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
芸香心下一动,深深的看了一眼梁朵儿。
三人同去,既可以是自己和她一同对付玉妃,也可能是他们两人一同对付自己。
朵儿的心思,何时变得这般重了?
“姐姐难道不信我?我与姐姐一见如故,怎么可能害姐姐呢?”
梁朵儿又一抹眼泪,情真意切的委屈着。
“那便依妹妹所说的吧。”芸香一笑,终于答应。
梁朵儿顿时一喜:“如此我便回去准备了。”
笑盈盈的转身离开,那轻快的背影,渐渐的拉长在地下,慢慢远去。
芸香微微勾唇,没有错过她眼里在自己最后点头的一刹那眼中的讥讽,虽是一闪而逝,可是还是被她看到了。
第二天一早梁朵儿便迫不及待的派人去将芸香请了过去。
芸香到的时候玉妃已经落座了,见芸香来到了倒是不似平时一般的热络,芸香也不在意,在屋内坐了下来。
“姐姐来的最晚,一会可得罚酒三杯!”梁朵儿说着嗔了一眼芸香,意有所指。
芸香呵呵一笑,“这自是应该。”
“妹妹最近气色好了不少,想必皇上对妹妹应该是极好的。”
玉妃轻笑道,话里有话。
诚然,能有本事爬上皇贵妃宝座的女人,又岂是没主意的软弱之辈?
芸香笑笑,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哪里比得上姐姐呢?姐姐也进宫这么些年了,倒是保养得极好,一点也不显老呢!”
对于玉妃话里的讽刺,芸香笑眯眯的便反击了回去,不露声色的高招。
“你……”
玉妃皱眉,似是没想到芸香竟然这样牙尖嘴利,一时间竟没了话,眸色一转,冷道,“哼!妹妹真是生了一张好嘴。”
“那也及不上姐姐万分之一。”
芸香回得自然,笑得仍旧灿烂。可越是这样的灿烂,便去刺痛了玉妃的眼!
“呵呵,两位姐姐,自家姐妹何必伤了和气。”梁朵儿左右看看,笑着打圆场。玉妃看她一眼,深吸一口气,笑意不达眼底:“你把人家当做姐姐,人家可未必把你当做妹妹吧。”
“姐姐这话何意?”
梁朵儿微微不悦道,“我与芸姐姐情同姐妹,玉妃姐姐又何必这样挑拨离间?”
她眉容紧锁,面色含怒,倒是看起来很有正义感。
芸香垂眸,将所有冷笑,凝在眼底。
“呵呵,朵儿妹妹恐怕还不知道你这位好姐姐正想着怎么害你的孩子吧!”
玉妃冷笑道,“你看她今日穿的衣物鞋子上面均染了合欢香,这香料平常人闻不出来,可是却是对胎儿却是致命的。”
合欢香,一种可以使人堕胎的药,比麝香的危害毫不在其下!
“什么?这是真的吗?”
梁朵儿震惊的看着芸香,一脸的不可置信,“我带你情如姐妹,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她脸色渐渐惨白,一脸痛苦的捂着肚子,“芸姐姐……你,你竟然要害我的孩子?!”
“朵儿妹妹,你没事吧。“玉妃也装作一脸担忧的忙去扶梁朵儿。
芸香静静的看着她们两人自说自演,心中冷笑,怪不得今日芯儿突然病倒了,换成另一个丫鬟来为自己换衣服,却原来是他们早就安排好了的。
正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太后一脸威严的站在门外,云逸承也随在身边。
“怎么?这是一家人合伙唱戏呢?”芸香冷笑,怪不得把她叫到这里来,原来是要陷害她。
眼睛看向一脸痛色的梁朵儿,心里重重一叹。
进了皇宫这个大染缸,再怎么纯白的小白兔,也绝不会是原来那只了。
“来人,快请太医。”
太后不动声色的看一眼芸香,沉声吩咐着,威严肃穆。
不多时便有宫女便带着一个中年太医急匆匆的进来了。
“大胆贱妇,竟然敢公然谋害皇嗣。”太后一脸怒气的看着芸香质问。
“太后可真愿望臣妾了,这谋害皇嗣罪名这么大,可不是臣妾能担得起的。而且事情尚未有定论又何来谋害一说,难道说玉妃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了?还是您一直就看我不顺眼,这才随便找了个借口要定臣妾的罪?”
芸香言词如锋般的冰冷,这样早有预谋的算计,她就不信太后当真是看不明白的!
她冷冷看了眼云逸承,他只黑着一张脸并未说话,她随即勾唇,毫不客气道:“太后若是想定我的罪,我想还是找些别的证据吧。”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她们既然想要处心积虑的谋害她,她又何必再委屈自己?
倒不如索性一并说清了!
“你!”
太后怒极反笑,“你既然要证据,那哀家就给你找来!来人,去未央宫搜!”
重重的音色落地生根,当即有太监应声去了。
云逸承眸光沉暗,眸色闪动,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皇上,娘娘小产了……”
中年太医检查完毕,出来回话,云逸承的眸光便更深了几分。
“什么原因造成的?”太后一脸关切的问道,与刚刚面对芸香时的态度是天壤之别。
芸香漫不经心的弯起唇角,这倒是变脸的祖宗!
太医:“回太后的话,娘娘的胎本就不稳,又因为早晨的时候应该是不小心撞到了腰肢,这才导致的小产。”
“难道不是因为芸昭仪的合欢花么?”玉妃显然有些出乎意料,太后的脸色也诡异的精彩起来。
太医闻言又看向淡淡的芸香,确定了一下,这才谨慎的开口道,“回贵妃娘娘,芸昭仪娘娘用的只是普通的香料,并不是合欢花。”
“怎么可能?”玉妃显然还是不能相信。
她明明亲手做的套,怎么可能……
“姐姐难道这么希望是我做的么?”
芸香抬眸,冷笑,今早她便发现衣服上的香料有异常,而那宫女也是一脸的惶恐,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出,因此才特意擦了极重的香料,目的,也便在此!
而这位太医她只是略施好处,便明显顺着自己的良心做事了。
这宫里,谁不知道她芸昭仪,才是皇上身边最红的人呢?
孰轻孰重,这个太医的脑子里,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什么?朵儿小产了?”
太后的脸色一片震惊,而这个震惊,是真正的不敢相信,没有半点的假装。
她的计划里,只是要朵儿假装小产加害芸香的,可现在出现的所有事情都和预想的不一样,尤其是朵儿真的小产,这让她情何以堪?老脸上,怎么会挂得住?!
顿时一双眼死死的瞪着芸香,“你,一定是你害的!”
这该死的贱人,自打她进宫以后,就没有好事!
“太后这话已经说过了,如果要定我得罪,还请太后拿出证据来。”芸香冷声道。
“大胆!把她给我拖下去关起来!”
太后青着脸色抖着一双手下令。
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她自己吧!
可是,再怎么后悔也晚了!
自己造下的孽,还得要自己来承受!
但是,在她承受之前,这个芸昭仪,无论如何都不能活!
“慢着!把芸昭仪送回未央宫。”
云逸承寒着脸色突然出声,所有的人顿时都愣了。
太后皱起了眉。
“皇上,这女人胆敢谋害皇嗣,其心歹毒,你怎么能……”
太后一脸的威严。如果这事,皇上真要插手的话,还真的难以收场!
那么,朵儿的孩子,也算是白掉了?
“太后,这件事朕自有定夺的。”
云逸承弯唇淡然道,随即又看向众人,音色不高,却带着极其凌厉的态势:“此事未查清之前,任何人胆敢乱嚼舌根,一律杖毙!另外,玉贵妃还是回自己的寝宫休息一下吧!没有朕的准许,不许随便出来!”
淡淡的狠戾扫过,一句话出口,便又再度禁了她的足。
玉妃一张脸惨白,似是不敢相信一般的看着云逸承。
一日夫妻百日恩,最是无情帝王家。
他就这样……不念一点旧情吗?
“皇上,既如此,那芸香就先告辞了。”
芸香安然的起身,姣好的脸上,挂着得体的淡笑离去,在路过玉妃身边的时候,她微微一顿脚步,以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的道:“姐姐,我们走着瞧。”
帝王心,本就难测。
她这一次赢了,不代表下一次也能赢。
回到未央宫,在夕洛芯儿的服侍下,芸香先是喝了杯茶压惊之后,这才觉得自己的心中一阵阴冷。
她知道梁朵儿胆子不小,可没想到,她的胆子居然敢大到这步田地!
竟然不惜以谋害皇嗣的罪名来拉她入套,难道她就从来没有想过事情败露这一说吗?
活生生的将自己肚子的孩子小产,梁朵儿这一次,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忽又想起今日云逸承的态度,芸香暗暗皱眉。
帝王心思本就难猜,今日他的表现明显是在偏帮着自己,或者,他真的已经觉察出了什么?
接下来,一连几日,云逸承都没有踏进过未央宫一步,而这几日芯儿带回来的消息也很平常,梁朵儿每日只在宫里调养身体,而玉妃那便更是风平浪静。
芸香听在耳里,心中也是泛起一阵不好的预感,往往暴风雨前的平静,都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毁天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