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廖昌叫出去的时候,我心里做好了最悲观的打算。也许我会被打的住院,用不了多久被逼的退学,但我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牟甜的一个吻救了我。
也许文斌认为自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好面子,看到牟甜用实际动作证明我们两个的关系,他竟然就那么放我们离开了。
不过临走的时候,我看到紫馨不屑的目光和文斌玩味的笑容,顿时心中清醒,明白这件事情,绝对不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我心中隐隐觉得,后面肯定会有更加麻烦的事情发生。
走出那个宿舍楼的时候,我浑身惊出了一身冷汗。直到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刚才在天台的时候,牟甜用爱给了我勇气,让我忘却了害怕,忘记了一切,甚至忘记了死。
“牟甜,谢谢你。”我忍不住朝着身边牟甜说了一句。
牟甜咬着牙,低声的说:“你拿什么来感谢我?”
我真想说我王二傻什么都没有,只能拿我这个人来回报你。但当我看到牟甜青春靓丽的容颜,我头上好像被猛的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过来。
突然间,我意识到了自己和牟甜的巨大差距。
这种差距像是天与地,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不可逾越的距离。
我是丑陋的癞蛤蟆,牟甜是美丽的天鹅,癞蛤蟆怎么可能吃得上天鹅肉?即使天鹅肉送到了嘴边,也是痴心妄想一场空。
“……”
我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牟甜却甜蜜的一笑,手指轻轻放在嘴巴上,低声的说:“我不需要你现在说出来,我们还小。”
在我们班级的宿舍楼前,我和牟甜分开了。望着牟甜的背影,我呆住了。
牟甜背影是那么的美,是那么的动人,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冲着她的背影我多想说我想拥有你,但心中苦涩的我却说不出口。
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宿舍中,魏四喜和曾森像是看稀有动物般看着我,过了好久才迸出了一句“你怎么活着回来了?”
我想说难道你们两个希望我躺着回来,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因为我满脑子都是自己和牟甜之间的差距。
浑浑噩噩躺在床上,渐渐的我睡着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被宿舍中乱哄哄的声音吵醒。
我还未睁开眼,就听到曾森大声讲昨晚我去天台毫发无伤回来的事情,虽然曾森不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丝毫不妨碍曾森添油加醋,几乎都快讲成了神话故事。
实际上我心中并不想阻止曾森。
因为这是个契机。
不管曾森讲的多么夸大其词,都是我在班里竖立威信收服人心的好机会。
上午很平静,坐在教室里的我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要有可怕的事情将要发生。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的不安了。
我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了几个人正在谈论着牟甜,仔细听了听,议论的不光光是牟甜,还有我。
也不知道是谁将昨晚天台上发生的事宣传了出去,包括牟甜用亲吻来证明我们之间的关系都没有落下。
然而他们议论的却不是什么好话。
有的说牟甜是个放荡的女孩,不然的话怎么会看上我。
还有的说我对牟甜下了一种药,才让牟甜对我死心塌地。
总之走到食堂短短的路程中,我听到了各种各样的议论声,却几乎都是说牟甜的不是。
到了食堂打了饭,要了一份免费的咸菜,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后我刚吃了两口,无意中发现许多人对我指指点点,时不时会有人交头接耳,似乎都在议论着我。
食堂中乱哄哄的,虽然我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但我明白一定是在说我和牟甜的事情。
也许是在诽谤牟甜的不是,也许是在谴责我用了下流的手段得到了牟甜的心。
渐渐的,我嘴里苦涩,咽不下我一次次吃很美味的饭菜。
当我吃完饭盒里的饭,食堂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
擦了擦嘴,我默默的站起身来。回到班里,我发现牟甜竟然不在班级里。
我问了牟甜同座的女生,原来牟甜被班主任叫去。最后这个女生吞吞吐吐的说了一句,说可能和学校里的传言有关系。
到了下午快放学的时候牟甜总算是回来了,看她情绪低落,两眼泛红,似乎刚刚哭过。
等牟甜坐在座位上,我传字条问牟甜怎么了。牟甜打开字条看了看,只背着我摇了摇头,没有转过身来看我,也没有回纸条。
班主任正在讲台上讲课,我也不方便直接走过去问牟甜,只能强忍内心中的煎熬等到了下课。
等教室里的人走了差不多后,我转过身望着正在收拾书本的牟甜。
牟甜似乎在刻意的等我,收拾动作很慢,有些心不在焉。
“你还好吗?”我有一肚子话想说,但到了嘴边,却只有这少的可怜的几个字。
牟甜抬起头,咬着牙,竟然冷冷的瞪了我一眼,说:“我们结束吧。”
我怀疑我自己听错了,真的,我不相信这样的话竟然是从牟甜的口中说出来。但牟甜像是生怕我听不到,咬着牙又重复了一边。
嗡!
我的脑子一下子炸了,嗡嗡作响。
懵了,傻了,大脑空空荡荡的,像是被剥夺去了灵魂,现在的我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只能眼睁睁看着牟甜离去的背影。
牟甜走了。
她走的很干脆,没有再和我说一句话。
教室里剩下的几个人指指点点,在低声的议论着。牟甜说我们结束的时候他们也听到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件事情会传遍整个学校。
或许,我会成为一个人人谈论的笑柄。
我不怕丢人。因为从小到大我受尽了别人的耻笑,我习惯了。
可我想不通,牟甜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和我结束。
天台上,牟甜为了我放弃了校花的自尊,献出了少女的初吻,以此来证明我和她的关系。这才过了半天时间,竟然就要和我结束?
难道是牟甜扛不住同学们议论的压力?还是班主任那人面兽心的畜生跟她说了什么?
回到宿舍中,用被子蒙着头,我还在想这个问题。
直到宿舍里的人陆续回来,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后我才明白事情的真相。
原来这里不仅有班主任老师的斥责,还有紫馨在搞鬼。
紫馨手下的小太妹在学校里宣传议论,恶意中伤我和牟甜,上午的时候传到了校领导的耳中,牟甜被叫过去听说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下午回来后牟甜就选择了和我结束。
猛然间,我想到了昨天离开天台时,紫馨不屑的目光和文斌玩味的笑容是什么意思,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要放过我,而是准备用卑鄙的手段,从精神上彻底摧毁我这个人。
我笑了。
从小到大我受到的打击还少吗,没有一次能真正的打击到我。
文斌,紫馨,你们太小看我了。
我觉得自己能站起来,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所以我从被窝里爬起来,想出去走走,然而,我一起来,宿舍里的人就都吓了一大跳,问我是不是有事。
我说没事。
魏四喜拦住我,说完我两眼通红,有发狂的征兆。
我咧嘴一笑,或许是笑容太难看了,把宿舍的一个个人吓得连话都不敢说。
离开宿舍楼后,我去了操场。现在的天色差不多黑了,操场上安静的有些吓人,我坐在花坛的边怔怔出神。
姐姐,你睡了吗?
我出神的喃喃自语。
不知道为何,我特别的想念姐姐,恨不得现在就回到她的身边。但我知道我不能,因为我的身上寄托着姐姐的希望。
姐姐渴望我成材,渴望我彻底的摘掉傻子的帽子。
我不能让她失望。
对!
啪!
突然,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
左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给了打了一剂强心针,我的头脑异常的清醒。
世界上的任何女人也没有姐姐的重要,为了她我什么都可以做,即使是放弃牟甜。
想着想着,我哭了。
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脑海中全都是牟甜。
牟甜好像是在我的脑子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任何的时候都不能将这个烙印磨灭。
姐姐,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的期望。
我准备再扇自己两巴掌,突然而来的手机短信声让我改变了主意。
是牟甜发来的短信。
短信的内容是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们还小,一切也许会改变。”
望着手机屏幕上的这条信息,我呆住了。
我明白牟甜的意思,她在告诉我,我们并不是真正结束了,或许还有缓和的余地。
想着想着我一下子火了。
什么意思,难道今天你都是在耍着我玩吗?
我心里憋屈的慌,真的,那一刻,如果有什么东西在我身边,我肯定会全部都破坏掉,发泄出自己毁灭一切的欲望。
可就在我准备把手机砸掉的时候,牟甜第二条信息来了。
第二条短信直接让我愤怒的心突然间平静了下来。
短信上写着:“为了爱,放手。”
为了爱,放手。
我默默的琢磨着这五个字的含义。
以前的我,对爱的了解,还停留在喜欢与不喜欢的概念上,现在我好像有点明白了,爱是让对方过得好,过得开心。
经历了昨天的天台惊魂,牟甜也许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我可能会被逼退学,为了我的学业,这才做出了令她和我都感觉到无比痛苦的决定。
牟甜,我也爱你,我也愿意放手。
我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我明白,放手只是暂时的,只要能摆平文斌和紫馨带来的麻烦,一切还会像过去一样。
想到这里,我目光坚定,心中燃起了以前我没有的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