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黛玉吩咐雪雁传下话,说自己和弄玉一同睡下了,要月辰服侍,不准其他的人来打扰,并且命雪雁打发小丫头去通知紫鹃今日不回碧纱橱了,那薛家的婆子厚厚的赏赐了也打发了回去。
整个屋中只剩下黛玉一个人,黛玉怕迎春听了自己来了要过来玩,早早的把灯熄了,想着无边的心事。一会想着宝玉一会想着弄玉,又一会想起薛宝钗,自己也忍不住暗暗好笑,却不知道宝姐姐为什么要撒着弥天大谎,难道出现个赖头和尚就显得自己尊贵么?瞧宝姐姐通身的气派却不像是个做鬼的人,薛姨妈待自己也是极好的。在想想王夫人,自己和姐妹才来了第一天就给来个下马威,妹妹说的那茶叶竟然是有毒的,王夫人到底为什么要害妹妹呢,今个如果自己不是听了香菱的话起了疑心,在印证紫鹃带回去那日平儿说的话,自己还是真的不相信一向的大家夫人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就是老祖宗多疼了我们姐妹两个引起他们的嫉妒了?”
黛玉正在瞎合计着,就听见窗户声响,月辰将弄玉抱了回来,黛玉赶紧起身,却见弄玉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嘴角甚至还挂着血迹。
“妹妹,妹妹!”黛玉见弄玉这样昏死过去吓的眼泪立刻就掉了下来。“大小姐,二小姐没事就是累脱力了,恐怕要好好的修养一段时间。”月辰也心疼的看着弄玉。“到底子是什么事情,竟然让妹妹累成了这样。”黛玉协助月辰将弄玉躺好在床上,握着弄玉的手问道。
“这,大小姐,这事情你得问二小姐,我是不能说的。”月辰略微为难的说。“不过大小姐,我向你不保证二小姐只要好好的休息很快就会恢复健康的。”月辰信誓旦旦的说。黛玉也只好点头答应,不说弄玉昏睡了一夜,黛玉竟然坐在弄玉身旁一夜未眠,只是紧紧的攥着妹妹的手,眼泪就一直没断过,任凭月辰怎么劝也是止不住的。月辰无奈也只好点了黛玉的昏睡穴,强迫黛玉休息一下,自己只是和衣在榻上略微休息了一会。
第二日清早,紫鹃就带着雪雁赶了过来,伺候黛玉梳洗,见黛玉早就醒了,只是痴痴的坐在一旁守着弄玉,眼圈一直是红的。
“姑娘这是怎么了?”紫鹃见黛玉衣衫不整的守着弄玉心中是一阵心疼。月辰昨晚怕点重了黛玉的昏睡穴会伤了身体,只是轻轻的点了一下,希望黛玉弄休息三个时辰,没想到黛玉心心念念的就是弄玉竟然强迫自己5个时辰就醒了过来,黛玉没有内功基础,完全是在以意志来对抗,所以更伤黛玉的身体,也让黛玉更为憔悴。“二姑娘昨日病情加重了,大姑娘一夜没睡。”月辰只好解释说。眼见的伺候弄玉的小丫头溜了出去一个想是给那人通风报信去了。
“那还不赶紧请大夫。”紫鹃紧张的说,眼圈也跟着红的。“我家二小姐自己就是大夫,还请哪门子大夫。”月辰笑嘻嘻的在紫鹃耳根子前说。紫鹃一愣,看着黛玉的神情却不像是装出来的。“姐妹情深,关心则乱呢。”月辰无奈的说道。
话说林弄玉一病数日不起,最高兴的莫过于王夫人、王熙凤和秦可卿了,贾宝玉见黛玉心中挂念着弄玉,没事总去迎春的宅子陪着弄玉,自己陪着去了几次,但是女儿家的内室,总被月辰往屋外撵,连黛玉的屋内也都有紫鹃把持,轻易不准宝玉进了黛玉的屋中,也只得无事的时候和袭人厮混,那宝玉自从和秦可卿之间不清不楚后,又和袭人牵扯上了关系,也从那日后待袭人自是与别的丫鬟不同。
这一日贾宝玉闲散无事,见王熙凤要到荣府中见秦可卿,那贾宝玉自从与秦可卿之间有一夜之恩后,无时无刻不惦念着可人的秦可卿,却也不敢无事的时候往那府里晃,今见了王熙凤要去,如何肯错过时机,也要逛去,凤姐也只得答应,姐弟二人换了衣服,坐了车一时进了宁府。早有贾珍之妻早有贾珍之妻尤氏与贾蓉之妻秦氏婆媳两个,引了多少姬妾丫鬟媳妇等接出仪门。那尤氏一见了凤姐,必先笑嘲一阵,一手携了宝玉同入上房来归坐。那秦氏献茶时瞅着宝玉微微一笑,宝玉立时魂归天外。凤姐假装没看见佯道:“你们请我来作什么?有什么好东西孝敬我,就快献上来,我还有事呢。”尤氏秦氏未及答话,地下几个姬妾先就笑说:“二奶奶今儿不来就罢,既来了就依不得二奶奶了。”正说着,只见贾蓉进来请安。宝玉这才缓了过来问:“大哥哥今日不在家么?“尤氏道:“出城与老爷请安去了。你也知道,老爷子迷上了道学,非要寻什么成仙。可是你怪闷的,坐在这里作什么?何不也去逛逛?”
秦氏在一旁却笑道:“今儿个巧了,上回和宝叔说过我那兄弟,他今儿也在这里,想在书房里呢,宝叔何不去瞧一瞧?”宝玉听了,即便下炕要走。凤姐说道:“既这么着,何不请进这秦小爷来,我也瞧一瞧。难道我见不得他不成?”尤氏笑者指着凤姐说:“罢,罢!可以不必见他,比不得咱们家的孩子们,胡打海摔的惯了。人家的孩子都是斯斯文文的惯了,乍见了你这破落户,还被人笑话死了呢。”凤姐笑道:“普天下的人,我不笑话就罢了,竟叫这小孩子笑话我不成?”贾蓉笑道:“不是这话,他生的腼腆,没见过大阵仗儿,婶子见了,没的生气。”凤姐道:“凭他什么样儿的,我也要见一见!别放你娘的屁了。再不带我看看,给你一顿好嘴巴。”贾蓉笑嘻嘻的说:“我不敢扭着,就带他来。”
说着,果然出去带进一个小后生来,较宝玉略瘦些,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身材俊俏,举止风流,似在宝玉之上,只是怯怯羞羞,有女儿之态,腼腆含糊,慢向凤姐作揖问好。凤姐喜的先推宝玉,笑道:“比下去了!”便探身一把携了这孩子的手,就命他身傍坐了,慢慢的问他:几岁了,读什么书,弟兄几个,学名唤什么。秦钟一一答应了。早有凤姐的丫鬟媳妇们见凤姐初会秦钟,并未备得表礼来,遂忙过那边去告诉平儿。平儿知道凤姐与秦氏厚密,虽是小后生家,亦不可太俭,遂自作主意,拿了一匹尺头,两个“状元及第”的小金锞子,交付与来人送过去。凤姐犹笑说太简薄等语。秦氏等谢毕。一时吃过饭,尤氏,凤姐,秦氏等抹骨牌,不在话下。
那宝玉自见了秦钟的人品出众,心中似有所失,痴了半日,自己心中又起了呆意,乃自思道:“天下竟有这等人物!如今看来,我竟成了泥猪癞狗了。可恨我为什么生在这侯门公府之家,若也生在寒门薄宦之家,早得与他交结,也不枉生了一世。我虽如此比他尊贵,可知锦绣纱罗,也不过裹了我这根死木头,美酒羊羔,也不过填了我这粪窟泥沟。‘富贵’二字,不料遭我荼毒了!”秦钟自见了宝玉形容出众,举止不凡,更兼金冠绣服,骄婢侈童,秦钟心中亦自思道:“果然这宝玉太得人溺爱他。却不知人间险恶,公主也忒把他当回了事,这么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岂不是手到擒来”那二人各有心思。书中暗表这秦钟可不是秦可卿的亲兄弟,那秦可卿只不过是光禄寺大夫秦业抱养来的女孩,这秦钟到是秦业亲生的孩子,这其中牵扯到和异域及北静王水溶的曲折,咱们后面在表。
忽然听见宝玉问他读什么书。秦钟心中早有应对,二人你言我语,十来句后,越觉亲密起来。宝玉又问起问秦钟近日家务等事。秦钟眼睛泛红别扭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业师于去年病故,家父又年纪老迈,残疾在身,公务繁冗,因此尚未议及再延师一事,目下不过在家温习旧课而已。再读书一事,必须有一二知己为伴,时常大家讨论,才能进益。”宝玉不待说完,大喜的答道:“正是呢,我们却有个家塾,合族中有不能延师的,便可入塾读书,子弟们中亦有亲戚在内可以附读。我因业师上年回家去了,也现荒废着呢。家父之意,亦欲暂送我去温习旧书,待明年业师上来,再各自在家里读。家祖母因说:一则家学里之子弟太多,生恐大家淘气,反不好,二则也因我病了几天,遂暂且耽搁着。如此说来,尊翁如今也为此事悬心。今日回去,何不禀明,就往我们敝塾中来,我亦相伴,彼此有益,岂不是好事?“
秦钟立刻笑道:“家父前日在家提起延师一事,也曾提起这里的义学倒好,原要来和这里的亲翁商议引荐。因这里又事忙,不便为这点小事来聒絮的。宝叔果然度小侄或可磨墨涤砚,何不速速的作成,又彼此不致荒废,又可以常相谈聚,又可以慰父母之心,又可以得朋友之乐,岂不是美事?”宝玉忙说:“放心,放心。咱们回来告诉你姐夫姐姐和琏二嫂子。你今日回家就禀明令尊,我回去再禀明祖母,再无不速成之理。”二人计议一定。那天气已是掌灯时候,出来又看他们顽了一回牌。算帐时,却又是秦氏尤氏二人输了戏酒的东道,言定后日吃这东道。一面就叫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