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李元都抵达兖市之后就没有出站,等了十分钟,上了途径曲市的火车,花了半小时抵达曲市,接着过了半小时,于西关这边的一家小旅店办了登记入住,应该是坐公交来的。
我们调来了那家旅店的监控,又把警员拿来的案发位置路口影像拿来做对比,虽然衣服不一样,但发型是相同的,虽然路口的监控没有拍到正脸,但体形也一致,微胖。而其走路的姿势,也与案发位置留下的血色脚印所折射出的信息大同小异。
之所以有细小的诧异,这是正常的,毕竟杀完人时和平时的心态不同,未免会有些慌乱。
李元都的相貌,也与案发现场当时目击者的描述差不多。
不仅如此,我们还通过长市警方调查到李元都的父亲以前就是杀猪的,而作案凶器又是一把杀猪刀。
为了进一步的确定,我们又调来了李元都劫车逃离现场到大沂河之间沿途的路段监控,有一个路口的摄像头透过挡风玻璃拍到了驾车者的正脸,确实是李元都,这案子已经没有悬念了。
但现在凶手已跳河,去向未卜,该怎么抓,这得仔细的推敲。
我提议的道:“老大,你去跟曲市局头要一份大沂河里边李元都跳河位置的下流十公里以内的沿途所有情况吧,我们分析分析他可能上岸的地方。”
“十公里……这可是一万米,有点夸张了吧?”老黑诧异的说。
我摊手说道:“顺流而下不需要消耗太大的力气,如果抓到漂浮物,十公里都是少的。况且现在离夏天还有段时间,近期也没有降雨,大沂河的水流并不湍急,他会水的话,水性就算一般也淹不死的。”
“那就二十公里吧。”徐瑞点头拿起手机跟曲市局头转达了我的意思。
“……”我眼角抽搐个不停,他还真不含糊,直接翻了一倍。
过了半小时,曲市局头拿着一叠文件进来了,他往桌子上一放,“这是你们要的资料,要是人手不够,跟我说一声调人过来啊。”
“放心吧。”徐瑞笑呵呵的把对方送出了门。
我和杜小虫、徐瑞开始统计起来,发现曲市局头比老大更狠,直接把曲市范围到大沂河尽头的全拿来了,大沂河的尽头是在金口坝,进而汇流入了泗河。
之间共有七座桥,较近的有沂河桥、儒源桥、兴华桥。
除此之外,心理上来说,河流的拐点也是容易滋生上岸心思的,我们统计了下弯度明显的拐点,有二十七个,曲市范围有十六个。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李元都认为自己逃的够远不会被抓到时,随机性的上岸,这个没发分析,毕竟我们不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的。
经过详细的了解了下情况,我们仨删删减减,最终标记了三十九个位置,七座桥必查,二十七个拐点外加五个有无漂浮物体力可能耗光的位置。
徐瑞拿着这些标记的地方给了曲市局头,让他联系泗市警方和兖市警方一块分别查属于自己境内的标记地,每个地方派一小组警力即可,无非沿途看看案上有没有痕迹之类的,这工作并不算繁琐,反倒极为的简单。
接下来我们A7一块出去吃了个饭,有了上次吃过的亏,现在除非实在憋不住了,否则谁也不会单独上厕所的。
我们吃完往警局走着。
徐瑞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小虫,我回头看看再招一个妹子进组,不然你连去洗手间都没有陪你的。”
“好啊,拭目以待。”杜小虫无所谓的道。
“咱们不缺智囊了。”老黑大刺刺的说道:“一定要招一个战斗力强悍的,就像A0的阿丑那种。”
“那你和叶子不就瘪犊子了?”徐瑞笑问说:“像阿丑那种能虐你,也说不定能虐叶迦呐。”
叶迦撇嘴说道:“不能这么说,我和阿丑还没有打过,那天晚上我对完暴熊就因为案子出现新情况中断了。”
“一个大老爷们,想打一个女的还喘上了是不?”徐瑞打趣了句。
我们已经到了警局,躺回了宿舍等待消息。
过了几个小时,我手机响了,管媛媛的家属已抵达了曲市,正往警局这边来。徐瑞让我和杜小虫负责接待下,我就去洗了把脸,精神了之后与杜小虫来到办公室。隔了一会儿,王红英和她儿子管小田到了。
我和杜小虫把二者迎入警局,把案发情形一五一十的说明。
王红英当即哭倒在椅子下边成了泪人,管小田一边流泪一边搀扶母亲,这情景让我和杜小虫无法淡定,耐着心等了二十分钟,二者的情绪缓和一点了。
我询问道:“现在带你们去看尸体?”
王红英神色难堪的点头,她由管小田搀扶着,跟我们一块前往验尸房。杜小虫拿钥匙把门打开时,无头的管媛媛被放在正中间的尸床,身上盖着白布。
“媛媛……!”王红英哭着跑上前,上半身伏在尸体旁侧,腿部跪地,哭的比之前更加汹涌了,管小田站在尸床前,一边默默的流着泪水,一边手指颤抖着扯白布。
我和杜小虫站在验尸房门口看着,等了五分钟,准备提醒几句时,这时管小田的脸色一变,他愣愣的看着已经掀掉白布的尸身,下意识的说道:“这……这不是我姐!”
不是他姐?
我和杜小虫面面相觑,这不可能吧?!如果不是她姐,还能是谁?
我疑惑不已的道:“你凭借什么判断不是的?”
另一侧的王红英也停止了哭泣。
管小田极为确定的说:“我姐从来不会穿黑色的衣服和裤子。”
尸身上的衣物确实是黑色的。
王红英缓过劲来她站起身看着死者的衣物,“这真不像媛媛,记得以前我给她买过一件黑衣服,还挺漂亮的,她直接就和小伙伴换了件别的颜色的。”
这是我们之前完全没有想到的,凶手身份锁定了,死者身份却有了悬念!
我喉咙动了动,说道:“那个什么……管媛媛身上有没有其它的特征?”
王红英若有所思的道:“媛媛的屁股右半部分有块小红疤,她小时候不小心烫的。肚脐眼的下边还有一颗痣。”
我和杜小虫立刻来到尸床前,解开死者的衣物,发现右侧臀瓣并没有烫伤遗留的红疤,肚脐下方也极为的光滑。我没有问王红英有没有记错之类的傻缺问题,因为身为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孩子再不了解,那绝对不是亲生的。
这一刻,我们有点儿犯懵了,死者口袋有管媛媛的车票,还是被李元都杀死的,那她究竟会是谁呢?还有,真的管媛媛去了哪儿?为何手机关机,查不到任何的出行或者入住记录?
难道这位死者死之前,管媛媛早已被李元都害死了?
可死者口袋的出票日期就是今天的车票怎么解释……
随着死者身份的变化,诸多疑问涌现入我们脑海。我和杜小虫把王红英母子先带出了验尸房,让二者就近先找个宾馆住下,随时等通知。接着我们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查着案发时的影像,由于有树躺着,女子跑过去摔倒时脸就朝着地的,没有出现正脸。
但这并没有关系,管媛媛名下的入住记录在曲市和青市均有,我们分别让曲市警方和青市警方按时间到这两家宾馆调取监控影像了。
办完这些时,我们跑回了临时宿舍,准备跟徐瑞他们说下这个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