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这蚊子叮了多少人,现在没有人形灭蚊器,雾茫茫就只好自己喂蚊子了。
工作枯燥但也不乏干劲儿,也基本进入了正轨,雾茫茫觉得去镇上打电话实在不方便,但相思之情又忍不住泛滥,就央求马军给她带了一叠信签纸回来。
镇上的信签纸完全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就是白底红杠特朴素那种,雾茫茫还从没用过。
其实其他粉粉绿绿的信签纸雾茫茫也没用过,上学的时候都只有别人给她送情书的份儿,而且微博、微信盛行,现在谁还用手写字啊?
即使是email,雾茫茫也只是在工作上才用一用。
晚上洗完脸和脚,雾茫茫就坐在门槛上,脚边点了一盘蚊香,用矿工帽上的电筒照亮,垫着硬木板给路随写信。
雾茫茫早已经习惯微博那种不超过140字的写作模式,这会儿咬着笔杆儿一直犯难。
杨丽走到雾茫茫旁边坐下,“真是羡慕你们这种小年轻,有激情啊。瞌睡睡不醒,还要照着手电写情书。”
雾茫茫心想,你是不知道路大人有多难搞。
“不过你男朋友对你真挺好啊,还给你洗衣服。”杨丽拍拍雾茫茫的肩膀,“表面上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的。”
杨丽是快四十的人了,考古这一行,大老板她见过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雾茫茫这个男朋友一看就是气场十足的大人物,身边还跟着保镖,就这样还动手给雾茫茫洗衣服,甚至包括小可爱。
“杨姐,你是不知道他,表面上看起来挺好的,私底下很凶的。”雾茫茫甜蜜地抱怨道。
杨丽挑挑眉,“我又不跟你抢,你谦虚什么?”
这话说得雾茫茫的脸立即就红了。
一块二的平信一共走了两个星期才走到路随的手里。
老彼得将信交给路随时,他还一时没反应过来,路先生这辈子大概都没收到过一块二的信。
薄薄的信纸只有一页,路随看完脸都黑了。
一页纸上大半页雾茫茫都在赞美我国的邮政系统。
说是以前网购时,还以为快递才是全中国女人的最爱,现在才明白小山村里没有快递,但是邮递员每天都很勤劳的骑着自行车来送信、收信,是广大人民群众最坚实可靠的朋友。现在她看到绿色就觉得很贴心。
“本来想多写点儿的,但是好像写多了会超重,一块二的邮票就不够了。”
最后雾茫茫又提了几句杨丽和其他同事对路随的赞美,然后写道:你千万别再来了,对比之后她们对自家老公都产生了各种不满情绪,你这样是影响社会稳定,不利于社会和谐。
勿念,拜拜。
回到书房,路随提起笔就给雾茫茫回了一封信,只有一句话,“你字真丑,该练练了,随信附上钢笔字帖一本。”
在雾茫茫收到这封信之前,路随这边每天都有一份****黄的信寄到。
雾茫茫的信是越写越顺手,什么鸡皮蒜毛的事儿都会一一告诉路随。
比如,清肠胶囊吃了很有效,刚来那几天脸上长的痘痘已经消失了。
又比如,今天蹲在地上刷土的时候,刷出了半截蚯蚓,她已经学会不尖叫了。
再比如,她再也不想吃馒头了,请路随将来也不要在她面前提馒头两个字。
当然也有开心的事情,比如隔壁王嫂家的高中生回家了,在山上采了一把野花送给她,野花特别漂亮,她从来没见过。
再两个礼拜后,雾茫茫就收到了路随给她写的第一封信,她表示愤怒。
但是路随的钢笔字真心漂亮,就是不怎么认得出,雾茫茫是连蒙带猜才知道他写的是什么。
对比一下自己的字,雾茫茫觉得是有点儿寒碜,但指望她练习写字是没那个功夫了。
所以雾茫茫给路随回了一封信,写道:“好好写字,写楷书,别装B。”
有人度日如年,有人度日如秒,转眼间雾茫茫已经在黄土村待了一个半月了。
“茫茫怎么没来?”宁峥问路随,“我生日你都不放她出来啊?”
知道路随心里膈应,平日里哥几个聚会,路随不带雾茫茫出来,宁峥也表示理解,但是总不能藏着永远不见他吧?
路随斜睨了宁峥一眼,“她不在。”
“又分手了?”路琳凑上来不坏好意地笑道。
宁峥听了立马就来了兴趣,“给她发微信也不回,微博都一个多月没更新了。”
这妥妥的是雾小姐的分手状态。
别说宁峥,就是旁边正聊天的沈庭、蒋宝良还有王媛都转了过来。
“我们很好,谢谢。”路随淡淡地道。
话虽如此,但谁都看得出路随情绪不高。
晚上的牌局路随大杀四方,宁峥忍不住讥讽道:“都说赌场得意,情场肯定失意啊。”
路随看着手里刚摸起来的九萬就想起了那次雾茫茫跟着路青青来跟他道歉的场景来。
“不打了。”路随将牌推到站起身,“你们玩吧。”
“什么状况?”宁峥问路琳。
路琳耸耸肩,“更年期吧。”
路随回到路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信还没到吗?”路随问迎出来的老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