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离开吗?”
见冕炀沉默不语,梵雪又追问了一句。她不敢贸然离开,因为她不知道出山的路。冕炀同意后,她还要请他把她送出去。
梵雪的追问,让冕炀更加的心烦,他忽然扔下手中的东西,气呼呼的就冲出了屋去。
看着冕炀远去的背影,梵雪觉得有些莫明其妙,她说错什么了吗?
无奈,她只好把包袱重新系好,放在她睡觉的地方。之后,她继续蹲坐在屋外,安静的看着雪景发呆。
冕炀越走越远,脚步踏的十分用力,踩的他脚下的积雪唧唧的响。一个问题,不停的在他的脑中和心中盘旋着,那死女人到底在为哪个家伙伤心?她到底有怎样的过去?摔下断崖前,她已经嫁作人妇了吗?可她的衣着打扮又十分不像。
越想越心烦,越想越气愤。冕炀忽然很想把那个让梵雪伤了心的男人给揪出来,喂他一堆的毒药,折磨死他。
不知走了多久,冕炀终于停下了脚步。看着积雪即将融化的山林,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十分精美的锦盒来,接着,又是长时间的呆怔。
夕阳西下,冕炀在冷风中回过了神来。他把心一横,转身就往回跑。当他匆匆忙忙的跑回到院落时,梵雪已靠着门框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看着沉睡的梵雪,冕炀心中忽然生出了一股柔软,这更让他肯定了心中的决定……
※※※※※
春天,似乎是在一夜之间,降临到了山林之中。
仅仅一夜,梵雪就看到了一大片一大片星星点点的绿色。那绿色,是那样的柔嫩,却注入了无限的生机,给人一种无限的希望。
梵雪呆呆的立在屋外,看着那满山的荒凉之上,正在爆发的生机。心,似乎也开朗了。
春天来了,这一回再提起,冕炀是否会答应让她离开呢?心中琢磨着,梵雪扭头看向了屋内不知正在鼓捣什么的冕炀。
“进来。”
正当梵雪犹豫着,要不要和冕炀开口时,冕炀却忽然朝她招了招手,让她进屋。
梵雪心中一动,她想,也许这一次,冕炀会同意吧。
“把这个吃了。”
冕炀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那个精美的锦盒,扔给梵雪。之后,他直直的看着她,像是在等她把锦盒里的东西给吃下去。
“毒药?”
梵雪下意识的反问了一句,她已经习惯了。每次冕炀让她吃什么或者做什么的时候,她肯定会中毒。
“什么毒药,这是保命丹。”
冕炀没好气的白了梵雪一眼,但他的心却禁不住的虚了一下。
“为什么要给我吃这个?”
梵雪打开锦盒,看着盒子里那枚暗红色的药丸,觉得有些好奇。她的身体不是已经康复了吗?而且调养了那么长时间,她觉得自己十分健康。
“过两天我要带你出山,你的身体几次元气大伤,我怕你半路出什么状况,所以才会把保命丹给你。”
梵雪的疑问让冕炀禁不住的有些心烦,他不喜欢梵雪对他的怀疑。况且,就算是毒药又怎么样?他高兴下毒折磨她。
“你要送我出山?”
闻言,梵雪眼前一亮。她还以为上一次,冕炀是听说了她要离开才会生气,可能不会让她走。但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不是送你出山,是我要出山,顺便把你带出去而已。”
冕炀不爽的回道,他讨厌梵雪在听到‘出山’两个字时,脸上所散发出来的光彩。她真的那么想离开吗?世间艰险,留在这里有什么不好?
“那我,可以离开吗?”
梵雪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句,不得到冕炀的肯定回答,她始终有些不太放心。
“你离开了去哪?你知道怎么回家吗?你一个女人,可以做什么?跟着我我又不会把你吃了。”
冕炀再也控制不住的嚷嚷了起来,他又不是坏人,他又不会吃了这死女人,她干嘛非得离开他不可?他都照顾她那么长时间了,她对他连一丁点留恋都没有吗?
梵雪怔怔的看着冕炀,为什么他又生气了?她说错什么了吗?
“快点吃。”
冕炀没好气的催促,本来,他还想收敛一下自己的坏脾气,可梵雪这死女人实在是太会惹他生气了。
梵雪默默的看了看冕炀,虽然心中始终有种怪异的感觉。但既然冕炀已经说了不是毒药,那她还是吃了吧。也许,真是什么保命丹呢。
想到这里,梵雪没再迟疑,她拿起锦盒里的药丸,塞进了嘴里,之后咽入了腹中。
见梵雪终于把药丸吃了,冕炀顿时松了一口气,怒气也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冕炀嘴角那一抹清晰的愉悦,让梵雪有些莫明其妙,刚才还在生气,怎么忽然之间就开心了呢?她刚才吃的真是保命丹吗?不会又是毒药吧。
“我说了不是毒药就一定不是毒药。”
看穿了梵雪眼底的疑问,冕炀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想到梵雪吃下了那颗药丸,冕炀心中就止不住的一阵阵雀跃。从今往后,她哪也不能去,她哪也去不了,她只能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面对完全捉摸不透的冕炀,梵雪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她重新回到门口蹲坐了下来,即使雪已经融化了,看着那满山星星点点的嫩绿,也同样让她的心情极其开阔。况且,冕炀刚才说过,要带她出山。
不愿回首从前的梵雪,在吃过药丸后,身体没有丝毫不适的感觉。但,这并不代表,她往后也同样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