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留在这里就是为了请契约仙,”贞子叹息着说,“契约仙回答了她的问题,但是她却回答不了契约仙的问题,所以,她输了!”
“我说过,那个男人根本不值得她这样做!但也许,我本不应该告诉她这个方法的。”贞子难过地说。
“她的死,应该与外人无关。”高冰剑也说,“门是被椅子顶死了的,如果有人进来杀了她,不可能还可以把门恢复原状。”
“我不相信!”史丹却摇头说,“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些妖魔鬼怪,如果真的有的话,打仗就不用那么多军队了,派个鬼魂就把对方元首给干掉了。一定是有人藏在暗处,用我们不知道的方式把这两个人给杀了!”
“唐可!”我看着唐可说,“你的大队人马呢?还有什么特警队、飞虎队赶快都叫出来啊!”
“我是警察!”唐可苦笑着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我这次却是私自行动,局里根本就不知道的。”
“不会吧?”我就像是头上挨了一记闷棍,立刻就晕了,“那你的手枪、手铐、警棍这些东西都没带吗?”
“为了防止被搜身,这些东西我都没带,不过我也留了一条后路,”唐可脱下鞋子,在空心的鞋根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对讲机,“这个通话距离是二十公里,我可以用它来联系总部。”
唐可拔出天线,呼叫了几声,但是对话机里没有一点反应。“怎么会一点讯号都没有?”他皱着眉头说。
“是这幢房子,”贞子喃喃地说,“它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
“会不会是雾的原因呢?”我说,浓雾的天气是会影响无线电的通讯距离的。
“我看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山庄确实有古怪!”高冰剑的情绪也无法保持平静了。
“你看它有灵堂,有停尸间,有那么多死人的照片,还有刚才那个镜子房间,我看就像是给死人化妆的化妆间,还有那个大水槽,分明是用来洗死尸的,如果再加上个焚尸炉,这里就是一个配套齐全的火葬场了!”
“我才不管这是什么地方,我要离开这里!”史丹咬着牙说。
“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谁都不可以离开这里!”唐可立场强硬地说。
“凭什么?”史丹冷笑着说,“你一会儿说自己是画师,一会儿又说自己是警察,我凭什么相信你?现在已经不明不白地死了两个人了,既然你搬不到救兵来,我是不会在这里坐以待毙的。”
“对对对,不能再留在这鬼屋子里了!”周子弱立刻就表示赞同,其他人都流露出了犹豫不决的神情。
贞子却摇摇头,灰心地说:“没用的,我们全部都看到了那些棺材,除非有人能够找到破解十棺藏灵阵的方法,否则一个都别想跑掉!”
“别说这些屁话了!”史丹愤怒地说,“我是不会相信的!”
“你硬要说是有人谋杀他们,那你告诉我他是怎样才可以做到这样的效果?”贞子大声地说,连她也变得情绪激动起来了。
史丹立刻就没话说了,谁能够用正常角度去解释老焉和乌丽的死因?
“别吵了!”我站出来中止他们的纷争,“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必须马上决定应该怎样做!”
“这幢房子里有不可预知的危险,现在首先考虑的应该怎样保障大家的安全,而不是破案!”我对唐可说。
唐可想了一下点头说:“我同意!但是有两点必须大家遵守的:第一是,外面草深林密,山路崎岖,大家必须要互相守望相助;第二,我们还不能排除老焉他们是他杀的可能性,在场的八个人都有配合警方调查的义务。大家下山后第一件事就是一起去报警,有谁半途逃离的,他就有杀人的嫌疑。”
这样一说大家都同意了,无论如何还是离开这间诡异的山庄再说。
“大家注意一下,”高冰剑提醒说说,“外面可能有风,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蜡烛。不然都没有灯光,下山就麻烦了。”
大家排成一队走到山庄的门口,唐可伸手去开门的时候,我都有点担心,生怕会出现恐怖片里那种门打不开的状况。但幸运的是门一拧就轻松打开了。
门打开了,外面并没有风,但是厚厚的浓雾就像一堵墙挡在我们前面。
“好大的雾!”我惊叫着说,这雾比刚来的时候浓密了几倍都不止。靠蜡烛那点蒙眬的光线,可视范围连两米都不到,怎么分得清方向。
“不怕!跟我来!”史丹笃定地说,“别忘了我的专业是什么,只要走过一次的路,我闭着眼睛都能够找到方向。”
史丹带领着我们在浓雾中踽踽而行,每一步都像是踏入一个神秘不可知的空间一样。我回头去看薛柔,却发现她也在看着我,眼中尽是迷惑慌乱。
这一刹那,我很想伸手去握着她,但是唐可却比我更快一步牵住了薛柔的手。我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咬咬牙,不让自己的情绪被这种感觉影响了。
但是薛柔的左手牵着唐可,右手却向我伸了过来,不由分说地把我的手牵住了。
“三个人连在一起,就不怕跟丢了!”
一阵温暖柔软的感觉从我的手心直冲到大脑,让我感到一阵晕眩。我连忙对自己说:只是求生互助罢了,别胡思乱想!
才走了十几米远,史丹却突然停了下来,低声说:“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我连忙问。
“桥不见了!”史丹的声音就像雪山上的寒风一样冷。他蹲了下来,在蒙眬的烛光映照下,可以看到前面是一段断崖。
十五、死亡的真相
“怎么会不见呢?”周子弱焦急地问,“你没有记错方向啊?”
“他没记错!”唐可指着地上的痕迹说,“桥是曾经在这里的,但它可能是被人拆掉了!”
“我说过我们走不掉的。”贞子的话就像是一把无情的利刀,把所有人的希望都斩断了。
“不可能走不掉!”史丹焦燥地挥着手说,“这里一定还有别的出路。”
“这里是在山上,也许四处都是悬崖,这浓雾伸手不见五指的,怎样找?”周子弱颓然地说。
“你们当然不可以,”史丹自负地笑了一声,“但我就不一样了,我自己可以找出一条活路来,你们最好不要跟着来!”
“等一下!”唐可喝止他说,“你想单独行动吗?”
“我没有义务照顾你们!”史丹说完就钻进了浓雾之中,眨眼间就不见了身影。
“他这是去送死!”我又急又气地说,人越多我们的生存机率才会越大,史丹的离去无疑会让我们力量又削弱了一分。但他是那样自负又自私的人,我们也拿他没办法。
“我们还是先回屋里去吧!”高冰剑说,“这里有风,如果把蜡烛吹灭了我们就更危险了。”
我们只好慢慢地折返到山庄门前,看着山庄那黑沉沉的身影,大家都有一种被打败了的感觉,难道真的像贞子说的那样,我们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
“我们就待在大厅里吧!”唐可说,“这里空间大,什么都一目了然,如果山庄里真的潜伏着神秘杀手,在这里他是最难向我们下手的。”
大家找了个靠墙的地方坐下来,薛柔忽然说:“你们什么时候才可以放开我的手啊?你们的手心好多汗!”
我和唐可都是“啊”的一声连忙松开手,两人都是面红耳赤得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卜”的一声闷响,像是重物坠入深谷的声音。
“史丹!”高冰剑失声说,大家都心中一沉,猜想史丹肯定是出事了。
过了几秒钟,竟然又传来“卜”的一声,又过了几秒,又传来一声。这下子大家都糊涂了,如果是史丹掉下去应该只有一声才对,那后面的两声是怎么回事?
唐可说:“我出去看看!”
我连忙喝止他说:“谁都不要去!如果真的掉下去了,谁去看都没用,也许有人正希望你出去。”
“我是警察,我不能不管!”唐可坚持说。
“不要去!”薛柔也拉着唐可的衣角央求说,唐可看了薛柔一眼,竟不再坚持。
就在这时候大门突然打开,有一个人影站在门口。
“史丹!”周子弱怪叫一声,吓得连忙把脸蒙上。所有人都紧盯着他,想看清楚他是人还是鬼。
史丹皱皱眉走了进来,也不理睬我们,径直就走到那幅黑色的幔帐下,用力几下就把整幅幔帐扯了下来。
“史丹,你在干什么?”唐可高声喝问,虽然史丹的行为有点怪,但是从他灵敏的动作来看,他分明是个大活人。
“我已经探测过了,四面都是悬崖,”史丹回答说,“但我试了几次,下面不算太深,大概就三十来米,而且是实地。”原来刚才的重物坠地声是他拿石头来测试深浅的。
“他想用布幔做成绳索爬下去。”高冰剑看到史丹把布撕成一条条的,也马上想明白了。
“这么高,怎么爬得下去?”胡蝶为难地说,三十米的高度对于史丹来说也许是如履平地,但是对于胡蝶这样的弱质女子来说,无疑是难比登天。
“那是你们的事,我只管自己逃生。”史丹头都不抬地说。
“这个方法可行!”我想了一下后说,“如果绳子够长的话,我们可以绑在你们的腰上,再一个个吊下去。来吧,大家一起来帮忙,把那边的窗帘也全部拆下来。”
于是大家一起动手,用不了多久,一条救命的长绳就编织出来了,估计一下长度应该有四十米左右。
“但这条长绳够牢固吗?”周子弱不放心地问。
史丹仔细地检查了长绳的每一段,然后说:“没问题。”
大家再次来到悬崖边缘,史丹把绳头系在一个事先找好的树桩上,然后说:“我先下去探路!”
这一点是谁都不会反对的,史丹把蜡烛衔在嘴里,然后一步一步地爬下去。爬了两米之后,他却单手抓着绳子停了下来。
他用另一只手取下口中的蜡烛,笑着对我们说:“对不起!有件事情我没有跟你们说实话,这条绳子其实不是那么牢固。我不能保证它能够支撑几个人下去,但既然这是我想出来的办法,我就应该有优先逃生权,祝你们好运吧!”
说完他又把蜡烛衔回到嘴里,飞快地向下爬。
“你怎么可以这样?”周子弱惊愕地大叫起来,绳子是大家一起合力编的,但是现在史丹竟然又像上次一样抛弃了大家独自逃生。
“把他拉回来!”我连忙伸手去拉绳子,史丹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熟悉攀岩的人,大家想从悬崖逃生少不了他的指导,所以我不能就这样让他跑掉。
就在这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了“当”的一下钟声,我的心一紧,但是手中绷紧的绳子却猛地一松,我收势不及整个人往后摔了个人仰马翻。只听到下面传来“啊”的一声惨叫,大家连忙探头下去看,史丹口中那点微弱的烛光早已消失了。
大家一起两三下把那条绳子拉了上来,却发现绳子中间已经断了,断口就像是刀割一般整齐。
“我说过,我们逃不掉的!”贞子绝望地说。
“闭上你的臭嘴,我们一定逃得掉的!”高冰剑突然咆哮起来,目睹着自己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连最冷静的他居然都无法保持镇静了。
“冷静点!”唐可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们回去再想办法!”
回到大厅后,大家都沉默了,寂静的空气就像是一股无形的压力似的,压得大家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过了好久,周子弱终于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他不是自己掉下去的。”
“你说什么?”胡蝶奇怪地问。
“一定是鬼!”周子弱浑身颤抖着说,“是鬼把绳子割断的,那些在雪山里死去的冤灵找他来报仇了。”
每个人心中都仿佛被注入了雪山的寒流一般,冰凉透了。这么说来,十棺藏灵的诅咒是真的了!如果是有神秘杀手在杀人,我们齐心协力,相信还可以对抗,但是谁能够对抗那无形的索命幽魂?
“那个钟有问题!”高冰剑突然说,“大家有没有发现,钟声每响一次,就会死一个人!”
这样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在十二点后钟声响了三次。史丹掉下去的时候,一点半的钟声刚刚响起,而我们发现老焉的尸体时,正是一点钟敲响之后。高冰剑检查乌丽尸体的时候,尸体已经发凉,说明乌丽死的时间应该是在十二点半。
确实是,每、响、一、下、钟、声、就、会、死、一、个、人!
“我要把这个见鬼的钟砸掉!”高冰剑突然跳了起来,快步冲进会议室,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一张椅子。
“不要动那个钟!”贞子高叫着说,但她说得太晚了,高冰剑已经抡起椅子狠狠地砸了下去。
“咣”的一声,座钟上的玻璃全部碎了,“嘭”的第二下,座钟的木框都碎了,里面的齿轮弹簧发出了“铮铮”的连串怪声,“哗”的第三下,整个座钟都化成碎片,各种零件、齿轮飞得到处都是。
高冰剑却突然丢掉椅子,手捂着胸口,身体慢慢地仰后,然后“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高冰剑!”我惊叫一声,大家也同时看到了,在高冰剑的心脏部位插着一根长长的尖刺,鲜血已经把他的胸口全部染红了。
大家都慌忙扑了过去,高冰剑的手颤抖地举起来,那手指分明是指着周子弱,他的喉咙“咯咯”作响,好像想说什么,但是却只是吐出一口血来,然后头往后一仰,再也不动了。
唐可把手指放到高冰剑的鼻孔边探了一下,然后颓然地说:“他死了!”那根尖刺肯定是不偏不倚地刺穿了他的心脏,高冰剑肯定做梦也想不到,擅长心脏手术的他竟然会死于心脏受伤。
“他不应该破坏那个钟的!”贞子挥舞着双手,气急败坏地说,“钟每响一次就死人,是这个诅咒的规则,一旦把钟破坏,规律就打破了。死亡随时都有可能降临到每一个人头上,他自己的死就是一个例子!”
“他为什么要指着我,他为什么指着我?”周子弱喃喃自语地说,这时候每一个人的情绪都快要崩溃了。
“你不是会魔法的吗?”周子弱突然揪住贞子的衣襟说,“那你快施魔法啊,快破掉这个该死的诅咒!”
“我绝对不可以用魔法的!”贞子用力地摇着头说,“因为我已经和魔鬼签订了契约,所以即使我用最神圣光明的白魔法,召唤来的仍然会是恶魔!”
“你不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呢?”周子弱不甘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