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见不相识
有悲有喜，人生就是这样，前一刻或许你还欢天喜地，下一刻可能痛苦得死去活来了。
两名守卫大哥还是未能控制住这些疯狂逃跑的姑娘们，于是有跑得比较快的几位姑娘，便看到了今生她们都不想看到的一幕。
海盗在抢劫，当然抢的不是这条船，因为她们所在的船只就是海盗船。那些平日里嘻嘻哈哈的守卫大哥竟然是海盗。
雨停了，海上风平浪静，姑娘们也梦醒了，嫁给下人当然可以。但若嫁给海盗她们可不愿意，海盗头子她们就更不敢了。谁也没有想到，买她们的主子竟然是海盗头，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海盗窝。想想就心惊胆战。
姑娘们一个个再也不敢叽叽喳喳了，都在那满脸悲苦外加心惊恐惧地抱坐一团。
锦娘满脸悲苦，看周敏一脸平静的样子，“妹妹，你不担心吗？”
周敏微微摇头，“担心也没有用。”
巧雨吓得满脸泪，“他们会怎么对待我们？会不会把我们吃了？或者把我们扔到海里喂鱼？”
周敏抬头看她一眼，自己无助的时候，也曾这样哭泣过，现在想哭都哭不出来了，“不会，我们还未嫁人呢！”
“我才不要嫁给海盗，传说中，他们会把人生吞活剥。”
周敏道：“传说中他们还凶神恶煞，身高五尺呢！你看外面那两个守卫长得不是人模人样的吗！两只眼睛一只嘴。”
海棠色厉内荏地道：“你为什么要帮他们说话，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是不是？”
周敏无奈地说：“我只是想让她不再害怕。海盗也是人。又不是什么怪兽。”
巧雨道：“他们比怪兽还可怕，我听说那个海盗头子有妖怪保护，那个妖怪发起怒来，连海上的妖兽都害怕，何况是我们这些人。”
“荒谬。”
锦娘道：“是真的，有人曾看见过妖怪驱使海中的怪兽攻击商船，他的头发是金色，背上还挂着一只金色的巨弓。他，他的眼睛红色。”
周敏很干脆地一摇头，“我可没听说过。”
海棠道：“因为你是猪，孤陋寡闻，这些事情在康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有你不知道。”
周敏环顾四周的姑娘们，看样子，她们都知道。嗯，自己的确孤陋寡闻了些。
有的姑娘开始哭，陆陆续续的其他姑娘也加入的哭泣的大军。由于声音过大，守卫的不耐烦了，在舱门外喊：“别哭了，少爷在睡午觉呢！小心把少爷吵醒，吃了你们。”
这句话加深了姑娘们的恐惧，哭的声音更大了。他们已经断断续续地听说，这位少爷脾气暴躁，行事诡异，奸淫掳掠，杀人如麻，现在又加上一条，吃人！
另一名守卫声音很深沉地道：“你们谁哭的声音大，我就抓谁上去送给少爷吃。”
船舱内瞬间安静了，呼吸可闻。
周敏看着自己这一身肥肉，这位少爷该不会是喜欢吃肉吧！不管这海盗是否吃人，周敏还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缩了又缩。
温情吃罢晚饭，走出船舱，一低头便看到下面甲板上站着一群莺莺燕燕。他问旁边的人：“这些女人是怎么回事？”他记得昨晚他没抢女人啊！
旁边的人道：“这些女人都是马叔请回来给兄弟们当老婆的。”
“又请？”温情一皱眉，“上次马叔带回来的一拔人还有三个仍坚持不懈地在自杀呢！他又弄回来一批，我看这岛上是永无宁日了。”
那人笑道：“马叔说女人反抗只是暂时的，只要她们给兄弟们生了娃，自然再不会寻死觅活，心也自然会留在兄弟们身边。而且马叔说这次他选的姑娘都是和和气气的人，绝不会有强硬抵抗的人出现。”上回马叔比较失误，把选海盗的派头拿出来了，结果带回一批性情刚烈的悍女子。所以岛上至今仍无宁日。
温情笑，“恐怕他这次选的是群胆小懦弱的姑娘吧！”
“马叔说女儿家就该胆子小些才可爱，少爷是如何看出这些姑娘胆小怕事的？”
温情笑着往下一指，“一点声音都没有，一个个像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只怕想快些躲回船舱里，偏偏又不敢。”
那人笑，“还是少爷了解女人啊！”
温情笑骂一句：“少拍马屁，瞎子都能看得出来。要我说马叔就是闲得太无聊。找这些女人干什么，兄弟们想女人了，可以去醉意楼快活，那里的姑娘又娇又俏，可比这些木桩子强多了。”
那人道：“马叔说，只有兄弟们在岛上安了家，才会有归属感，才能一辈子忠于温家。而且兄弟们总有老的一天，总不能让兄弟们七老八十，胡子花白的时候还提刀砍人吧！”
温情笑，“还是马叔想得周到，倒是我妄自菲薄了。”
那人道：“少爷可别这样说，少爷并非不为兄弟们着想，少爷可是最爱护兄弟们的。”
“行了，别拍我马屁了。这些事情我可不想动脑想，就交给大哥烦去吧！一群爱哭的女人，呵，看来以后兄弟们走路都要轻些了，别吓着她们。”
那人道：“少爷，这些女人模样还算周正，至少比上次那些有女人味多了，船上这些兄弟们都是这么说的。”
温情笑，“周正？”一指下面某位不断挪动的女子，“那个看起来肥肥的女人也周正。”
那人往下看了一眼，也笑了，“马叔对她的评价是，笑起来很可爱，而且应该很能生养。”
温情打趣地笑说：“马叔可以当接生婆了。”
那人笑，“这世上除了生孩子，好像没有马叔办不了的。”
温情大笑。
那人道：“少爷，这段日子你也累得够呛，要不我叫个姑娘上去给你舒解舒解，我给少爷挑个最漂亮的。”
温情笑着摇头，“免了，不自愿的女人，我可不碰。到时把我的床哭倒了，你让我睡哪啊？还是醉意楼的姑娘们好，胆大又懂风情，哪像这些……咦！还真有个胆大的。”
那人跟着往下一看，是那位胖胖的姑娘，正在一群木桩面前上蹿下跳，笑眯眯，比划地说着什么，可惜没人理她。
“少爷，这姑娘确实很有意思。”
“哦？”
那人道：“少爷还记得昨夜这些姑娘受惊吓跑出来的事吗？”
温情点头。
“这位姑娘不但没有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反而独自留在船舱里……睡着了。”
“睡了？”
点头，“睡了，而且面容满足安详。倒是把我们一位小兄弟惊得够呛，从未见过这般怪异的女人。”
温情很感兴趣地说：“这女人确有意思，你把她叫过来吧！我有话同她说。”
那人眼神怪异，“少爷，你不会是看上……”
温情笑骂一句：“瞎想什么呢！除非自愿，不然本少爷不会碰人家一根手指头。你也要告诉兄弟们看紧自己的裤腰带，若做出强干之事，小心我拧断他们的脖子扔海里喂王八。”
“少爷放心，兄弟们跟着你也非一年两年了，都明白。不过，若那胖姑娘自愿，少爷自愿否？”
温情一脚踹过去，“臭小子，少爷也敢打趣。”
周敏从未想到有一天她还会看见温情。那个曾经被她打得抱头鼠窜，那个哄过她，逗过她，对她好，最后又送她玉佩许她终身的人。如今站在她面前，他的相貌一点都未变，而自己却变了，变得他已经认不出了。周敏很高兴，庆幸他已认不出自己。可在这庆幸的同时，却又觉得无限悲哀。
温情小声地问旁边的人：“她怎么一直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发毛。”
那人心想，其实我心里也有些毛悚悚的，犹豫了一下，“她可能觉得少爷英明神武，所以一时看了痴迷。”
“那她怎么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那人想了想，“感动，一定是感动。”
温情明显不信，瞪他一眼，你解释得真好。
“咳咳！”温情清清嗓子，“姑娘，我没有恶意，你别怕。”
周敏突然瞪了他一眼，一转身，走了。
“呃！”两人对望一眼。
温情道：“她，她好像并不怕我。”
那人点头，“嗯，而且她还瞪了少爷一眼。”
温情道：“你不是说马叔这次带回来的姑娘都是性情温顺，胆小柔弱的吗？”
“马叔是这么说。”
“可我觉得这姑娘比岛上一直闹自杀的三位还要厉害。”人家根本不理你，甩袖子走人了。
“她可能害怕，所以吓跑了。”
“我怎么没看出来，她知道我们是海盗吗？”
“嗯……”还真有些不确定了，“应该是知道吧！”
“知道了，她还这样……”不是应该害怕地尖叫吗？就像昨天夜里那样，几个女人一起尖叫，震得他耳朵都聋了。
“要不，我把她抓来，治她个对少爷不敬之罪？”
温情抬眼，“对我最不恭敬的就是你小子。”
干笑，“少爷，瞧你这话说的，我对你可是一直忠心耿耿忠贞不渝。”
温情笑，“行了。马叔挑人是越来越有眼光了。我还是头一次被人不理不睬呢！”
“我觉得马叔可能只注意到这姑娘能生养，忘了考虑性格问题了。”
温情道：“这样的性格挺好。好了，不谈这姑娘了，去，下去给老子准备几样小菜，老子肚子饿了。”
周敏失魂落魄地回到船舱。众人担心地围了上来。
“妹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说话啊！别吓姐姐。”锦娘又是摸她脸，又是摸她手。不冷不热，比她体温还正常呢！
巧雨哭着说：“你没有被吃掉，你还活着，呜呜！太好了。”
海棠难得没有讽刺周敏，“是啊！你出去这一会儿，我们大家都担心死了。”
锦娘道：“你怎么不说话？不会是被欺负了吧？别怕，别怕，想开些。”
海棠道：“不会吧！你这么胖……他们也……”被锦娘眼一瞪，闭上嘴巴。
锦娘恨恨道：“那些海盗都是畜生，哪是人啊！”
周敏终于开口了：“我没事。”
谁信啊！大家仍然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真的。”
她越保证大家心里越坚信，同时心里面在想，那个少爷的品味真怪，不过仍然自私地想，还好那位少爷喜欢的是胖子。
巧雨姑娘比较“单纯”，周敏说没事儿，她自然相信了。问：“叫少爷那个海盗找你有什么事啊？”
周敏道，“他问我每天吃什么？会变得这么胖。”
“就这样？”
“就这样。”神情无比诚恳地说。
终于将所有人都打发走，周敏躺下来装睡。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脑子里面全是适才见面的情景。
他活着，她应该高兴才对啊！为什么要伤心呢？就在昨天，就在没见到温情之前，她还快乐地认为，无论温情在哪里，无论他是否还记得她，是否还记得他曾说过的话，这些都无所谓，只要活着就好，快乐地活着，娶妻生子，然后慢慢变老。
可是当她真正看见温情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她却只觉得心痛。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原来她还是在意的，只是这些年来，她一直骗自己不在意，一直安慰自己，这样她就可以一直当那个幸福的傻瓜。现在梦醒了。她又该怎样自圆其说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呢？
她应该冲上去骂他是个骗子，可是自己有什么资格呢！她等他三年又怎样？时至今日她仍将那个玉佩当宝贝一样挂在胸口又怎么样呢？她变卖房屋背景离乡发誓终身不嫁又如何？谁又会娶她这个曾经被两个男人玷污过的女子？她说不嫁或许是自许清高，自我安慰，因为没人会看上她。
她就是傻瓜，她救他一命，他让她开开心心过两个月，并许了她一世的美梦，他不欠她，她该感谢他才对，怎么能怪他呢！如果他们没有再见面的话。或许他也没想到，他们竟然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吧！老天捉弄人，让她认出他，而他却不认她了。
这样最好，是不是？她若被认出，只会无地自容，她这般的难看。更会让他难为吧！若他拒不相认，自己岂非更加难堪？幸好幸好，她变胖了，胖得真好。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有一丝小小的希望，希望他能认出自己，希望他能再许她一个美梦呢？
他竟是海盗，他说他不是好人，他果然不算是好人啊！
她想笑，笑老天无眼，想哭，哭事事无常。
第二天醒来，周敏好像瘦了一圈，那个支撑她一直快乐活下去的信念一下子消失了，没有了。
锦娘看她那样子，非常担心，“妹子，想开些，这不算什么。你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不好？”
周敏懒得再否认，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锦娘开始叹气，大家都悲悲切切，觉得前途无望。只有周敏一个人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发呆。
晚上的时候，一位小海盗走进来，“我们少爷身边需要一位端茶倒水的丫头，你们谁去？”
端茶倒水？谁信啊？
小海盗见众人无反应，有些生气，“你们别不识好歹，少爷身边不是人人都去得的。要不是因为……咳，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谁要去，站出来。”
还是没人应。
小海盗觉得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无法在少爷面前抬头，脸色沉下来，“你们谁都不知声，那我……”
“我去。”周敏突然站了起来。
小海盗吓了一跳，这姑娘怎么这么胖啊？“你去干吗？少爷又不缺厨娘。”
周敏神情一呆，慢慢坐了回去。
小海盗挑了一位自己看来最漂亮的姑娘带走了，姑娘一开始不从，要死要活，不过被小海盗三言两语一恐吓，还是乖乖从了。
可惜一刻钟不到，小海盗垂头丧气地又把这姑娘送回来了。呜！他被少爷身边的海鹰骂了一顿。理由是少爷不喜欢哭哭啼啼的女子，非自愿的就更加不可以了。呜，早知道他就不揽这差事儿了，谁晓得这些姑娘都不愿意啊！少爷身边，那可是人人抢着去的地方啊！
“你们谁要去？”小海盗知道，问了也是白问，最后眼神无奈地落到了周敏身上，“你刚才说要去是不是？”
周敏慢慢地抬头，嗯了一声。
小海盗心里嘀咕，这胖姑娘反应好慢啊！不会是呆子吧！不可能啊！马叔应该不会带个呆子回来吧！“你收拾一下，今后，你就睡在少爷的房里了。”
旁边有人小声惊呼，窃窃私语：“她真是疯了，不要命了，什么枝头都敢往上爬啊！”
“可能是上次受刺激了吧！反正身子已经失了，也不在乎什么了！失一次身，与失两次身有什么区别？她可能是想拼一拼。”
“可能吗？那个海盗头会看上她？那么胖，刚刚那个还说他们不要厨娘呢！”
“她要去就让她去呗！总比我们去强。”
“她这是送死，我那天晚上亲眼见到那个海盗杀人，太可怕了。”打冷战。
小海盗见周敏嗯了一声之后就没反应了，催促道：“你快些啊！发什么呆。”
周敏瞬间站了起来，吓了小海盗一跳，因为无论是身高还是体重，两人都不是一个级别的。小海盗觉得自尊心有些受伤，后退两步，嗯，距离果然可以产生美，这样舒服多了。
“我没有什么可收拾的，走吧！”周敏的呆样突然消失，瞬间换成一副干脆爽快的样子。只是一只手却一直捂着胸口的位置。
锦娘小声道：“你疯了。”
周敏只是淡淡笑了笑，“不会有事的。嘿嘿。”转身走了。
海鹰看到站在面前的周敏笑，“我就知道一定会是你。”
小海盗更不高兴了，心想，你早知道，你直接把她叫来不就完了，干吗支使他去啊？
周敏笑，“我也觉得一定是我。”
海鹰一看，嗯，此女笑起来的样子果然挺可爱的，像苹果。若脸蛋红扑扑的就更好了，非忍不住让人咬上一口。
海鹰道：“今后你就负责侍候少爷的生活起居，我想规矩什么的，品儿应该都对你说过了。”
周敏点头，这位海盗小朋友自她出舱房后，就一直喋喋不休地在她耳边唠叨规矩。嗯，说实话，她没记住什么。
海鹰道：“你一会儿先去铺床，少爷喝多了。一会儿他若是吐了，你就给他洗一下，若是没吐呢！就直接把他扔床上就行。嗯，你这体格，应该可以胜任。记住，别动什么歪心思，我不管你是假忠心也好，真服从也罢，不要做傻事儿……”说完顿了顿，“其实，我不怕你做傻事儿，我是怕吓到你，真的。”如果一个人被砍掉脑袋还能活，那是个人都会被吓坏的，“好了，交给你了。”一转头，“品子，去准备小船。”
这位海盗大哥走了。周敏推门进屋，一屋子的酒味，温情头枕着桌上，已经睡着了，周敏走过去，下意识地想伸手触他的眉眼，却又缩了回来。他的模样真的没什么变化啊！不对，好像成熟了些，眉毛又浓了些。看看桌上空空的酒壶，他的酒量怎么变小了？记得以前他很能喝啊！周敏坐到温情旁边的位置上，伸手由地上拎起一坛酒，她也不用碗，举起酒坛，仰头便喝。
这若是有人看到一定会惊讶，这女子喝起酒来，比男子还要豪爽粗犷。周敏一口气喝下半坛，觉得冷冰冰的心口好像暖和一些了，酒果然是好东西啊！听着身边呼嘟声，周敏想起来，要把他弄床上躺着。
于是站起，咦！有些头晕。这酒劲果然挺大的。周敏摇摇晃晃地扶起温情，“少爷，去床上睡。”
温情意识不清的，嘴里说着酒话：“好，睡觉，绣儿，你好像胖了，身子好软啊！咦！这也变大了，嘿嘿！来，让老子亲口。”
听到绣儿两个字时，周敏身体一僵。也不知哪来的激劲，就这样双手一提一送。嗯……温情被扔床上去了。应验了海鹰的话，确是扔到床上的。
温情吃痛地眼开眼睛，迷迷蒙蒙的。周敏吓得屏住呼吸，就这样直直地看着温情，他认出自己的吗？认出来了吗？
谁知过了好久，温情却来了一句：“绣儿，你……真狂野，老子喜欢，来，再来。”
周敏突然间觉得她的酒喝少了，心口怎么又凉了呢？没理温情，转过头，把剩下的半坛酒拎起来，又一口气喝了下去。
空酒坛被她扔到一边，然后四平八稳地坐到椅子上，嘴巴里喃喃地：“绣儿，绣儿，原来他已经有绣儿了。不该伤心啊！为什么要伤心呢？我不是要祝福他，娶妻生子，白头到老吗？
可能是周敏适才使的力气大了些，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温情竟然吐了，估计是被周敏扔吐的。
周敏闻到不好闻的味道，转过头，“真吐了，哦，对了，要洗，洗完才能睡呢！”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觉得心口还是冷，用手捂着，捂着就不冷了。走出房间，水，水在哪了？终于找到水缸，温情自用的小厨房里，两个海盗厨师正在聊天，看到满脸通红的周敏吓了一跳。
周敏很客气地说：“我要打水，嗯，那个……给少爷洗洗。”然后自己动手拎了一桶水。
对于这个刚刚上任的丫头，两厨师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胖，而且好像……喝多了。
周敏本来要走了，却突然将水桶往地上一放，接着双手便往自己胸口里掏。
两厨师吓一跳，脑门直冒汗，“那、那个姑娘。”叫什么名还不知道呢！“你、你要干吗？我们都有妻有子了。”
周敏终于将胸口那块玉佩掏出来了，怪不得胸口一直冷呢！因为有你在啊！抬头，见两厨师用奇怪的眼神看她，逐笑，“你们喜欢这玉佩吗？很值钱啊！他说值三千两呢！嘿嘿，不过，我不能要了，因为戴着它胸口冷，冷得发痛，所以便宜送给你们吧！”说着便将玉佩放到二人手上。然后拎水桶走了。
两厨师面面相觑，以海盗的眼光来说，这块玉佩质地不错，少说三千两，不过，厨师甲，“她好像喝多了。”
厨师乙，“肯定喝多了，一身的酒味。”
两人虽然很喜欢这块玉佩，不过不敢要，周敏喝多了，他们可没喝多。
厨师甲，“这是少爷赏她的吧！”
厨师乙，“一定是，她陪少爷喝酒，所以少爷赏她一块玉佩。”
两人随后追出去。然后便看到周敏拎着空桶由少爷房里走出来，摇摇晃晃，只听屋内少爷一声巨吼：“哪个王八蛋敢用水泼老子。”而且还是整整一桶水都倒脑袋上了，冰凉凉的，温情彻底清醒了。不过只看到一个肥胖的身影一闪而出。
周敏头本来就很晕，那突然间的一嗓子，她头更晕了，快眼冒金星了，也不知怎么的，脚下一滑，身子一滑，水捅“嗖”的一下就飞出去了，水桶！周敏要去抓，抓是抓住了，不过，她自己也出去了，就这么很戏剧地掉进了海里。
两厨师很荣幸地目睹了全过程，目瞪口呆。
由于周敏很胖，所以溅起的水花也挺高。在落水的那一瞬间，周敏便清醒了。她掉海里了。下意识地挣扎往上游，却突然间又停止了自救的动作，死，便死了吧！太累了，太累了，她想爹爹了，爹爹在等着她呢！你瞧，爹爹正在对她朝手，周敏松开了那只拽着水桶的手，笑着，“爹爹。”
温情一身狼狈，披头散发，身上还滴着水，气冲冲地跑了出来，对站在门口，傻站的两个人吼道：“谁？谁往老子头上倒水？”
厨师甲往右边指。
厨师乙补充道：“掉海里呢！”
温情气道：“他倒是想得很明白啊！嗯，他不在海里，老子也一脚把他踹下去。对了，他到底是谁？”难道是海鹰那小子，不会吧？他胆子见长了。扶着栏杆往下看，只见海平面上慢慢浮上来一个人，咦！是个女人。不会吧！就这么一会儿，就被海水泡胖了，死了？可惜了，有些眼熟，“她是谁？”
“新来侍候你起居的丫头。”厨师甲说。
温情一回头，“谁说我要丫头侍候了，你下去，把她捞上来，活着更好，死了你们负责。”
“啊！”
咦！温情突然看到厨师乙手上的玉佩，一把抢了过来，声音都变了：“这哪来的？”
两厨师一见少爷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吓得够呛，“那丫头的。”
“什么丫头？”
厨师甲被吓得发慌，说话有些不利索了：“那丫头我们也不知道她叫啥？她她……”
厨师乙直接道：“她在海里。”
温情脸色一变，只听“扑通”一声，他跳海里了。
“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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