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雾茫茫依然留在了半山别墅。
爱情虽然甜蜜而炙热,但是亲情同样是不可被取代的,尤其是当雾老板和柳女士的脸上都带着慈祥的笑容的时候。
“在做什么?”路随的电话打进来时,雾茫茫正在陪雾蛋蛋玩积木。
“陪雾蛋蛋呢。”雾茫茫道。
“哦。”路随在电话那头应了一声之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
雾茫茫片刻后才琢磨出了一点儿“你宁愿陪雾蛋蛋也不陪我”的潜台词来,忍不住对着电话笑起来,她握着电话走到窗边低声道:“想你了。”
“想我了就出来吧。”路随这才开口。
墙上的时钟刚好指到八点,雾茫茫扫了一眼然后道:“柳女士他们出去了,家里就我和蛋蛋,我得陪着他。”
“就半个小时。”路随道。
“半个小时就够吗?”雾茫茫嗲嗲地问了一句。
半个小时当然不够。
路随是自己开车过来的,黑色的车就停在转弯处的那片林地里,雾茫茫也是找了一会儿才看到的。
虽然情人间热恋时一个天气状况都能聊半个小时,但实际上他们更迷恋无声的交流。
雾茫茫从上车到现在,路随简直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
月黑风高,林密人静时,不做点儿坏事儿一定会憋死个人的。
雾茫茫觉得路随这个人表面各种冷淡,仿佛什么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但实际上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坑迷”。
从锁骨沟开始,一路到事业沟,再到后背的蝴蝶谷、脊柱沟,转而至肚脐眼儿,一切凹陷的地方都是他特别迷恋的地方。
雾茫茫看了看手表,喘着气儿道:“半小时了,我得回去了,我答应了蛋蛋的,要哄他睡觉。”
“都多大的孩子了,还要人哄睡觉?”路随从雾茫茫身后坐起来,在她肩头轻轻咬着,“男孩子不能这样养。”
雾茫茫抖了抖肩膀,把路随的嘴抖开,抓起衣服套上,“雾老板和柳女士最近忙得厉害,现在都没什么时间陪他。”
雾蛋蛋的房间一屋子都是乐高积木,雾茫茫哪里能看得过去,“他还小,很需要人陪的。”
路随箍着雾茫茫的腰不让她走,“跟我回路宅。”
“不行。”雾茫茫果断拒绝。
“那我跟你回你家。”路随又道。
雾茫茫一脸“我没听错吧”的震惊表情。
“至于嘛?”雾茫茫忍不住问,在她心里路随向来是自制力高得惊人的人。
路随沉着脸不说话。
最终雾茫茫还是跟路随手牵手地回了雾家。
雾蛋蛋这小东西,鬼灵精得厉害,早就学会了看人下菜的本事,见着路随就乖乖地喊了一声“姐夫”。
“姐夫陪我玩积木。”雾蛋蛋要求,然后对着雾茫茫可怜兮兮地道:“姐姐,姐夫借我用一下好不好?”
雾茫茫从小是玩芭比娃娃出身的,长大了专长是瓷器修复,雾蛋蛋让她拼积木,她每次拼出来的不是长颈美人觚就是圆肚天球瓶,雾蛋蛋表示很无语。
这会儿雾蛋蛋逮住了路随,当然不肯放过。
“最多只能玩到九点半哦。”雾茫茫对雾蛋蛋道。
路随陪着雾蛋蛋拼机器狗的时候,雾茫茫就在一旁看资料,偶尔彼此眼神交流一下,再偷偷地握一握手,或者趁雾蛋蛋专注地低头时偷个香什么的,时光就那样安静而美好地轻轻溜走。
早晨,雾老板和柳女士坐在餐厅里看见路随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柳女士手里的牛奶杯都打倒了。
路随的脸色很平静,但雾茫茫还是能从他的细微表情里看出他的不习惯。
饭后雾茫茫送路随离开,忍不住打趣道:“今天你是不是有一种我家倒插门儿女婿的感觉?”
路随淡讽道:“你确定是女婿?”
雾茫茫往后退了半个身体,其实路随会说这种话,雾茫茫是早就料到了的,只不过没料到这人这么快就图穷匕首见了。
但这是敏感话题,她不想跟路随争辩,就只能装傻。
说好了不逼婚的,这才几天啊。
雾茫茫心里哼哼,但面上却柔情似水,轻轻在路随脸颊上啄了一口,“下午我就回路宅。”
下午雾茫茫回到路宅的时候,身边还带了一个小跟班,雾蛋蛋非吵着要来,加上柳女士他们又忙,雾茫茫二话没说就同意了。
“你要出去吗?”雾茫茫跟着路随到了卧室,看他换衬衣,很自然地就走上去帮他扣袖扣。
路随“嗯”了一声,“小姑姑中午打电话过来请吃饭。”
小姑姑自然就是路嘉楠无疑,雾茫茫听到路随的话就不吭声了,她肯定是不想见路嘉楠的,或者现在心理是一点儿准备没有的。
不过雾茫茫也知道这件事自己如果沉默的话会很不地道,因此替路随扣好袖扣之后抬了抬眼皮问:“需要我去吗?”
“不用。”路随揉了揉雾茫茫的头发,“晚上我会早回来的,你吃饭不要挑食,别给蛋蛋做坏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