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兄弟的手中……最好的结局……”萧逸然喃喃的重复了遍,终于忍无可忍的爆发。一把扯过凌焰的身子压向自己,然后急速的后退,直到,两人重重的压向房间的墙壁。
狂烈的吻,随即的印上了对方的。是怒火,是放肆,是悲哀。萧逸然吻的猛烈,吻的激情。几日以来自己心中的复杂,不确定,全部的,狠狠的都压在了这一吻上。
“凌焰,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他是我的兄弟,是我的兄弟啊,你叫我亲手杀了他?你是不是人?该死的!钥匙在哪里?钥匙在哪里?”爆吼的同时,萧逸然双手也在对方身上搜索了起来。唐洛的双手是被铁链铐着的,萧逸然没有搜到钥匙,倒是搜到了凌焰的贴身武器,那把锋利的薄锐匕首!
深邃的双眸微微眯了眯,萧逸然拔出匕首砍向了唐洛手中的束缚。也不知道匕首是双眸做成的,但总算效果惊人,唐洛手中的铁链竟然被匕首硬生生的斩了断。
“唐洛。”扶住了唐洛下坠的身子,萧逸然一把将人背在了自己的后背上。
“你可以杀他,但是,除非连我一起杀。”淡淡的说完这一句,萧逸然没有多望凌焰一眼的,一步一步,背着唐洛走出了囚禁室。
一到门外,一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两人前面。“站住!”声线说不上冰冷,却是没有半点温度。
“我知道我的身手不可能超过你,所以,我不想跟你打。但这个人,我一定要带走,你想阻止,就直接杀了我。”萧逸然定定的望着黑色身影,淡漠的道。说完,仍旧是一步一步,缓慢的朝前走着。
黑色身影越过萧逸然望向了其背后,凌焰淡淡的朝着身影挥了挥手。黑色身影随即迅速的退了开。他不介意立马杀了萧逸然,在这个世界,他只听一个人的命令。席焰。其他人的生死,根本不能让他放在眼里。不过说实在的,自从这个牛郎出现后,他感觉,主上,似乎有些变了。是好是坏,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不论主上是否变了,住上依然是主上。是他活在这个世上听令的目标……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其实凌焰说的很对,能死在兄弟的手中,真的是最好的结局。”趴在萧逸然的后肩上,唐洛微微扯开了一抹笑意。
“别说废话了,我立刻带你去医院。”
“逸然,别任性,你知道,我不可能过的了今晚的。如果,真当我是兄弟,那就背着我。在这条街上走走,好吗?”
“唐洛!”萧逸然压抑的低喊了声。“你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人。”
“不是放弃,只是,我是真的很累了。”唐洛淡淡的反驳。
萧逸然垂下了眼睑,没有再说话。
“往前走走吧,你不是连个人也背不动吧?先练习好了背我,以后背你的太太,会省力很多哦!”唐洛笑着咳嗽了两声。
“唐洛。”
“问吧,把你想知道的,都问出来。”
萧逸然却是淡淡的将视线望向了不知名的远方。“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呵呵……我所知道的翼然,夜吧的顶梁红牌,绝对不是逃避现实的人哦!”
萧逸然无声的苦笑,是呀,他是真的在逃避。逃避……良久,深呼吸了一口气,萧逸然问了第一个问题。“凌焰为什么想除掉清狱?”
“约莫半个多月前,映刹的掌舵者温华俐找上了清狱,想将两派结合彻底铲去赤火。清狱的弟弟在几年前死在赤火之人冰雀的暗杀中,所以,清狱没有半刻犹豫的答应了。”
“原来温华俐早就知道了凌焰的真正背景。”萧逸然低了低头。
“也许那个老狐狸更早就知道了吧,但是,直到被逼的走投无路,所以,才不得已的想到了合作这一招。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凌焰在凌扬的目的是为了摧毁整个凌扬。温华俐毕竟是商场上的老狐狸,就算一开始没有察觉出来,时间长了,也不可能不知道的。”
“你为什么会去孤儿院?那个对你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一份犯罪证据。一张白纸。”
“一张白纸?”萧逸然愣了愣,想到了凌焰手中的那张白纸。
“是的,那张白纸透露了我的身份,杀凌焰母亲的,是我。”唐洛平静的陈述道。
“……为什么?”
“呵呵……我也不想。可是,那是父亲最后的希望。凌焰的母亲这一生,只爱过一个凌正华。我的父亲,这一生,只爱过凌焰的母亲。很复杂,很狗血吧?呵呵……所以,父亲临死前,告诉我,希望我能让凌焰的母亲去陪她。而我,答应了。”
“你父亲怎么能这样?”萧逸然瞪了瞪眼,因为爱那个人,所以要那个人跟着自己一起死?
“逸然,我并不怨自己的父亲。相反,我是真的很可怜他。那个男人,一生,都没能得到自己的所爱。那个女人留在这个世界也不过是因为她的女儿。可是,那个女人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大的权势,有多大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她的保护。所以,我完成了父亲的心愿。”
萧逸然闭了闭眼。“你办事,不应该这么不利落。那张纸,既然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对你不利的。为什么,不毁了呢?”
“因为,那张纸,是那个女人留给她的女儿,最后的东西。也许我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吧,居然,不忍心毁掉一个母亲留给女儿最后的东西。”唐洛自嘲了声。
“……那你怎么会去孤儿院找?”
“原先我不明白的,这两天才想通。是清狱设的局,他偷去了我的那张纸,我想他应该是先交给温华俐,最后,再让温华俐交到凌焰的手中。而清狱却是告诉我,那张纸被鬼灵精拿了去。”
“鬼灵精?”萧逸然握了握双拳。
“是啊,鬼灵精在一段时间前见过我,是唯一一个靠近过我身边的人。清狱说,她是凌焰的人。我去,本来只是想证实。可是那个丫头情绪很不稳定,一定要嚷嚷着找凌焰报仇,说她夺走了你。我不想把动静变大,所以……铸成了大错。”
“因为你在她身上,没有找到那张纸?”
“是的。”
再次深呼吸了口气,萧逸然闭了闭眼,又睁了开。
“逸然,我唯一亏欠的,就只有那个傻丫头了。不过也好,马上,我就可以找她去赔罪了……咳咳……咳咳……”
“唐洛。”
“逸然,帮我,照顾我妹妹,唐璜。帮我……别告诉她,她的大哥,是怎么死的。我不希望我唯一的妹妹心中充满仇恨。还有你……如果可以,逸然,爱一个人,真的比恨一个人要好太多。恨,真的太累,太累。至少,我就已经承受不了了……凌焰只是将计就计的找我这个凶手。其实,她也是个可怜人。以后……你会明白的。会……会……会的……”
送了最后的一口气,全部的精力泄了干。唐洛的双手也缓缓的从萧逸然的肩膀滑了下……
没有死拼命的呼唤,萧逸然也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因为知道,背上的人,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应。依然是一步一步的,缓缓的在大街上走着。无视于旁人投过来的诡异的视线。拒绝了好心人说要帮忙叫救护车的好意。萧逸然只是缓步的在街上走着,走着……
脑海里印着的,是八年前,他,唐洛,鬼灵精,在孤儿院的点点滴滴。有欢笑的,有耍赖的,玩的,闹的,吵架的,打架的,一起做贼的,一起挨骂的……点点滴滴,滴滴点点。
深夜,萧逸然出现在凌焰的房中,当然,也是他自己的房中。
凌焰并没有入睡。只是坐在了落地窗口边,视线望着的,是漆黑的窗外。房间里散着轻缓的音乐……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才不枉费我狼狈退出。再痛也不说苦,爱不用抱歉来弥补,至少我能成全你的追逐。请记得你要比我幸福,才值得我对自己残酷。我默默的倒数,最后才把你看清楚,看你眼里的我好模糊,慢慢被放逐,放心去追逐你的幸福,别管我愿不愿,孤不孤独,都别在乎……”
听见身后的动静,凌焰伸手将手机中的音乐关了闭。
“我想看一下你妈妈留给你的那张纸,可以吗?”深夜中,仿佛是害怕声音高了一点点都会破坏这房中的宁静,所以,萧逸然的声音放得很低。
凌焰将视线从窗外淡淡的移了回,却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
萧逸然也不催促,只是定定的站着,等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台上的凌焰终于动了动,手指伸进上衣的口袋里,掏出的,是那一张白纸。然后缓缓的放到了自己身边的窗台砖上。
萧逸然往前轻轻的走了两步,缓慢的拾起窗台上的白纸,打开……
“焰焰,对不起,妈妈选择了自杀这条路。但是,请你,别怪唐洛医生。这是妈妈的选择,妈妈,无悔。”
许久后,萧逸然闭了闭眼才轻声开口。“这就是你没有立刻杀了唐洛的原因,是吗?”
凌焰依旧的没有说话。那个女人,自己的母亲,这一辈子,是快乐的,也是不快乐的。快乐,是因为,她真的很爱自己的父亲。不快乐,是因为那个男人,母亲深爱的男人,已经死了。母亲活着,很累吧?可是,自己还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母亲不得不活着。因为,母亲答应过自己,会看着自己,结婚,生孩子。这是母亲最大的希望。所以,母亲是不会自杀的。
可是,唐洛出现了。唐洛与母亲的恩怨,她查过。也知道了。母亲的死,对母亲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可是,没有人,没有人能在伤害了自己最亲的人后,还能够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不管母亲是不是自愿,母亲死了,是事实。死在唐洛手中,是事实。所以,不论有怎样的原因,怎样无奈的过去,是上一代也好,这一代也罢。唐洛既然敢杀了自己的母亲,那么,就必须有陪葬的心里准备!她席焰,绝对不是可以让别人踩在头顶上的人!
“唐洛死了。”也不介意对方没有回答,或者该说,萧逸然根本就不在乎对方有没有回答自己,依然淡淡的陈述着结局。
凌焰缓缓的垂了垂眼睑,依然没有开口。唐洛会死,是注定的。那样的刑罚之后,他不可能撑得过今晚。不论,萧逸然有没有带走他,都是一样的。
深呼吸了口气,萧逸然涣然的扯了扯嘴角,一步一步,朝着窗边的人走了去。
直到走到对方的面前,才站了定。“凌扬会毁,三个月的期限即将到期。你说过,做了,就离开。今晚,我可以给你肯定的答复了。不做,对不起我自己。”说完,粗暴的拉起窗边之人雪白的手臂,大力的将对方推进了柔软的床铺。火热的双唇随即覆盖了上去。
凌焰只是毫不反抗的任由对方的吻着,只是,黑色的琉璃深处,闪着丝丝的复杂。旁人,看不清的复杂。
“如果是赤火的主人想反对,我相信,这个世界,不会有任何人能够近的了你的身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蛮横,变成了无言的温柔。萧逸然轻轻的扶着对方黑色如瀑的发丝,眼眸沉凝。
凌焰睨了对方一眼,淡淡的瞥开了视线。“不用了,你想做,就做吧。遵守约定就可以。”平静的语线除了平静再无其他。
萧逸然狠狠的眯起了眼,然后,魅惑到极致的扯开了炫艳的笑容。“好,如你所愿!”
夜,虽冷。却也异常炙人的可怕。
黑色的夜中,柔软的大床之上。被命运操纵的悲哀,两个人,在窗外丝丝的月光见证下,终于,结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