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得问你了!”想用谎话骗过郁承修怕是没有可能,凌靖言干脆大大方方地认了,“若不是你害得我撞伤了脑袋,我就不会忘记许多事了。”
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过了半晌,郁承修才开口道,“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明日辰时,西直门,不要迟到。”丢下寥寥数字,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狗屎!”摇了摇拳头,凌靖言暗骂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家伙。
——
回到自己的居所,凌靖言第一个看到的是被自己落在宫外的易凡。
“是江丞相上朝的时候顺便送我进宫的。”易凡解释。
了然地点了点头,凌靖言拿起桌上的点心吃了两口,“回来的正好,明日要去剿匪,你随我一起。”
“剿什么?剿匪?”一旁的小顺子听见了,顿时整张脸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你去给我收拾几件衣服,对了,再塞两本书。”
“七殿下您真要去剿匪啊?”
匪?是他以为的那个匪?
“快去收拾行李!”
“真去啊!七殿下,您能不能也带我一块去?”两只眼睛都在发光,小顺子央求道。
他从小进宫,十多年了,都没出去过一次。
虽然剿匪听起来蛮危险的,但有七殿下在,应该没什么事。
“不行!你当本殿下是去游山玩水的?”
“那为什么易凡能去?”眼里的光芒熄灭了大半,小顺子不满地抗议,“七殿下,您不带着奴才,到时候谁来伺候您?”
“易凡武功高强,能保护我,你呢?”抬手就是一个毛栗子,凌靖言故意吓对方,“还有,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山匪最喜欢了,小心被他们绑回去剥了皮煮肉吃。”
“不去了,不去了,奴才就乖乖在宫里等您回来。”脑袋摇得比拨浪鼓还快,小顺子一副受惊的模样。
——
东升西落的太阳再次从地平线下钻了出来。
西直门外,郁承修领着两百名神机营的好手正候着凌靖言。
“山路行车不便,委屈七殿下骑马了。”说话的人是曾经败在凌靖言手下的李修,只见他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那骏马看起来精神又漂亮。
接过递到面前的缰绳,凌靖言动作利索地翻身上马。
“出发!”郁承修下令,神机营的将士们立刻列成两队跟在他的马后。
郁郁葱葱的山林,一眼望不到尽头。
鸟鸣声萦绕在耳畔,似是一曲自然之歌。
距离频出山匪的官道大概千米远的样子,郁承修选择在此处落脚。
对比正在忙活的一众将士,凌靖言就显得清闲许多。从小顺子给她准备的行礼中摸出一个苹果来吃,她找了棵枝叶繁茂的大树坐下休息。
“陛下让那位养尊处优的七皇子参与剿匪,不是成心拖我们后腿吗?”
“可不是嘛~不但要剿匪,还要伺候那位小主子。”
……
……
两名年轻的将士凑在一起小声地抱怨。
“拾个柴火还这么多废话!”李修碰巧路过,在听到他们的对话以后立刻黑了脸。
大步走向树阴下的凌靖言,他弯着腰抱拳道,“七殿下,帐篷已经搭好了,统领请您过去。”
偌大的帐篷中,
郁承修正研究着大桌上的地形图。
“易凡,你等会去附近打探一下,看看这里的地形是不是跟图上的一样。”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郁承修手上的这幅地形图已有年头,所以他必须让易凡去核实一下。
“属下这就去。”
“等等!”挑开门帘,凌靖言盯着易凡,“他的命令你为什么要听?又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谁了啊?”
“属下知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夹在中间的易凡感到窒息。
他就像跟绳子!
公子拉一下,七殿下拉一下,迟早要被拉死。
“去附近打探一下,回来把情况汇报给我。”凌靖言挥挥手,得到解脱的易凡立刻冲了出去。
“挺厉害啊!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易凡制服了。”郁承修的目光暂时离开了地形图。
“这就叫人格魅力,你是不会懂的。”
顺手将啃完的苹果核放在大桌上,凌靖言此举惹得郁承修嘴角一抽,“七殿下有时间吃东西,不妨想想如何剿匪?”
“这还用想!”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凌靖言条理清晰地说出自己的意见,“一,找到山匪的老巢,连锅端了。二,找不到山匪的老巢,把他们引出来,再连锅端了。”
“直接满山搜索,未免打草惊蛇。末将认为七殿下的第二个法子更可行。”旁听的李修提出自己的想法。
“山匪打劫没有规律可循,想把他们引出来可不简单。”郁承修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
“统领说得不错,哪怕守株待兔,我们这些人也太容易暴露了。”
少数人埋伏在官道,行迹是隐匿了。可一旦等来的山匪人数众多,怕是还没等到支援就已不敌。
反过来,目标又太大,有脑子的山匪根本不会出现。
李修纠结地想。
“钓过鱼吗?”气定神闲地勾起唇角,凌靖言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剿匪跟钓鱼有什么关系?
不明白对方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李修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钓过。”
“钓鱼需要饵,我们要做的就是制造这个饵。”摸了摸下巴,凌靖言接着说,“去邻近的小村庄打听一下,这群山匪有什么特点,他们的领头人又是个什么样的,总之把你能想到的都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