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停一下。”徐瑞忽然开口道。
我点住暂停,他说再往回一点儿,大概有一秒的样子。我按徐瑞说的办完,他又让放大。这时我们注意到了老疯子衣着上的异样,褐色的外套领子里边露出一点领子残了的布。
叶迦恍然大悟的说:“牧承冤不是换衣服了,而是把那身破衣服穿在里边。”
“把监控录像取了,我们回警局。”徐瑞吩咐了句。
杜小虫去跟物业人员把监控带子要来放入袋子,我们就驾车离开了海棠花院。抵达警局之后,我们直接来到了办公室,现在比昨天唯一多的收获就是发现到动感侏儒的现身以及他和老疯子联手。
我有一种预感,这对老矮组合比小丑和Zero还难搞。
该查的三个方向已经查完,暂时没有头绪了,我们决定先待在警局想一想有没有遗漏的方向,这时我想起了杏花村那强壮大姐的弟弟田美男。
毕竟答应人家的事情,就得去办。
我跟徐瑞说了下,他点头同意。就这样,我拉着杜小虫坐在电脑前,打开系统,输入了田美男的名字,目前收押的确实就一个田美男,户籍也是杏花村,罪名是一样的,已能确定这就是田美凤的弟弟。
我和杜小虫浏览着案情,情况与田美凤说的大同小异,田美男自称在巷子看见警察抓小偷并倒地那一幕,但被诬陷为拿弹弓打倒了那位警察。至于谁打的,田美男则并没有看见,由于恰好他身上携带着弹弓和石子,说辞均变为空口白牙的狡辩。最难的是案发位置没有监控,当时也没有目击者。
“这袭警的行为就算不是田美男做的,我看怕是他翻不了了。”杜小虫摇头表示无奈。
“唉……”
我凝视着屏幕,叹息的说道:“杜姐,我们去监狱一趟吧,先看看这田美男这个人如何,有没有冤情咱们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好的。”杜小虫站起身道:“你先下楼,我回宿舍拿包。”
我点头拿着徐瑞的车钥匙来到下边,等了两分钟,她下来钻入副驾驶。我发动车子前往监狱,耗了一个小时零四十分钟,总算到了这集罪犯于一体的地方。
我们站在大门前,正准备喊时,就出来了一个中年警察及其两个下属,对方把门打开说道:“小许和小杜是吗?看下你的证件,之前你们组长跟我打招呼了。”
我们分别掏出证件,对方看完侧身说道:“请,这边已经安排完毕。”
我和杜小虫跟着中年警察来到了一个带有监控的房间,中间隔着玻璃墙,两侧均有话筒。我们坐下身不到两分钟,玻璃墙里侧的门打开,一个无精打采的男子被押到座位前坐下,他疑惑的看着这边陌生的一男一女,拿起话筒道:“你们是谁啊?”
相貌与田美凤有些相似,但长的确实挺俊。
我按下免提功能说:“警察。”
“哦?见我有什么事?”田美男满头雾水。
我淡淡的说道:“你的姐姐田美凤说你有冤,我答应她如果你有冤情就一定让你无罪释放并获得赔偿的。”
“冤情?我可没有冤,呵呵……”田美男的语气充满了不屑,显然不认为我们能帮到他。
我试探性的说:“现在你已经放弃了?”
“不然呢?每一次抱有希望最终却化为更多的绝望,与其如此,不如一直绝望着还好受一点儿。”田美男道出了心中的悲哀。
我看着玻璃墙那边百感交集的他,吩咐道:“把那天的情景说下我听听。”
“还用说吗?你们警方不是有记录?”田美男冷哼的说:“我再怎么说,还是一样被认为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想听你亲口说。”我稍作思考,补充的道:“你这种态度对得起杏花村的姐姐?她每天怎么过的你可知道?判了三年半,你这还没待上一小半,一辈子能有几个三年半呢?如果能早出去岂不是更好?”
“姐姐……”
田美男神色挣扎的点头道:“好,我说。”
接下来他把案发时的情景娓娓道来,回忆完毕,我点头说道:“现在我认为你的确是有冤屈的,不过想把你的嫌疑洗清,我们要找到证据,虽然不能保证一定能找到,但我们会尽力,希望你不要放弃,再升起希望一次,因为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就没人能救你了!”
“你……”田美男神色认真的正视着我说:“与别的警察不一样。”
“见到冤案自然要试着洗清,这是职责,其它警官也是如此,没什么不一样的。”我站起身与杜小虫转身离开了这房间。
之前那中年警察是监狱二把手,名为冯道远,想留我们吃饭,杜小虫眼睛一亮,她说想体验一把牢饭,我寻思了下,觉得这提议不错,毕竟还没吃过罪犯的食物如何。
“冯警官,你的好意我们接受了,但是想吃罪犯最低等的伙食。”杜小虫微笑着说。
“这……”
冯道远露出难色,他郁闷的说:“老徐对我还有恩,我却让你们在这儿吃牢饭会不会招待不周?况且现在已经过了饭点,中午剩下的都凉了。”
“放心,我家老大会支持的。”杜小虫静静的看着对方。
“好吧,我倒是挺欣赏你们的。”冯道远不再坚持,他当我们的面立刻安排狱警去拿了两份牢饭,但他要求不能用食堂的餐具,而是一次性的。
过了一会儿,预警提了两只饭盒和一袋馒头来了。
我和杜小虫坐在桌子前,等冯道远和狱警离开,把饭盒打开。我心脏一颤,青菜豆腐,油呢?好吧,汤上飘着两滴子油花。
我试着吃了口,淡的像白开水,敢情一点儿盐没放啊……不仅如此,青菜上还有块不知是没洗干净还是之后沾上的,我硬着头皮把它拨弄到一边。接着拿起了馒头,我咬的第一口就把牙咯了下,它硬的都能在打架时拿去当板砖用了。
还有咸菜,它是萝卜干,黑乎乎的小条子,不过咸的能把人齁死!
杜小虫不紧不慢的把馒头放入菜汤泡软,她一边吃一边说道:“所以说啊,千万别犯罪。监狱这种伙食就是告诉走错路的罪犯,如果这都能熬过来,出去了还有什么熬不过的。”
“嗯……”我学着她的样子开吃,终于把饭菜消灭个十之八九。
杜小虫倒是一点也没有浪费。
虽然这是我吃过最为难吃的一顿饭,但却是最有味道的。我们把饭盒和袋子仍掉,就来到了冯道远的办公室跟他道别。
我和杜小虫驾车返往警局,途径一家商店时,我刹车买了瓶汽水和面包,三下五除二的吃完,准备开车时,杜小虫冷哼的道:“阿津,难道你不打算给蝉儿买一份吗?”
我身子一震,连忙说道:“好的蝉儿。”她的话就像把拉回到卧底任务的时候,我推门下车买了瓶奶和比自己贵一倍的面包回来递给她,“蝉儿,一共十三块零五毛,请付款。”
杜小虫翻了个白眼,她拿出百元大钞放到我手上说:“不用找了,另外,活该你单身。”
“开玩笑的。”我把钱塞回她口袋,下巴垫在副驾驶的窗口,自己看着她吃东西也是种享受,过了一会儿,我忍不住说道:“蝉儿,真美。”
“咱别这样行不,听着有点儿恶心。”
杜小虫把最后一口咽下,她眸光嫌弃,脸上却笑着说道:“别浪费时间了,速度上来开车回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