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晨对跑过来和的白长秋说:“带他们先离开,这里太乱,留他们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那语气腔调,霸道又强悍,让听话的人不得多想,就一致答应了。
白长秋临走也不忘酸一把:“梁兄,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漫赢得青楼,薄幸名存,你果然好造诣,青楼里的人都记着你呢!”
马向川:“一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罗可洛:“色鬼!”
我:“这种事儿啊,多了伤身,是真的。”
梁晨、、、、、、
当青楼里的人都散得差不多后,女子才施施然下楼来,慢慢走到梁晨面前,但也只是站在远远的地方与他对峙着。
“嘿呀,几百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不过啊,就是终于有东西让你分心了。”女子悠然说话的态度,若不是刚才的打斗,这场面恐怕像是在跟梁晨调情。
“你呢,几百年没见,老了不少呢。”梁晨哂笑。
女子皱着眉哼了一声,随手拨动了几下琵琶,铮铮几声啸然而出,声势猛烈,由不得人不躲,但梁晨只是挥了挥扇子,那强势的攻势便消散无影了。
“就凭你一个小小的蛇灵也敢来对我动手,真是不自量力。”几句轻巧的话,在此刻看起来傲然不羁的梁晨嘴里说出,充满了冷傲的不屑。
“我啊,只是想要你身体里的灵魂而已,要是不动手就可以得到,我倒是求不得呢。”
“哼!怕是如今十个你,我只扇扇这扇子,也都要魂飞魄散。”
“哈哈哈!你如今是可以,不过啊,我听说多了顾虑就少了灵力,我想你如今有这么多顾虑了,我也就等不了多长时间了。”
“笑话,莫非你以为,我会为这些人牵肠挂肚?我不过是利用他们罢了。”
“你或许不是,但是你身体里的另一个魂芽子,可就不知道是不是了,不必解释,到时我们自会见分晓。”
“好,我就留着你的小命给你看看,到底是他厉害,还是我更强。”不再说话,梁晨的脸上出现从未有过的狠戾和决绝,女子慢慢退着,消失在轻纱浮荡的楼道上。
晚上梁晨回来,还是那白衣白裳,并没有什么变化,连面上的表情都是平时那样不咸不淡的。
我们大家聚在一起问他战况如何,他默然举起茶杯抿了一口,道:“还能怎样,我逃走了啊。”
大家一齐叹了声气,都准备着收拾包袱跑路,白长秋却又问起跟我们一道回来的雅拉,问她为什么丢下我们跑了,明明她和他加在一起是有胜算的。
“都怪我太张扬了,都被她认出来了,这是违反了塔岗规定违背了岗主意愿的,责罚算是轻的了,置塔岗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的行为是罪不可恕的。”她那追悔莫及的样子真叫人揪心,看得出来并不是装的,大家都想着怎么安慰她,林川却死性不改的欠揍的问道:“你们塔岗法术那么厉害,真不懂你们是怕什么,缩头缩尾像乌龟。”
不知白长秋是抽了什么风,也跟着附和道:“林兄说得很有道理啊。“
雅拉顿时火冒三丈的走到白长秋面前,揪着他的冲天泡面卷说:“你还说!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会叫那女人发现吗?”
白长秋吃痛道:“是你自己要我上的!”
他说得似乎很在理,雅拉被问住,跺脚道:“那也是你技不如人才让我出手的!”
看来他二人是争不出什么结果了,我倒是有个疑问,“哥哥,那女子到底是谁?”这个称呼是到了塔岗才改的,一直觉得很别扭,因为梁晨这人,虽说面上始终很带着客气的冷清,并不是那么容易叫人亲近的,他骨子里似乎有种高贵冷傲的气质,身体里又似乎有着些桀骜不羁,只是很少显露而已。所以后来我都一直会叫错,梁晨,哥哥辨不清。
此话一出,大家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来,都等着他说话。他抬眼来看我,目光冷冷的,带着刮目相看的意味打量我,放下手中茶杯,道:“她认错人了。若不是这样,你们以为我能轻易逃出来么?再说,你们刚开始不也是把我当做什么修薄夏的么。”
他说的话始终滴水不漏,在场的人里,除了来罗可洛脸上闪现一丝悲痛,白长秋和雅拉早已跑了出去,其他人倒是很明了的样子,大家也就此散去,准备跑路。
在他们都走完之后,我立在门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这样的努力不是基于我对八卦的热衷,但这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凌厉,“梁晨,我倒觉得,那个女子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认错吧,连雅拉都能认出来的人,何况是你?我们是在一个三百多年前的人的梦境里,为什么,雅拉记忆里的人,会认得你?她那么厉害,杀你一个不多,为什么就放走你?那一定是你厉害到她不得不放你走,别跟我说什么林川设计的,只有罗可洛那样的傻子才会信,林川只是编了些谎话让我们身份改变了而已,他连自己都做不到变多厉害,何况是你?”
是的,我心中,终究出现了一丝对他的畏惧,他是如此陌生的一个人,安然藏在我们身边,看似温和无害,往往这种人到最后,最叫人惊惧。
“梁晨,你,到底是谁?”
他笑了几声,声音却冷得让我脊柱冰凉,他悠悠说道:“我以为,你看起来很蠢的,不应该想这么多才对,看来,是我低估你了,你倒是个冷眼看尽的人,不过你要是冷着一颗心,我不介意你听听我接下来讲什么。”
见我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又说起来,“我们到这个地方来,不过是各寻所需,罗可洛找修薄夏,马向川找罗可洛也找修薄夏,林川找财宝,你是为了马向川跟罗可洛,至于我,也不过是来找一样东西,这你不需要知道,我也不会伤害到你们。你要知道的是,罗可洛,是真的很需要修薄夏,你见过你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好姐妹手腕上的刀痕么?还有马向川,你发现他对你的改变了吧,他的愧疚让他也势必要找到修薄夏。你舍得将这个梦境破坏了吗?破坏了,咱们谁都不见得,会平安离开。”
我知道他是在叫我乖乖闭嘴,令我吃惊的是,这个人不显山不露水,却什么都了如指掌,他说话有条有理,头头是道,倒不像是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
但是话已经讲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怎么样,大家确实各取所需,况且他也保证不会害我们。一想到罗可洛跟马向川那绝望的神情,我总觉得很心疼,虽然怪过他们,但是这世上,恐怕没有别的人比他们对我更好更贴心了。
他们都是,我良琴,最重要的人,为了他们糊涂一时半会儿又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