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驾薨,荣亲王蠢蠢欲动,是皇后父亲多方支援,这才稳住了局势,让皇上安稳登基,为着这层功劳,皇上只得将后位拱手相让,只是皇上对贵妃情重,不肯委屈她,当天就册了贵妃。
贵妃娘娘是太后一手教导出来的,如果贵妃真做了那种事,她倒不觉得奇怪,必竟是太后一手调教出来的人。
明善堂外,宫人肃立,明火通明的大殿,门窗洞开,却是寂静无声。
易恒执了玉盏过来,稳稳地将茶递到她手中。
贵妃接了杯子在手里捂着,她环望殿中,笑着道:“本宫听说你最近都睡在这里?公务忙,也不要不顾自己的身子。”
易恒在她身边坐下,她的腿顺势搭到他腿上,他一下下替她捏着,“杨州的事还没处理干净,眼瞅着年下就要到了,疫情还在全国蔓延,实不敢懈怠。”
她偎到他怀里,拿细嫩的小手来回搓着他精壮的胸膛,“你一个奴才,倒比主子还忙。”
他低垂着眼睑替,脸上不辨喜恶,慢慢的说:“奴才,才更要忠于主子的事。”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不着痕迹的按住她不安份的小手,虚握在掌心,沿着她牚心纹路细细描绘。
她被他撩拨起来,头依着他宽阔的肩头,“从前你在御马监,也只有江淮阴碍眼,如今他死了,本想着往后可以过过舒心日子,谁曾想还不如当初,自打你做了这掌印,想见你一面儿都不容易。”
夜里的寒气不断逼进,里头却燥得很。
他帽子底下的头发湿了一圈,人坐在那里,却是不动如山。
贵妃腻在他怀里,打量着他的神色,试探的道:“不如改明儿我回了皇上,让他给你换个清闲点的差事?”
易恒依旧是那个平稳的声儿,“娘娘这么说,可见没懂得臣的良苦用心,如今皇上不理朝,朝中大臣早有怨言,拥戴九贤王的呼声越来越高,若不是皇上明令他不许左右朝纲,贤王恐怕早就出手了,大阿哥年幼,万一将来出了差错,娘娘跟大阿哥的命还不是捏在人家手里,太后娘娘虽心疼孙子,可娘娘忘了,太后娘娘怎么做上了这位置?她自己掐死自己的女儿才扳倒了皇后。”
贵妃沉默下来,哀哀的道:“可是我等不及了。”
他安慰她,“眼下时局,牵一发而动全身,皇上近来多用丹石,想来也不过这一两年的事了。”
贵妃叹道:“两年那么长……”
贵妃扭头看他,他的侧脸在灯下散发着一丝冷峻的韵味,他这人,跟别的奴才不一样,永远地四平八稳,谦恭里透着强硬的气息,野心是显而易见的,但又叫人挑不出错来,本来嘛,人总有些私心,她一开始也有所图,图他这张动人的脸,图他身上独一无二的气韵,图他知冷知热的疼人。
如今细想,已经记不得当年初见他时的样子了,只是这些年日日在他身边,却觉得他越来越陌生了,有种抓摸不牢的感觉,这让她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