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五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琦突然就愿意去那无量山看那比武,但心中高兴,他为人仗义,喜好交友,那时见周琦沉稳,又是孤身一人出行,心里就觉得他是有本事的人,便有了招揽的心思。
周琦哪管他?现在他眼里就只有段誉,刚刚在马车上轮盘的异动让他知道似乎只要搭上这个位面的主题线就可以触动轮盘,心里想若是那进度条变成了百分百那是不是就可以离开了?一想到这心里就是火热火热的,眼睛看那段誉的眼神渐渐变得坚毅起来。
这把段誉吓坏了,他哪里知道周琦心中的小九九,就觉得周琦眼神很怪,让自己浑身不舒服,周围的人看了心里怪异,都似笑非笑的看着段誉,心里想的是莫非那小哥有龙阳之好看上了那段誉?不过这段誉看着儒雅白净倒真的有可能,眼神便越发诡异起来。
四周的眼神让段誉浑身发毛,慌里慌张就借口尿遁出了去。
这时他们已经是到了那无量剑湖宫。
众人路过那小屋见里面没有声响,以为里面没人,就直接上了山,周琦又怎么可能告诉他们里面躺着两具死尸?
到了山腰便是剑湖宫,出门相迎的竟然是无量剑东宗掌门左子穆,显然马五德也是有几分面子,这左子慕年约四十,青衫长须,步伐稳健目有流光,周琦心里就知道是一位内功高手,当下就低调的低头不说话。
虽然也不知斗得过斗不过这左子穆,但他来这剑湖宫纯粹是陪那段誉,不必与人相斗。
只见左子穆上前就是一拍马五德的肩膀笑道“老哥怎么这么慢,若是再迟个时辰,这比武大约就已经比完了”。
马五德就道“无量剑的盛事我如何能错过?我带着我那些门人是日夜兼程,虽然是迟了些,还好是赶到了,老哥莫要怪罪”左子穆尊他一声老哥,他岂能托大,便也如此回他。心里又觉得苦涩,当年年少时两人一起去练武,不曾想数年过去了,他依旧是只会耍几个把式,见习武无望他就去行商卖茶叶做个富家翁,而左子穆却已坐上掌门,在江湖上也闯出许威名。
虽然感觉身份不同,但仍旧是朋友,年少时的情分是抹不掉的,心里担心左子穆输了被赶出剑湖宫,便问“老哥今日可有把握?”
左子穆笑了笑,摸着胡须道“五年他们赢不了我东宗,五年后又怎么会赢的了?老哥莫担心,快进去坐”
马五德点头称是,忽然就想到了周琦与段誉,便又抱了个拳,对左子穆道“老哥,老弟求你一事,老弟路上遇见两位小兄弟,也想来看这比武,便给老弟一分薄面,让两个座椅给他们”
左子穆心里高兴,以为这无量剑派名声越发响亮,已有江湖人被吸引而来,心里高兴,面上却带着为难之色,但嘴里道“这个无妨,我俩从小一起习武长大,如何能如此生分?”便让弟子去多在大堂中放了两个椅子。
马五德不明所以,以为是左子穆给了自己面子,心里感激,也觉得脸上有光,便带了周琦和几个人进了大堂。
周琦心里焦急,段誉说是去寻茅厕,却到现在也没出现,不知出了什么意外,又想到段誉那逆天的运气,又微微放下了心。
只是刚进去,一眼就发现段誉坐在一个椅子和旁边的人谈笑风生,心里诡异,不知道这段誉是怎么混进来的,便走过去在段誉旁就坐下。
段誉正当磕着瓜子和邻座的人聊天,一抬头就看到了周琦,心里一哆嗦,瓜子连壳就进了肚,这一路上就觉得这周琦十分怪异,刚见面时是不冷不热不理他,后来却是热情如火,就差要和他拜把子做兄弟,那时他嘴里和周琦搭话,心里却越发沉重,觉得这周琦心怀不轨,(莫非当真是看上了我?)单单是这么一想便觉得恶心的不行,肚里沸腾,隐隐有干呕的迹象,又怕恶了这无量剑的人,就忍着,闭上眼假装养神不让周琦可以开口的机会。
周琦又如何不恶心?若不是为了离开这位面,他早就离开逍遥江湖,谁能知道遇到一个扫把星的苦?
见段誉闭目养神,周琦便暗暗观察四周前来观礼的人,心里对山下死掉的弟子有几分奇怪,那时他看电视剧,只知道那时候段誉掉下了悬崖拿了那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还遇见了两个妹子——还真的是段誉的妹妹,其他的?七八年前看的电视剧能记得这些已经是不错了。
不过这四周的人,大多都是些商人和一些武林人士,有无内功他却看不出来,那左子穆眼有流光,显然是修养多日,内功厚积体内而不发,才隐隐有内力泄出。
只是片刻,左子穆就带了一干弟子进了大堂,而后,却是一个道姑为首,带这一干弟子而来,显然是西宗的掌教,周琦奇怪怎么没那北宗,就问了旁边的马五德,马五德告诉他那北宗于四十年前获胜而入住剑湖宫,五年后败阵出宫,北宗掌门人一怒而率领门人迁往山西,此后即不再参预比剑,与东西两宗也不通音讯。
这时,左子穆先是谢了在场诸位人士远道而来前来做这见证人,然后就介绍那道姑,原来那道姑是左子穆师妹,姓辛,道号双清,最后也不啰嗦,便开始比剑。
这比剑并非是掌教与掌教比,而是门下弟子比,五场三胜。
只见双方都出一人,互相抱了抱拳便是打了招呼。
堂里众人也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周琦也饶有兴趣的看了看,就觉得这两人比来比去剑法耍的煞是好看,只是没有成那气机引出内力,终究是只是外练好手,心里觉得没趣,但还是仔细的看这两人的剑法。
他与人争斗就杀过那十几个马贼,那群马贼能有什么高手?那些有高手坐镇的都是那几百,几千人的大寨。
所以他心想要仔细的看别人的武功,日后若是起了冲突心里也有个数。
到了第三场,西宗的人面有忧色,他们已经输了两场,若是再输,后面的两场就不用比了,他们从那里来便回哪里去。
东宗派出的是一个中年汉子,而西宗派出的却是个青年。
周琦心中暗暗觉得好笑,这左子穆为人狡诈,那汉子年至中年仍旧是做一个弟子,显然是气机感应不到,这辈子就只能做个横练高手,现在定然是已把剑法要诀招式腿法练到了骨子了。又觉得那道姑为人迂腐,这少年天资再高,可到底年轻,又如何比的过那老油条一般的东宗弟子?
果然,只是七十余招,剑招越来越紧,兀自未分胜败。突然中年汉子一剑挥出,用力猛了,身子微微一幌,似欲摔跌。
然后就是“噗哧”的一声笑声。
周琦心道“坏了!”转头一看,那段誉手捂住嘴巴,显然是强忍着笑,可这笑声如何掩盖的住?众人神色古怪的看着段誉憋笑憋绿了的脸,互相小声的议论。
周琦一看那左子缪有些铁青的脸,心想这扫把星终于开始发威了,果然天龙里论作死这段誉当属第一。
便在这时,场中少年左手呼一掌拍出,击向那汉子后心,那汉子向前跨出一步避开,手中长剑蓦地圈转,喝一声:“着!”那少年左腿已然中剑,腿下一个踉跄,长剑在地下一撑,站直身子待欲再斗,那中年汉子已还剑入鞘,笑道:“褚师弟,承让、承让,伤得不厉害么?”那少年脸色苍白,咬着嘴唇道:“多谢龚师兄剑下留情。”
左子缪一见自家弟子赢了,便没有发作,笑着对那道姑说“师妹,这后面两局还要不要比?不过这剑湖宫东宗看来还要再住五年”
道姑脸色铁青,忍着怒气道“左师兄教的好徒儿,不过不知这五年左师兄对那“无量玉璧”专研的如何?”
左子缪脸色一变嘴里小声的道“师妹你好不懂事,本门的规矩你不懂么?”
众人奇怪,听的云里雾里,不知道那无量剑壁有何好专研的,顿时又议论起来。
道姑见众人议论,就知道自己失嘴,便“哼”了一声,坐了下去。
左子缪心里生气,突然就想到了那段誉,知道他是马五德带来的,马五德武功平常,他交好的朋友又能好到哪里去?本来觉得给了马老哥面子,可这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竟当左子穆的得意弟子佯出虚招诱敌之时,失笑讥讽。
就对在座的宾客道“辛师妹的弟子武艺高强,我东宗只是赢的侥幸,褚师侄年纪轻轻,居然练到了这般地步,前途当真不可限量,五年之后,只怕咱们东西宗得换换位了,呵呵,呵呵!”
周琦心里知道左子穆定然是要报复的,只是却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又觉得段誉不懂事,人家好好的正经比武,他非得不正经的笑,这是笑那无量剑的弟子呢还是笑无量剑的剑法?
左子穆先是眼光一转,就看向段誉,道“马五哥威震滇南,强将手下无弱兵,这位世兄刚刚似乎对劣徒虚招‘跌扑步’不以为然,想来是手段定是挺高的”
马五德脸上微微一红,便道“左老哥,我这三脚猫功夫你也知道,又如何教的了人,这段小哥是我路上遇见,并非是我手下”心里也恼怒这段誉不懂事故,也不帮他说话。
左子穆见不是马五德门下,心想,要是马五哥的门下,我到会留些面子,既然只是寻常宾客那可不能客气,在剑湖宫出口讥笑,这要是传了出去,我无量剑的颜面荡然无存。
便冷笑一声,问那段誉“哦?竟然不是马五哥门下,那你又是何人?师承何处?”
段誉微笑道“在下单名一誉字,从来没学过什么武艺。我看到别人摔交,不论他真摔还是假摔,忍不住总是要笑的。”
周琦在旁捂头,已经被段誉深深打击到了。
左子穆见段誉浑然不知自己错误,心中更气,便问“这有什么好笑?”
段誉拿起折扇轻轻的摇着,嘴里道“一个人站着坐着,没什么好笑,躺在床上,也不好笑,要是躺地下,哈哈,那就可笑得紧了。除非他是个三岁娃娃,那又作别论。”
这下左子穆当真就炸了,还好还有一丝冷静,知道自己是无量剑掌教不好出手,便对自己弟子道“光杰,刚才人家笑你呢,你下场请教请教吧”
马五德也急了,这段誉到底是自己带来的,若是出了什么事故,自己也脸面无光,看那大汉刚刚出手老练,心想那段誉定然是要吃亏,忙出口道“啊,左老哥,这段小哥白白净净显然是没练过武功的人,这要比武又如何使得?”
左子穆那能作罢,便也不给马五德面子,就不说话当作没听见。
龚光杰就上了场,叫到“上来比武罢,让我看看你有何本事”
段誉道:“很好,你练罢,我瞧着。”仍是坐在椅中,并不起身。龚光杰气的脸皮发青道“你究竟上不上来”
段誉轻挥折扇,摇了摇头,说道:“你师傅是你的师傅,你师傅可不是我的师傅。你师傅差得动你,你师傅可差不动我。你师傅叫你跟人家比剑,你已经跟人家比过了。你师傅叫我跟你比剑,我一来不会,二来怕输,三来怕痛,四来怕死,因此是不比的。我说不比,就是不比。”
周琦心想,这段誉不愧是花样作死大赛种子选手,手上没几分本事,这嘲讽技能倒是点满。暂且就看着。
这你师傅我师傅的绕口令让人发笑,四周的人怕左子穆生气,便都在偷笑。
左子穆如何不知道下面的人在偷笑?又不好发作,脸色铁青的示意自己弟子。
龚光杰也是气急,当下是扔了手中的剑,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这巴掌要是扇到了,脸上乌青倒是轻,甚至牙都要掉几颗,显然是不在打算给段誉面子。
段誉呆若木鸡,龚光杰以为他轻视自己,力道也不在收,眼看就要结结实实打到段誉脸上。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周琦终于出手了。
只是轻轻一抓,就把龚光杰的手臂抓了住。
龚光杰心中大骇,就觉得手似乎骨碎一般,大声的痛喊,手不断的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出。
“师傅!师傅!救我!”龚光杰不顾脸皮的大声呼喊。手臂实在是痛苦非常,知道再抓下去这手怕是要废了。
左子穆眼中精光一闪“血手人屠,老夫等你已有好几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