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还是在这陪着杜姐吧。”我心说徐蛤蟆你还真放心啊,我加入A7不到半年,杜小虫两次单独留下被犯罪份子们掳去了,前一次被暴君胸口插刀吊在了树上,第二次被凤求凰抓走得亏叶迦拼个重伤才救回来的,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让杜小虫落单了。
徐瑞思考了片刻,“好,我自己去会董先生,回来跟你们讲。”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辛家。
杜小虫一边整理着甄晞的骨头,一边问道:“许琛,你为什么不跟老大去啊?”
“京南这边气候和青市不一样,我不大适应,所以就不乱跑了。”我象征性的揉下鼻子,表示水土不服已经堵塞了。
杜小虫微微一笑,道:“那行,你帮我撑着袋子。”
我一只手把地上的袋子扩开拿着,她每检查完一根骨头,就记下相应的名称并小心翼翼的递到我手上,我也一样小心翼翼的码放骨头,毕竟这都是老黑的牵挂啊。
过了能有一刻钟,响起了一阵敲门的声音。
我轻轻放下袋子,走到门前透过没有关上的猫眼洞观察,外边站了五名警察,带头的就是之前在六合分局见过的老常。
我打开门。
“久等了。”
老常和我们打了个招呼,他先看了眼餐桌上坐着的辛立川和辛格,又把视线移到地上的骨头和袋子以及工具。老常来之前在电话里就和徐瑞问了个大概情况,所以他和我们讨论了一会儿,就对辛立川说道:“这女子的尸骨本就是尸贩子盗窃而来的,鉴于你们买来时并不知情,以为是对方亲属的,所以这一块来说不构成犯罪。但是尸骨一直被你私藏在家,又用研磨片将大部分肋骨磨为粉末,涉嫌私藏并以物理毁损的方式侮辱尸体。”
“这个……我能判多久啊?”辛立川心惊胆战的问道。
老常淡淡的说道:“正常来说,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管制吧。”
“还好……还好。”辛立川拍动胸口,表示自己非常庆幸。
“但是!”老常话锋一转,说道:“这尸骨主人生前的身份非同寻常,之前那位肤色较黑的警官如果铁了心要追究你责任,死刑倒不会,我觉得至少也会是无期。所以具体怎么样,还得看他的意思。”
“啊?”辛立川震惊不已的道:“身份非同寻常?那姑娘怎么不寻常了……”
“这个你就没有必要知道了。”老常懒得解释。
这是我们商量的结果,打算等到时候让老黑来决定如何。与其说甄晞的身份非同寻常,不如说是因为老黑。甄晞出事之前就与老黑打了结婚证,准备07年底结婚的,所以系统里甄晞已是老黑的合法妻子了,也就是家属。
而供职于第九局,经常颠沛流离、出生入死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十几天清闲就不错了。我们在外边跑的相对来说情况还不错,像研发人员和情报员们才是真正悲催的,由于很多东西或者事物要保密,必须签署保密协议并严格执行。
这样一来,平时就很难能与家属见一次,就算见到了也时刻被监控着,你能想像到睡觉时都有一个摄像头对着自己的感觉吗?完全没有隐私权了……一样事物的保密期失效时,往往还有几个在保密期内的事物压着他们,所以有的职员干脆把家属接到第九局总部生活,想住进来并不容易,进行一层层的审核,之后还不能与外界有联系。
所以我们第九局的成员享有一些特权,这是以前几任的局头为了让第九局的成员们安心效力而跟华夏大咖们争取到的,比如同样的事情发生在第九局的成员或者家属身上,就会被特殊对待,另一方会重判重罚,除非成员本人放弃加大对方的刑责。
辛格哭着为自己父亲求情,说都是因为他,父亲才会犯法的。
我们也没办法,且不说老黑的身份,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总不能因为照顾一个人就伤害了另一个人吧?况且我们主观上还是倾向于老黑的,即使对辛家也有点儿同情。
过了两个小时,徐瑞回来了,进门第一句就道:“董先生确实有本事,是懂玄学的。”没有等我们询问,他第二句把我们搞愣住了,“我准备离开时,董先生就死了。”
我怀疑老大是不是对那位董先生下黑手了?
“老常,你在客厅看着这些骨头和辛家父子。”徐瑞交待完,他把我和杜小虫拉入了一个房间,讲着他此行的经历。
我莫名其妙的说道:“老大,究竟怎么回事啊?”
杜小虫也颇为好奇的说:“玄学真的有吗?”
徐瑞花了半个小时,缓缓的讲述完毕。
我和杜小虫了然了。
这董先生的玄学,并非民间传着神乎其神的那种道术仙法之类的,准确的说,他把自己摸索的心理学与华夏特色相结合了,而这董先生祖上九代行医,故而医术了得,平时也好搜集民间的偏方,他凭着早先游荡了十几年的阅历,识人观色这一块也有着自己的那一套。
因此,华夏特色的心理学、医学以及敏锐观察力,成为了董先生的杀手锏,使得每一个来访者都受到了益处,均奉之为神明。不过董先生又比较低调,每次为来访者解决完问题都会叮嘱对方不要刻意的传扬,如果身边出现需要的人再说他的事。
就拿董先生给辛立川儿子的治病方法来说,辛格的骨头怪病,与他祖上的行医记录本上的两例相同,祖上都是用埋在棺材里两年以上的骨头,加以研磨和泡水解决的,其中产生的物质又符合医理,而拿到尸骨第一件事用沸水煮和暴晒,是为了消毒杀菌等等。
之所以说用女子的尸骨,生前如果漂亮就会效果翻倍,这起到了定心丸的作用,因为没怎么读过书的人,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往往对于这种有模有样的事情比较信服,正所谓信则有,不信则无。
再说说辛立川买到女子尸骨之后开始噩梦连连,搬到对面的七号楼这事,也是一种心理作用。之前辛立川就被董先生近乎膜拜了,所以对方给的建议,辛立川兴高采烈的执行,搬到七号楼,加上采光又比六号楼家里的好,人也舒服了,心里自然不会再胡思乱想。
徐瑞说这就是原汁原味的祝由术,看着挺像扯犊子的,实际上却隐蔽的利用医学和心理学化解体病与心病。
“这董先生为啥在你离开之前死了啊?”我纳闷的说道。
杜小虫眨了眨眼睛,她引诱的说:“老大,你放心,如果是你干的,我不会对被人说的。”
“他娘的,我真无辜啊。”徐瑞摸着大号鼻子,解释说:“董先生三十年前就已经得了癌症。”
我诧异道:“三十年前?癌症还能撑三十年?”
“是啊。”
徐瑞点了点头,说道:“他游荡回来就住在了环境极好的北河那边,收取来访者的五十块钱纯粹为了生活费。每天吃的看似简单却又蕴含复杂的学问,经常在岸边钓鱼,住在木屋,应该也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的身体,当然是往好的方向影响。不过今年京南冬天有点冷,董先生觉得命数如此,就不想换暖和的地方了,近一个月来身体每况愈下,还好我今天去的及时,我们不疾不徐的说了近一个小时,他眼睛一闭就死了。”
“这董先生也算是一个人生赢家了。”杜小虫若有所思的问道:“老大,他有没有遗留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