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赵挽青一早便起了,自己来到了郁北生的结界前。敲了两下门,里面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也是,结界那么大,房子离出入口又远,怎么能听见呢?
正当赵挽青在犹豫要不要推门进去时,门缓缓地打开了,郁北生走了出来。
赵挽青倒是瞥到了一眼郁北生结界中的样子,似乎和自己的很相像。不过她并没有在意,她现在一心只在如何帮四皇子夺得皇位上。
“随我来。”郁北生这次倒是挺上心的样子,让赵挽青有些意外。
跟着郁北生往走廊深处走,还有一些没被挂上名字的房间。郁北生打开了其中一扇标记方块符号的,赵挽青便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没想到门后便是一个藏书阁,密密麻麻的书籍整齐地堆叠排列在木头架子上。这藏书阁虽然不大,却也存了有上百本书籍。
赵挽青便环顾着,扫着木架上的书,边问:“你们怎么没告诉我斋中还有个如此的藏书阁啊?”
“你也没问啊。”郁北生说道。
赵挽青撅了撅嘴,却也无言以对。
郁北生一列一列地翻找着。
“喏,就是这本了。”他从架子上翻出来一本古旧的书,拍了拍上面的灰,翻到了其中一页,扫了扫,对着赵挽青说“你带回去看看,先把这上面的学了,只有一天时间。”
赵挽青接过书,看了几眼郁北生,便道:“知道了。”然后转身回到了结界中,开始研究起来了。
这本书是记载如何让人们看到不真实的景象的,上面的法术与障眼法同属一类。只不过障眼法是小物,而这是大景,似乎更为高深一些。
这用法术使人看错误星象的实例也有,五六十年前的王朝,便有星宿显示南宫将降变世之子,王朝要改姓了。那位怀孕的南宫妃子也是个不简单的人,不知从哪请来的高人,硬是施法使司天监看作这变世之子是降于西北宫。最后西北宫内怀孕妃子一律给赐死了,而那位南宫妃子,生下来孩子,凭借自己的不凡才智和勃勃野心,一路帮衬,最后这个孩子成了天下的霸主,灭了当初的王朝。而那南宫妃子,也过上了自己想要的呼风唤雨的生活。
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这都是一个成功的案例。
这种法术消耗很大,原理是营造一个巨大的天幕,遮盖住原来的自然之景,让天幕中的人们辨不清真实与虚幻。
法术层层递进,赵挽青拿出幽冥法杖,跟着书上记载的法术和步骤练习起来。还有那些需要准备的物品,郁北生说是他去准备了。
入夜,赵挽青学习了一天法术,连吃饭都给忘记了。终于满足地出了结界,准备去找郁北生。而郁北生,早已与凉城在大堂候着了。
“学会了?”郁北生看着赵挽青前来,便问道。
赵挽青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
郁北生与凉城相视一下,便都起了身,带着赵挽青去了另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是三角的标示,入了房间,才发现里面也是一个硕大的结界,与京都的景色倒是有些像,都可以以假乱真了。
“这里是大家练习法术的地方,可以随心所欲地变化景物,体验十分真实,我们称之为练习场。”凉城做起了介绍的工作,“既然你练完了,那我们便开始试试吧。”
赵挽青一是想到自己原来都在结界中练习法术,真是浪费了这里那么好的资源,有些懊悔。
这种天幕之术需要至少三个人才能够启动,凉城和郁北生站得相近,面前摆放着灵法所需的鸡鸭牛羊四物混血,以及天行石还有一些零碎的法物。
郁北生已经和凉城站在了树上所说的三角阵的两个顶点上,赵挽青走到了第三个顶点上,站定了。
三个人同时闭上眼念动口诀,四物之血一滴滴从容器中溅出,飞射到四面八方,然后归于天行石上。天行石上的光芒一点一丝地被注满。
那些冗长的口诀赵挽青记起来真是很吃力,而这法术过程中,口诀不能停短,三人几乎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赵挽青第一次进行这样难度的法术,也只能是硬着头皮上。
天行石被注满了,引出的光芒照射到四周,天际开始悄无声息地形成一层虚幻的天幕。
突然,赵挽青记错了一句口诀,卡壳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天幕炸裂,无数个碎片落了下来。
郁北生和凉城都迅速施法形成了保护罩,但这样迅猛的速度,来不及将赵挽青也保护起来。
赵挽青听着炸裂声,心中一紧,愣在了那。就在这时,幽冥之杖瞬间出现在了赵挽青头顶上,形成了一个保护层。尖锐的碎片砸到保护层上,又被弹开,最后落地。
在一阵混乱之后,一切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赵挽青心里无比内疚,她也万万没想到这个法术如此危险,容不得一点差错。同时她低下了头,感觉自己又要挨责备了。
郁北生出乎意料地没有责备赵挽青,只是温和地说:“回去再练练吧。”
不过凉城的神情倒是有些不悦,语气也没郁北生那么温和的了:“你想好了,明天晚上能不能做到。你也看到了,这法术容不得一丝差错。只要错了,便是满城性命攸关的事,只怕你到时候也承受不了。”说完,便甩袖走了。
这话是在说给赵挽青听,可也像是在说给郁北生听,听得郁北生心头一愣。在乎的人,满城的百姓,这一世他一定要守护好她。
赵挽青被凉城说了后,灰头土脸地回到了结界,独自翻开书,又开始马不停蹄地练习起来。她也明白,自己决定护一家人,而让全城百姓冒这样的生命危险,是自私的。可人,谁没有自私过呢?更何况是为了自己爱的人,自己的家人,这个险,必须冒。
郁北生的心情也如她一样复杂,两人在各自的结界里,做着自己的事,心却不曾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