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爬出去吗?”
冕炀嫌厌的用脚踢了踢梵雪,不悦的问道。完全不理会,躺在地上的梵雪,是否能爬得起来,又是否爬的动。
梵雪倒抽了两口冷气,没有说话。她强忍着四肢的疼痛,咬牙硬撑着站了起来,之后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门口。但,一走到门口她便再也撑不下去了,整个人直直的瘫倒在了门外。
喘了几口气,梵雪挪动了几下自己的身体,静静的靠着门框,一动也不动。
“哼!”
看着梵雪的一举一动,冕炀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她。接着,他在屋子里开始鼓捣起来,弄的乒乒乓乓响,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听到身后的响声,梵雪无意的扭过头,默默的看着屋内的冕炀。她的大脑已渐渐清明了许多,她发现冕炀的外貌很柔和,就像风影那样,很阳光很和善。而且,他也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袍。只是他的性格,却与风影完全相反。
虽然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但刚才他对她的态度,真的十分恶劣。
片刻,困倦再次袭来,梵雪闭上了双眼。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是死是活,屋里的男人是谁,她完全不在乎,也不去猜想。她什么都愿意去不想,也无力去想。就这样,让她安安静静的呆着吧……
“诶诶,醒醒,把粥吃了。”
半梦半醒间,梵雪忽然被冕炀踢醒。她刚睁开双眼,冕炀递给她一碗稀粥,转身就走。
看着手中捧着的,热气腾腾的稀粥,梵雪恍如在梦中。呵呵,梦中又如何呢?既然已经心死了,她现在身在何处,做着什么样的梦,又有何关系呢?
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梵雪慢慢的将碗中的稀粥全都喝干。
不一会,冕炀去而复返,但这一次,他端来的却是一碗黑乎乎的药。
梵雪甚至连一丝表情变化都没有,接过冕炀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如果冕炀真的要害她,他就不会给她粥吃。况且,即使真是毒药,她不喝,他也会给她灌下去。那她,还是安静的喝了吧。
见梵雪安静乖顺的就像是一块木头,冕炀的心情,又稍稍好了一些。要是她敢又哭又闹,吵的他心烦,他一定会喂她一包毒药,弄哑她。
接下来的时间里,冕炀每天都会给梵雪三大碗粥和三大碗汤药。除了白天梵雪必须像只狗似的蹲坐在门外,冕炀并没有太难为她,夜里他还会让她进屋睡觉。
梵雪的身体在一天一天的康复,冕炀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阴险。
梵雪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她却没有任何感觉。她不会恐惧,她不会担忧,她也不会觉得难过甚至是绝望。心已死,她的心中已不再有一丝一毫的感觉。
“蹲在这做什么?还想让我伺候你?去,到膳房去给我准备早膳。”
十天后的一个清晨,梵雪像往常一样,默默的走到门外,想要蹲坐下来时。冕炀却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并一脚将她踢倒,之后不悦的朝她嚷嚷。
梵雪看了冕炀一眼,从地上爬起来,走向膳房。虽然她每天都蹲坐在门口,但她知道膳房在哪里,因为她每天都会看到屋子的东侧有炊烟飘出。所以,她敢肯定,膳房一定是在屋子的东侧。
“手脚麻利点。”
冕炀又吼了一句,这才回屋去鼓捣他的东西。他的嘴角挂着一抹舒畅却极阴的笑容,这仅仅只是开始,好戏在后头。
梵雪当然不会知道冕炀的心思,虽然她已经清醒了十天之久,但,她从未与冕炀说过一句话。而冕炀,不是吼就是嚷,可十天加起来,也没有几句话。
她只知道,从断崖上摔下来,她并没有死,救她的人是冕炀。至于别的,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甚至不去考虑,以后她该怎么办。她就这样,默默的,静静的,任由着冕炀。只要心中无感觉,她便永远都不会再有任何的痛苦。
“我呸!!”
借着膳房里的食材,梵雪为冕炀做了一碗汤面。可当她把汤面给冕炀端过来时,仅半口,他就把她辛苦做出来的汤面砸到了地上去。
梵雪微微的垂着头,一言不发,一动也不动。好似冕炀的任何言行,都与她无关。
“这是人吃的东西吗?果然是只狗,狗也就只会做狗食。去,把我的衣裳洗了。”
冕炀一边大声嚷嚷,一边拿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几口茶。他一脸鄙夷的看着梵雪,真不知道这死女人是不是女人,竟然会做出这么难吃的膳食来。早就知道她是条狗,他却还把她当人了,真是可怜了他的嘴。
对于冕炀的羞辱,梵雪没有任何反应,她安静的走到衣架前,把冕炀挂在上面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取了下来,之后去给他洗衣裳。至始至终,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
这让冕炀有些稀奇,他禁不住的有些怀疑,梵雪该不会是又聋又哑吧,不然她怎么会一直都没有半点反应?只不过,如果她是聋子的话,就不可能听得见他的命令了。还真是个奇怪的死女人。不过,这样也不错,他喜欢听话的狗。
往后的几天时间里,梵雪过的,并不算太辛苦。因为她很安静,很顺从。冕炀除了呼来喝去的指使她做这个做那个外,从未伤害过她。
但她并不知道,她的恶梦,她的磨难就快到来。当然,即使她知道,她也不会在意。她只想一直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去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