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为你唱首不悲伤的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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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灾难发生后,第一时,间赶到的人

头一阵晕眩,然后听到有同学喊地震了,我抬头看到灯管在剧烈的摇晃。墙壁左摇右摆,教学楼岌岌可危,我一时,间大脑缺氧出现空白。

墙角落下许些墙皮,大家毫无恐惧感,而是兴奋的叫嚷。在料想不到严重后果的情况下,我也很难产生畏惧。倒是历史老师,一边往讲桌底下钻,一边呼吁同学镇定。

大地又重新稳定下来后,全校同学撤到操场上,我们俨然看到东边的楼已经裂开一道缝隙,以及车棚完全坍塌。

我们这才重新回味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有了紧张,我第一反应是老爸老妈的安危,但是手机没有信号。

全校钦点完人数,确定没有人员伤亡,大家长松一口气。神经仍然没有松懈,我不敢想象家里变成灰土的情景,失去了父母,我就是这个世上独立的个体,没有任何依靠。

十八年来,我第一次感到翻江倒海的惧怕。

校长站在台上讲话,A中出现前所未有的骚动,同学们都急于知道亲人的消息。天灰弥漫着一层灰色,我仿佛能够看到碎散的瓦片上,蹲着一个哭泣的小孩,亦或者年迈的老人在用双手挖掘亲人的尸体。

简直太可怕了。在身临其境感受到灾难后,我才发现血浓于水的珍贵。

为了学生的安全,校长坚决不允许有人踏出校门半步。我两条腿直冒虚汗,懦弱的眼泪蓄在眼眶中,操场上传来抽泣声。

陆续有家长赶到,与孩子抱做一团,我一点不会像平常那样觉得煽情,甚至只要老妈此刻出现,我愿意告诉她我很爱她。在心底不断地祈祷,千万不要失去。

“景妮妮!”我听到有人兴奋地喊我名字。

,然后齐南羽气喘吁吁的降临在我面前,满脸都是汗珠,他弯腰用胳膊撑住双腿进行短暂的休息。

令我难忘的是他的表情,紧绷的眉宇在看到我无恙后,显出释然与欣喜,似乎还有激动的泪花。从C中到A中隔了两条大街,齐南羽用了不到十分钟就赶来。

若不是很在乎一个人,这些都不会发生。

我感觉心上有两个暖暖的地方在碰撞,无法名状的感动,一时,间我像个孩子似得恸哭,夹杂着兴奋与害怕。

在看到齐南羽为我奋不顾身的模样时,我就能想到,刚才在地震时,我也有那么一瞬间很担心他。

我用袖子帮他擦汗,顺便抹了把鼻涕问他:“你怎么来了?”

齐南羽用双手抓紧我,不擅长表达感情的他,这刻直视我的眼睛,无比认真的说道:“景妮妮,在刚才灾难发生的时,候,我脑海里出现的人不是我的亲人,也不是自己的命运,全都是你。我无比害怕你的生命消失,害怕再也不能够看到你,所以我一刻也不能停止的赶来你身旁。”

这样堪比偶像剧的浪漫镜头,这刻真实的在我身上上演,在被情感掩埋的周围,我们两颗心脏牵连在一起。有悲壮的澎湃,我无法放任的触动。

天长地久有时,尽,可是有些瞬间却能化为永恒。我不再想老妈的期望,也不去想以后的路,更不顾旁边向来重视我的班主任。

我紧紧地环住齐南羽的腰,突然什么都变得那么不重要,他让我觉得好踏实。

“景妮妮。”他仍然不放心的叫我名字。

从他胸口传来扑通扑通的心跳,我轻轻声回应。爱情出现的时,候,我知道自己怎么也逃不掉。

“景妮妮!”透过人群缝隙,我听到老爸老妈焦急的呼唤。

所有的不安终于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羞愧,我推开齐南羽的时,候,脸红了。我不敢再抬头看他的脸,只注意到他两只手在胸前拘束的摩擦。

“那个,你没事就好……了。”他说到最后一个字时,语调倏地转变。

我奇怪的抬起头,然后顺着他惊呆的眼神望去,A中校园另类的风景线,比非主流还非主流的千岚。

她内八字脚站在不远处,刘海被风吹到一旁,刷着厚厚睫毛膏的眼睛上挂着泪珠。她涂着淡粉色的的口红,看起来很扎眼。

“岚岚……”齐南羽迟钝的叫道。

顿时,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纠结在一起,我丝毫不怀疑以千岚的个性,极有可能冲到台上拿起麦克疯诅咒我。

真是狼狈到极点,我就像夺人所爱的第三者,可是我明明什么也没做。

“景妮妮呀,刚才把妈妈吓坏了,你没事吧。”老妈适时,出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好在她没看到那幕,不然非勒令我检讨。我一边强笑着回应,一边做贼心虚的拉着老爸老妈往别处走。

天保佑千岚别冲上来说出让我无地自容的话。

老妈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不满的小声问我:“那个女生不是你们学校的吧?看看把自己整成什么鬼样子了。”

“不是不是,我不认识她。”我慌张的摇头。

幸亏老妈的注意力没被千岚转移,她手放在胸口,继续和我念叨:“刚才我也顾不上工作,急急忙忙往学校赶,谁知半路居然碰到你爸。”

老爸笑起来脸上的皱纹亲切的挤在一起,他说:“哎呦,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就好。”

要是齐南羽根本没出现,这一刻我会觉得自己幸福得像在天堂。,但是现在我仍不敢有丝毫松懈,说话间注意力全放在千岚那边。

她还是像雕像般站在原地不动,让我产生压迫感,这是否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齐南羽紧张的几番欲语还休,隐隐显出对千岚的顾忌。

他看向我,露出一个苍白无奈的笑容。

我吓得躲开眼神,他这个举动难道不怕激怒千岚。,可是在心底,齐南羽的笑容扩散出美味的甜。

只是如何也没想到,千岚安静的走到他身边,牵住他的手,然后往校门方向走。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上次吃饭席间,齐南羽只是给我夹了一块肉,千岚当场就翻脸说不吃了,然后拉着他离开。我实在心疼一桌美味,打电话给初中同学,大伙来了就是狼吞虎咽。

千岚的反常让我不得不开始担心齐南羽的安危。

仁慈的主啊,给他留个全尸吧。

学校需要修补教学楼,于是给学生放假一个星期。低年级的同学们乐翻了,唯有我们高三的,面对海量作业直呼命苦。

老妈放下自己办的英语培训班,一方面说要在家休息段时,间,一方面辅导我学习。

然而这么关键的时,候,我居然无法让自己静下心,一直在挂念齐南羽。认识他快半年,我从未有过这么强烈的情愫,想到千岚的感觉也变了。

感情到底在怎样的滋生,这礼拜的每一天我都像度日如年,我渴望学校的生活。

好不容易迎来上学的日子,A中的教学楼整个焕然一新,我的心情也变得不一样。

中午在食堂排队打饭,同班的女生走过来告诉我外面有人找,我只好放弃排队,心里揣测多半是齐南羽。

就在我满心雀跃想着怎么面对他时,抬眼迎上食堂门口的女生。

“景妮妮。”她心平气和的叫我。

我反复将面前的女生打量数十遍,仍然不敢相信,这个衣着朴素,梳着马尾辫的女生会是千岚。

她少了一份桀骜,带着返璞归真的甜美。当我在家苦读功课的一个礼拜中,外面的世界发生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

“你……”我张口结舌。

“我们可以聊聊吗。”千岚的语气很温顺,好像我拒绝她也没关系一样。

我同样想了解更多的信息,我点点头,把她带到学校附近的奶茶店。路上千岚一句话也不说,我怀疑齐南羽遭遇不测,才令她如此沉默。

终于按耐不住,我拍击奶茶店的桌子问:“千岚,齐南羽怎么样了?”我努力使自己有底气,我还是不放心她的表面温顺。

千岚没表现出愠怒之色,目光对着墙上的海报发呆,似在酝酿情绪。我的心揪成一团,不仅仅是为齐南羽了。

坐在我对面的女生,她竭力在掩饰心底的悲伤,以至于憋得整个耳后根都红了。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盛在眼中的泪水被她仰头不让落下。

倔强骄傲,敢爱敢恨的千岚,让我不认识她了。

“你放心吧,他毫发无损。”她说这话时,一字一顿,听起来却很没力气。

“哦。”我低头喝奶茶,心里酸酸的,原本满腔热血的疑问再也开不了口。

沉默了几分钟,千岚的声音再次飘来,没错,是“飘”着来的,就是一种很不真实的语气。

“景妮妮,你和齐南羽根本不是一路人,求你把他让给我吧。”她低声下气,居然卑微的恳求。

听到这话我没有丝毫想法。

“你明年肯定会考到大城市去,而我和齐南羽注定一辈子会生活在这种小乡镇。可能你一个自私的念头,都会让我们俩崩溃。”千岚句句肺腑。

我从未居安思危的考虑过那么多,她边说我边试想,这段三角恋一旦陷入的深了,必定后患无穷。

对我妈期许我的远大未来而言,放弃齐南羽,不是件难事。

想到我们那天拥抱时,的心跳,我忍不住勾起诡异的笑容。

“趁他现在喜欢你还不是死心塌地的时,候,你拒绝吧。齐南羽只是被你干净纯朴的气质吸引,我会慢慢取代你的。”她的表情带着希望,问:“景妮妮,好吗?”

原来她这身打扮是在刻意模仿我。从她自以为可以用霸道把齐南羽留在身边,到意识到要失去他时,瓦解的骄傲,这种追求爱情的态度令我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