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的一张脸煞白。她一直都以为,男人是女人的一片天,只要够贤惠,够豁达,够温顺,便能长守玉堂春。她以为初雪在这片大陆上,争得功名,是因了轩辕夜的抬举,实在是初雪的成名,是被指婚给轩辕夜之后。她也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竟然可以将一个女人宠到骨子里去。她更不曾想到,一个男人,竟然听到纳妾而当众翻脸,全是为了一个女人。
她痴傻地坐在位置上,呆呆地看着那个在伽罗大陆上翻云覆雨的男人怀抱着女人离开。她想不明白的事,旁人自然也想不明白。
明国主气得一掌拍在龙椅上,将扶手处的那个龙头给拍掉了,“哼,妇人之仁,何足为惧?”他觉得轩辕夜连纳妾都不敢,将来又如何成大事?
“王言之有理!”一直没有吭声的丞相出来跪下,附和道:“夜魔混不讲理,如若归顺于他,将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若奋起一搏,或可存身。”
“王,属下以为不可!”从右边的一列中走出来一位武将,道:“夜王十二岁成名,再无败绩,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臣以为,不宜与夜王翻脸。”
“臣附议!”
“臣附议!”
……
看到昔日附议自己的人,此刻转而附议将军,丞相顿时愤怒难抑,他抬头去看国主,与他一样,也是胸膛起伏,脸色铁青。但无奈,事关众人的身家性命,如若投降,或可如永安那般,成为附属国,功名富贵不减,如若战而败退,只怕是离国那般国破家亡山河在的下场。世间万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更何况是这河山?
一时间,国主左右为难,忧心忡忡,主战和主和于他此刻而言,都很困难。想到搞砸了这些的都是王后,顿时心头火起,指着傻坐在位置上的王后,怒道:“都是你这妇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后顿时泪眼涟涟,泣不成声,跪在地上,道:“王,是贱妾的不是。”
“父王,您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明萝含着泪,怜悯地看了一样昔日高高在上,此刻匍匐在地的王后。她这一出言,吓傻了旁边的贵妃,正要捂住她的嘴,却被明谨止住了,明萝想到轩辕夜对初雪的宠溺,想到楚风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想到这么多年后宫的倾轧,想到她的母妃与王后之间你死我活的争斗,突然觉得,曾经的生活是多么的可笑。
“父王,您还不明白吗?夜王他们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那一张纸,当年那人写给父王让父王退婚的信。”明萝说完,便忍不住哭了,“可笑父王还想战,夜王的大军已经过了北罗的辉城,不日将抵达我凤轩边境。灵霄楼不是别人的,是夜王妃的产业,当日在伽罗城,枫哥哥流离失所,孤苦无依,四处乞讨为生,是夜王妃救了他。后来,夜王妃前往丘山争夺血莲,也是为了炼制圣罗丹为枫哥哥解毒。父王,今日的枫哥哥,已不是当日的枫哥哥,父王怎么还敢奢望将您的女儿嫁给他?当日,如若不是父王那般大张旗鼓地退婚,羞辱于他,蓝家又岂会以他为耻,将他逐出家门?凤轩国又有何资格得到他的原谅?”
一席话,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