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看着那熟悉的面容越来越近,阳光之下,甚至可以感觉到那份温暖,千绝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情绪波动,想要迎上去,可是脚却被钉在了地上一般,颤抖着,竟然没有办法挪动一步。
迅速的勒停了骏马,看着站在马车前的千绝,龙七俊逸出尘的脸上溢出了喜悦,那温润的黑眸里紧紧的锁住眼前明明离开了几日,却如同一辈子那么长的纤瘦身影,快速的下了马,快速的将千绝给紧紧的搂入了怀抱里。
“丫头,怎么又受伤了?”心疼不已的开口,龙七紧紧的抱住千绝那清瘦许多的身体,当日匆匆离开了皇城南下江南,只为了逃避自己不该有的感情,可是却怎么也没想到,走了不过几日,收到消息竟然是她在将军府失踪,然后受伤。
“师傅,你回来了。”清冷着声音有些的颤抖,千绝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如此的脆弱,如此脆弱的想要拥有这个温暖的怀抱。
“龙大哥,这就是你的徒弟吗?”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一旁停下的马车里传了过来,随着马车帘子的掀开,一个美丽而温柔的女人走下了马车,对着千绝温柔一笑,“我是龙大哥的未婚妻。”
脸色煞白一变,千绝静静的看着开口的女人,未婚妻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猛的击了下来,狠狠的将千绝那原本喜悦的心猛的击碎,血色从脸色缓缓的饿褪了去。
“千绝,这是庄紫,你可以喊她……”龙七松开手,对着千绝温柔一笑,向着她介绍身后的的高挑女人,可是当目光对上千绝那煞白的备受打击的脸色时,原本要说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咙里。
黎千绝,你该醒醒了!手脚冰冷的有些颤抖,千绝脚步一个后退拉开和龙七的距离,静静的看着他那依旧俊逸而温暖的脸庞,师傅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徒弟,而她竟然会滋生出不该有的情绪,原本她这样满手血腥的人就该孤独一辈子,如果没有死在任务里的话。
“师傅,我回来就好了。”僵硬的从口中挤出话来,千绝深深的看了一眼龙七,决然的一个转身,对上李旭晨担忧的脸庞,艰涩的一笑,麻木的走向来时的马车,原来她也会有心痛的感觉,不是肉体被袭击的痛,那痛几乎无法形容,似乎是从灵魂里迸发出来的一般,啃噬着骨血,连呼吸都会那么的困难,未婚妻,自己究竟在想什么,想什么?
叹息着,看着龙七那几乎维持不了的笑容。李旭晨转身上了马车,常宣立刻的调转了马头,马车迅速的向着城门的方向飞快的疾驰而起。
“千绝,松口,已经流血了。”李旭晨担心的开口,目光忧虑的看着紧紧的咬着唇,沉默如同雕塑般的千绝,她如同受伤的小动作,蜷缩在角落里,无边的寂寞和痛苦笼罩着,似乎从远古到如今,都是一个人,那样遗世独立的落寞让李旭晨心疼的快速揽过千绝冰冷而僵硬的身体。
“我没事。”拒绝了李旭晨,千绝依旧坐在马车的角落里,鲜血顺着被咬破的嘴角流淌下来,好冷,不只是身体,更是那还跳动的心,原来一直以来,她都只是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天地之大,竟然没有一个可以容身的地方。
手僵硬在半空之中,李旭晨看着即使被伤的如此重,却依旧独自坐在角落的千绝,沉默的收回手,这个丫头怎么就如此的倔强,还有龙七他什么事时候多出了一个未婚妻!
胸口窒闷的痛,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掐着,挤压着早已经破碎的心,千绝脸色骇白惨败着,空洞着一双清冷的眼眸看着,胸口越来越痛,一口血腥猛的涌了上来,却被千绝紧咬着唇给生生的压抑下来,可是那血腥味快速的涌上,却已经到了无法压抑的地步。
马车一个颠簸之下,千绝一手猛的扶住了马车内壁,剧痛之下,哇的一口鲜血猛的从口中吐了出来,似乎找到了宣泄的渠道,胸口再次痛的抽搐,又是一口殷红的鲜血,湿润了李旭晨扶住千绝的手。
“千绝,不用压抑着,静息顺气。”顾不得手上的鲜血,李旭晨快速的抱住千绝颤抖的身体,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手快速的从身上掏出一个瓷瓶,“千绝,将药丸吞下去。”
“我没事。”固执的摇头,千绝再次的推开李旭晨,吐了血的身体似乎终于顺畅了一些,拒绝他手里的药丸,依旧倔强的坐在角落里,或许死了也好,原本就是该死去的孤魂,如今占据了这具身体,如果她死了,至少这身体的主人会回来,那么太子也该高兴的。
“千绝!”李旭晨总是温柔的嗓音此刻却严厉起来,即使心疼又是无奈,她怎么这么的固执,可是看着脸色苍白入霜的千绝,李旭晨却也无法多说出一句责备的话,只能更加的心痛,可是能安慰她的人不是自己。
“让我睡一会,倒了皇宫叫我。”闭上眼,千绝将冰冷的身体靠在马车内壁上,苍白的嘴角被鲜艳的血迹渲染的艳红,原本白色的衣服在两口鲜血之下看起来格外的怵目惊心,可是唯一不在乎人却已经闭上眼,似乎如此就可以将所有的伤痛都压抑到了心底。
“人都远了,有什么可看的,还有,你给我将那本毒草经拿来。”刚刚清脆嗓子的女人忽然却成了男人的声音,冰冷冷的看了一眼一旁的龙七,不懂的摇着头,既然喜欢,又何必让他装成女人来伤了她,伤了她,然后自己又不舍的看着,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