沾,神志清醒的人了。
可能由于喝得过于猛烈,许星少咳嗽起来,看样子似乎快吐了。众人劝他别喝了,他已显出醉意,一摇手跌跌跄跄的往门口走。
“等我去个洗手间,回来咱们继续!”他打开门出去。
那样子真让人有几分担心。
“姐,你快去看看他。”有男生提醒我。
好吧,那一声‘姐’叫得我浑身不舒服,正好借此出去透透气,这屋里全是酒味和烟味。
我跟到洗手间的时,候,许星少正趴在墙上向垃圾桶里呕吐。我从兜里掏出纸,走上前轻轻拍他后背,希望他好受一些。
许星少回头,看到是我,逞强的摇摇头,“我没事,景妮妮,我没事……”说到最后声音变得沙哑。
我这才注意到他不仅满脸通红,连眼眶都是红的,我不由一怔。
“你……你还好吧?”
许星少趴在水池上不断用冷水抹脸,然后摇晃脑袋试图清醒一些。看得出他很痛苦,这种痛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接近心灵创伤。
我把纸递给他,许星少接过,“谢谢。”
他用纸擦脸,最后手停在眼睛上迟迟不再移开,水滴顺着他的发梢滑到脸上,再滑进衣服里。我再抽出一张纸,帮他擦额头上的水。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低沉着声音:“景妮妮。”
气氛变得很奇怪,此刻的许星少也许是受了酒精的刺激,变得和平常又不大一样。
“怎么了?”
他移开眼睛上的纸巾,眼里布满殷红的血丝,怪吓人的。他不说话,只是不眨眼的盯着我,一瞬间我可以从他眼中看出很多内容,愤怒悲伤欢喜温柔,似要把所有的情绪都演绎一遍。
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扯扯嘴角,对他微笑,想缓解气氛。
“景妮妮,为什么?”他语气绵长的问我。
“啊?”我呆了一下,自己什么也没做过啊,“什么为什么?”
许星少却不理会我的话,继续问:“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紧紧皱起眉,眼底的哀伤一览无遗,他像受了很大的刺激,以一种极其哀怨的目光盯着我。
我以为他是指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他,于是尽量很客气的和他说:“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你会遇到更好的姑娘的,你还小……”
话没说完,许星少猛地抱住我,把头深深埋在我的颈窝。
我始料不及,一时,也没想着要推开他。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作弄我……”他的声音包含了太多沉闷的痛苦。
原来是酒精的麻醉让他回想起难过的记忆,喝醉的他显得这样真实。在他的心底,那段让他痛苦地回忆,究竟是什么?
是爱情吗?我竟然很想知道。
我感觉到冰凉的液体滴在我脖子上,直觉那不是水。许星少流泪了吗?
他身上一种冰凉的温度,甚至感染到我,让我觉得不寒而栗。这一刻的他很真实,他的心事让他无法再假装快乐。他抱着我的时,候,像是想要抓住绝望海洋上的孤舟。
“难过的话就说出来吧。”我轻轻拍他后背,安慰他。
“景妮妮,我恨你。”声音冰冷的绝望。
许星少此言一出,我全身一震,我没有听错吧,他说恨我?我自问没做过伤害他的事,难道只因为我不肯回应他的表白?
“喂,你说什么?”这家伙不是在开玩笑吧。
没有回应,而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量几乎把我压垮。可恶,这家伙竟然睡着了。
我连背带拖把他拽回包厢,众人都差不多倒下了。我把许星少放在沙发上,这个包厢他们交了通宵的钱,而我也不知道许星少住在哪里,所以只好先这样了。
我关掉吵闹的电视,然后拿上包走出包厢,离开ktv。
星城夜幕已至,熟悉的夏夜味道,我走在回家的路上。
今天没有许星少的陪伴,真有点难掩的失落。这段日子,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