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怎样?动手吧!”初雪咽下一颗丹药,鼻子有些嗡嗡的,“我不耐烦和人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
“我知道焰夜在你的手镯里,把他交出来,我不想和你动手。”炎天道。
“怎么可能?你是在说笑吧?他是我未婚夫,你觉得这等事,我会做出来?”初雪道。
“你错了,他不是你的未婚夫,万年前与你有婚约的人是本殿!”炎天望着天道,他的手背在身后,颇有一种睥睨的气势。
“万年前的事,我不记得了,即便有,也请你解除婚约,万年里,我不知转世多少轮回,和我有婚约的人多了去了。”初雪道。
“你错了,万年来,你只转世一轮,你死时,魂飞魄散,集齐魂魄便花了万年的时间。”炎天道,“他的月劫每月都会发作,万年来,只会越来越严重,发作时,要忍受嗜心之痛,灵力全失,神智混乱,是魔非人,你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他一世。”
炎天说完,半天没有听到回复,他觉得有异,扭头看去,却见月光下,初雪满脸泪痕,泪水滚滚而下。她强忍着没有痛哭失声,却也看得出,忍得极为艰难。炎天心头觉得大火,冷哼一声,正要发作,却听得她轻笑一声,道:“原来他真的等了我万年!”见她的目光勉强看过来,极度的鄙夷,“你我既有婚约,当年我魂飞魄散之时,你也是在场的。敢问圣子大人,我是为何会魂飞魄散的?”万年前的事,炎天知道,轩辕夜也知道,似乎只有她并不知道,从前并不在意,可轩辕夜身上的“月劫”却与之相关,让她就这么忘掉,是她不愿意的。
没想到炎天闻此,如遭大劫。初雪看不清他的脸,却见得到他腿一软,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栽在地上,但也只是转瞬,他回过神来,目光阴戾,手往前一抓,道:“你想护着他,痴心妄想!”
初雪的身子忙往后退去,身形一矮,却没有躲过。炎天更快,他一把握住初雪的手腕,正是戴着镯子的那一只,手镯如一道纹身一般,映在初雪的腕子上,皓白的腕子在月光下,如玉一般。炎天愣了一下,他盯着初雪的腕子看,如情人的手在抚摸般。
初雪轻轻一动,手腕如泥鳅一般从炎天的手中滑出来。炎天再次一怔,不敢相信,她竟然能从自己手中脱开,他的目光从自己空空的手上移到初雪的脸上,道:“我若是要取下你的镯子,你是拦不住的。”
“我自然拦不住,但你听说过一句话没?宁愿玉碎,不愿瓦全!三军可夺其帅,匹夫不可夺其志也!你大可试试。”初雪道。
“主人,君上醒过来了……”灭的话没有说完。
初雪心头一惊,探出一律神识,空间里,扎在轩辕夜胸口的八根银针在他体内气流的冲撞下离体而出,轩辕夜捂着心口在挣扎,他的脸煞白,眼睛的颜色已经变成了黑色,额头的豆大的汗如雨下,清贵如玉的人竟然在地上翻来滚去。
这便是月劫,每月满月之夜便会发作,万年来,月复一月!
“啊……”初雪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她宁愿自己此刻无心,一声长啸,如失伴的孤狼,凄厉而绝望。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往前冲去,双手一把银针,漫天花雨洒向炎天。她的心性已大乱,莫说炎天此刻阻碍她去陪轩辕夜,即便不是,她也会找个人来出出心头的气,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两人本就隔得很近,炎天也绝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疯,但也不至于来不及躲闪,只是,才躲过她的银针,又是一阵粉末迎风而来,而她的手,已经触到了他的腰带,一拉一扯,腰带便断了。
“你疯了?”炎天气道。
初雪也不说话,不管不顾抬手就打,伸腿就踢,用的全是近身功夫。炎天也是灵武双修的人,但他的斗气与初雪的功夫不是一个路子,是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一时之间,有些措手不及。
初雪一心记挂轩辕夜,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招招都是炎天的要害。这是炎天始料未及的,在他的记忆中,初雪应当是万年前那个性情纯良,天上地下第一好的人,哪里是这般泼妇般的形象?不但她自己头发散乱,即便是他也跟着衣衫破烂,心里也就烦了。
“你当真以为本殿不敢伤你?”炎天怒道。
初雪抬目看了看他,她的脸上挂着泪痕,匕首早已幻化成了长枪,两人从河边早就打到了土丘之上,初雪枪尖缠着炎天的臂膀,粘贴得格外牢靠,待炎天矮身欲上前来制住她时,枪尖往前一挑,炎天的中衣便又多了个大洞,好在他避让及时,并未受伤。
这一夜的月色极好,这里的一招一式,即便离了一里远,依然可以在另外一个山头看得清清楚楚。一人一身单袍,松松垮垮地穿着,即便是这等寒冬腊月,也并未有丝毫凉意,花白的胡须修得整整齐齐,垂至胸前,可一张脸,却年轻得只有二十出头般,这人一手抚摸着胡子,一边点头:“女娃娃的枪法不错,老头啊,看不出你还有这等福气。”
“呵呵!”另一人欢快地笑着,邋里邋遢的模样,并不令人讨厌,反而跟个顽童一般,不是无音是谁?另外一人,谁也没有想到会是天机。
“你还不快去,再不去,你这徒弟怕就要出事了啊!”天机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