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书被掺进洞房,两个婢女道:“夫人稍等,大王立刻就到,奴婢告退了。”文玉书听见关门声,确定屋内已无人。扯下盖头,将女装一股脑退下,这若被人识破,可尴尬的很了。换上自己的衣服,感觉轻松了许多。只见洞房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心中恼恨,窦常山害了多少良家妇女,今日定要将你铲除。
转眼见墙上挂一柄厚重的断魂刀。主人新婚,它也被系上红缎。文玉书走过去取下,份量着实不轻,足有四五十斤重。抽刀出鞘,顿感寒气逼人。森森的刀印上,隐隐的透着血光。清楚的记得爹娘正是惨死于这口刀下。想起爹娘血淋淋的倒在地山,就心如刀割,哽声道:“爹,娘,你们在天之灵保佑玉书,可以手刃仇人,为你们报仇。”端着刀恨恨道:“你害死我爹娘,一会将你毁去。”心痛爹娘之死,竟却连刀也恨上了。手提钢刀坐于床上,只待窦常山进来,一刀杀了他,讨还血债。
文玉书一向善良,连一只蚂蚁都不忍踩死,今日连连想到杀人,居然毫不客气。
直到暮色沉沉,喝的酩酊大醉的窦常山才跌跌撞撞的推门进来。想到美人,不仅嘿嘿浪笑,反手将门插上,口中含糊的道:“美人,你等急了吧,这就来了,嘿嘿.......我一定好好的服侍你。”酒力正盛,眯着朦胧的醉眼,模糊中,见他的美人换了衣衫,却未看清已变成了男儿身。摇晃着走过来:“娘子。你长得可真美。明天我抬着你到山下各村子走一走,让他们这些该死的老百姓学着,就按你这般的样貌送女人来。嘿嘿....娘子,再找几个姐妹陪你。”说着就向文玉书抱去。
文玉书本想一刀杀了他,事到临头,心又不敢,只挥出一掌,将他打飞了出去。窦常山像一块烂肉般摔在地上,酒精麻醉下也不觉疼,爬起来嘻嘻笑道:“娘子好大的力气。好,好,这样才够味道。”转身又扑了过来,又被文玉书踢倒在地,这次连门牙都磕掉了两颗。站起来凶相毕露,恶声道:“死娘们,你不想活啦?”一个狮子扑兔,向文玉书抓了过来,两手成爪,竟抓向文玉书胸部。文玉书脸上飞红,骂声:“下流。”钢刀以劈去。
窦常山看似酒醉不灵,但学无人天神灵活,感觉刀光一闪,本能的闪了开去。虽然躲得快,胸前还是连着大片的胸毛被削了下来,鲜血直流。
这一下,酒醒三分,见眼前竟站着一个英俊的少年,手里提着自己的断魂刀,怒目而视,神色中还有几分惊恐。刀印上滚动着一片小血珠。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跑到老子的屋里杀人。”脑子清醒,四肢仍无力,站着摇摇摆摆。
文玉书见他胸前血淋淋,心底不由害怕,脸色苍白,道:“窦常山,你为非作歹,恶名昭彰,今日死期到了。”
窦常山见他竟比自己还紧张,咧嘴狞笑:“原来是个刚出茅庐的嫩芽子。”惧意全消。狤狤怪笑“臭小子,奶牙还未长全,就学人家除暴安良。小心牛皮吹破了,图送性命。”文玉书眉头皱起,此人讲话当真难听,横刀于胸,就要功上。窦常山叫道:“慢着,你将我的美人怎样了?”
文玉书心一突,可不敢说自己就是他的美人,他若知道,还不知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含糊了一句:“已放他回家了。”
窦常山听说他将自己垂涎了一天的美人放走了,怒气冲天骂了声:“混账王八蛋,难不成你也看上了她不成。”夹手来夺刀。既看出他涉世未深,便未将他放在眼里,大喇喇的去夺刀,但见文玉书刀子抡了一个圈,见他臂膀已缠在中间,吓得大叫急忙收手,若不是文玉书毫无临战经验,这一条手臂已被砍断。一颗心兀自砰砰狂跳。酒又吓醒三分。正骇际,文玉书以一脚踢中他脖子,翻倒在地,这脚力气虽不重,还是两眼金星直冒,四肢爬到桌子底下。
文玉书本想一刀将他拦腰砍断,心中毕竟柔软,中途变为刀背,着着实实的拍在他露在外的屁股上。窦常山大叫一声,以为屁股已被砍掉,用手一摸还在,嘿嘿一笑。撇眼见文玉书钢刀又砸到,吓得一跃而起,头顶桌子,摇晃着四下乱窜,屋内的东西被撞到一片。外面人众见屋里霹雳哗啦响声大动,都引颈张望。
马琪眼珠转动,笑骂道:“不要脸,人家洞房花烛,你们偷听个什么?”
众人哄声大笑:“大哥宝刀未老,来,咱们喝酒。”
马琪担心文玉书危险,站起来道:“你们这些男人,最是不懂怜香惜玉。人家一个黄花大姑娘,哪里经得起这般的折腾,我得瞧瞧去。”
一个醉汉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喷着酒气道:“你个浪婆子,不准我们听,却又自己去看。何必去看别人呢,我来满足你。”动手去扒马琪的衣服。众人狂呼叫好,眼里都欲冒火。
马琪伸手在他裆底一抓,那人顿时杀猪般惨叫。马琪已站起,整整衣服啐道:“想占老娘的便宜,也不掂掂自己的份量,老娘可是好惹的。”众人见那人捂住裆,痛得只蹦的狼狈相,又一阵哄笑。
马琪故意扭着屁股。一路下来,屁股也不知被人捏了多少把。他冷冷的一笑,目子杀气大盛。
捅破窗纸向内张望,只见文玉书提着刀四处追杀躲在桌子底下的窦常山。不仅摇头,这那里是杀人?分明就是在玩老鹰捉小鸡。眼见他无甚危险,便由他去,只当锻炼了。
文玉书恐惧之心渐去,钢刀用剑法,威力也不可小视。窦常山酒已醒八分,手脚越来越灵活,而对他的进招却越发的难以抵挡。心中只想:“这小子刚出来闯荡江湖,恐怕第一个找到人就是自己。先前慌乱没章法,现在慢慢的运用流畅,功夫竟然高出自己甚多。”不住懊恨,一时贪杯误事,否则先前杀他绰绰有余。
马琪窗下看得眉飞色舞。这兄弟功底扎实,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不出三十招,窦常山必死刀下。站起身,望着喝的东倒西歪的群匪,也该送他们上路了。抽出腰间长剑,想了想,又放回。喃喃道:“还是留给小兄弟历练为好。”又趴在窗下观看。
马琪小时候,经常见自家的老花猫抓来老鼠,供小猫玩耍,让小猫学会捕食的本事。马琪一度为老花猫的这份苦心感动。你给他食物,不如教会他生存。他认识文玉书后,突然就想起了那只小猫,自己应该用老花猫训练法,调教他快速适应江湖,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窦常山已经完全清醒,手持两根被文玉书砍碎的桌腿招架。口中喝问:“你究竟是谁?我们何时结的良子?论江湖规矩,你得让对我窦常山死个明白。”
文玉书心眼实,以为江湖真有这样的规矩,立即收刀横与胸前,愤愤道:“你可记得十年前,在柳家村,你曾杀害了一对夫妇?”
他一收招,马琪就暗叫不好:“傻兄弟,你怎能给他喘息的机会?”
窦常山望着文玉书,半响才道:“你就是那个孩子?你果然找来了。”
文玉书道:“当初,师父饶过你,就是为了把你留给我,我自然要来的。”
窦常山道:“当年,本想杀你斩草除根。不想,那高大个日夜守着你,无从下手。后来更将你带走。十年来,如芒刺在背,日夜提防。今日你终于还是来了。”
文玉书哼道:“欠债就要还。你若是自那时起改恶从善,便也罢了。但你却更加暴虐无性,坑害村民,岂能饶你?”
窦常山冷冷道:“当初只怪你强为李家祖孙出头,连累自己爹娘做了老子的刀下鬼,怪只怪他们生了你这个倒霉孩子。”
文玉书心中五味杂全,叫得一声,劈刀过去。此番再拼,先机已失,又被他扰乱心神,心浮气躁,立处于下风。窦常山生性凶狠狡猾,抢占先机,两根桌脚挥得呼呼直响,将文玉书逼得手忙脚乱。
马琪在外面看得连连顿足,文玉书毫无临敌经验,明明有几次可以将窦常山砍翻,却都错过了。而且他心地善良,竟似有意回避杀人招,看得焦急不已。此时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个醉汉。过来一把将马琪抱住,两只大手抓住他胸道:“你这个浪婆子,还没看够?”马琪头也未回,右手伸出,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已拗断他脖子。那醉汉头耷拉一边,哼都未哼一声,就倒地身亡。
马琪见文玉书心慈手软,错过了数次好机会,这般下去,必被人伤。望着地上的死尸,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躺在地上抱起尸体,狂呼救命。
文玉书在屋内已被逼得狼狈不堪,正想叫马琪帮忙,哪曾想耳边竟传来他的呼救声。心中大急,就要冲出去救人。可窦常山已进占上风,哪里恳放他走,死死缠住他。文玉书耳听得马琪叫声悲惨凄厉,还伴着群匪哈哈的淫笑,当真是心如火焚。一刹那,救人心切,刀法再不留情,只想快些打发这死缠烂打的窦常山。
窦常山立刻不敌,左挡右支,堪堪应付。片刻桌脚被断魂刀斩断。他愣子一下,见文玉书开门要逃,大喝一声,一掌向文玉书背心击去,文玉书听见风声,猛的回头,大吼一声,断魂刀凌空劈下,窦常山见状,已躲闪不及,文玉书急于救人刀上贯满了力,噗的一声,活生生的将窦常山有中劈成了两片,鲜血雨花般喷洒,内脏流了一地。文玉书大叫一声,奔出屋去。
惊慌之际,却见马琪被一个男子压在身下,欲行**。又不仅愣住,脸儿顿时发烧。众人本在看马琪的热闹,忽见屋内奔出一个浑身血污的人,吓得只向后退。马琪却咧嘴一笑道:“事情已经办妥了?”一把推开压在身上的男子,站了起来。只见那男子双眼翻白,舌头吐出,早已死去多时。
文玉书诧异的望着马琪,马琪耸耸肩道:“若不如此,你到何时才能打发那家伙?”
文玉书看了一眼死尸,又想起窦常山的死状,心头一阵恶心,扭过头去狂呕。
马琪笑嘻嘻的对那些发呆的匪人道:“你们的大王已被他杀了,想报仇的就过来吧。”
众人面面相视,不知是真是假,无论如何,闯山也该杀。呼喊着潮水般的扑上来。马琪大叫:“不管我的事。”噌的窜近屋去,还将门也关死。文玉书做梦也想不到他竟是这种人。众人正要将文玉书剁成肉酱,屋内竟飞出一物,吧叽落在众人眼前,众人观看时,竟是半片窦常山的尸体,血肉狼藉。顿时哀嚎:“大王,你死的好惨哪!”一声还未哭完,屋内又飞出一物,看清是窦常山另一半尸体时,群匪气的眼睛都红了,望着文玉书,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