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公鸡啼鸣,天色微亮。
柳山霸派了几十个山贼,抬着大红花轿下山接柳玉莲,喇叭唢呐吹吹打打。小雨依旧穿上自己的破衣衫,然后外面套上宽松肥大的红嫁衣,脸上抹上厚厚一层脂粉,戴上沉重的凤冠霞帔,静静坐在床上。
“咦,小雨,你抹上粉还真象个姑娘,挺漂亮。”罗杰围着小雨啧啧称赞。
小雨心中暗说:“废话,我本来就挺漂亮。”
楚天擎只是呆呆看着小雨,不发一语。
这个时候,领头的山寨二当家,一脚踹开屋门,闯进来,看见端坐在床上的小雨,如花似玉,心中也是一惊,暗想,大当家的果然好眼光,还真有艳福,当下对这个未来压寨夫人也不敢造次,急忙挥挥手,让带来的丫鬟给小雨蒙上盖头,抬起便走。
“慢着,我还有一个要求,如果你不答应,我宁愿死也不上轿,如果你们寨主归罪下来,估计你也担当不起呀?”小雨瞟一眼领头,笑盈盈说道。
“这个……什么事?”
“我嫁到山上去,爹娘自然心痛难忍,况且二老年迈也无法陪我一程,可怜我去到人生地不熟,难免思念亲人,所以想让表弟送我上山,不知道可否愿意帮小女子这个忙?”小雨作势擦眼泪,抽抽搭搭说着。
领头的毛贼看着小雨落泪,心中转念,这位是未来压寨夫人,现在讨好讨好,以后必定会有好处。他小眼珠转一圈,脸上堆满笑容,连忙答应“娘家人送送,喝点喜酒,是应该的,应该的。”
小雨朝罗杰使个眼色便上了花轿,罗杰紧随在轿后。
这帮山贼抬着小雨转入山间小径,曲曲折折,渐渐进入山岭,越走越高,转过一个山坳便来到一个大木门前,门口站着几个山贼把着。看着花轿抬来,早有人飞奔上去报告。
不一会,小雨挑开轿帘,便见满山锦旗飘荡,锣鼓喧天。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哈哈大笑着走下来,他身穿大红袍,浓眉大眼,一副豪爽模样。他身后跟着一群山贼,一个个低头哈腰满脸堆笑,显然对这个壮汉佩服至极。
小雨被丫鬟领到洞房,坐在床上。柳山霸则在外面和众山贼猜拳划掌,喝酒祝贺。
小雨偷偷掀开盖头,看见窗户纸上插入一根管子,知道罗杰开始朝房内吹迷香,她急忙从怀里掏出手绢捂住鼻子,屏住呼吸。果然,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旁边的喜娘丫鬟便软绵绵倒在地上。小雨急忙脱掉身上的大红嫁衣,扔掉凤冠霞帔和首饰,摸出自己的瓜皮小帽套在头上,又用茶水擦掉脸上的脂粉。收拾妥当,悄悄打开窗户,翻身下去。
“罗杰,趁现在他们喝酒没人注意,咱们快溜吧。”小雨低声说道。等山贼发现,他们已经远走高飞,而且楚天擎安置好柳家三口,山贼便无可奈何。
谁知道无巧不成书,屋漏偏逢连阴雨,罗杰这个时候偏偏肚子疼,想来是他刚才贪嘴,吃多了东西,此刻捂着肚子,寸步难行。
“毛毛雨,我先上个茅厕,你蹲在这里等我一会,天黑他们发现不了。”
“不行,咱们得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小雨急忙拉着罗杰。
罗杰实在憋不住,一瞪眼,脏话脱口而出:“你这个臭小子,真不知好歹,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这个能等吗?”说完便急匆匆朝远处跑去。
这个罗杰虽然不是文雅之人,可是他从小却也是按规矩长大,虽然在这山寨上,也不愿意随地解决,只想着尽快找个茅厕。这个山寨不比皇宫王府的茅厕般干净无臭,山寨上的茅厕就是一个粪坑。天色又黑,罗杰一个不留神绊在石头上,朝后一仰,“咕咚”一下便栽进粪坑。
他浑身湿淋淋爬上来,臭不可闻,差点把自己熏得昏过去,他寻思着周围山贼都在前厅喝酒,一会两会也结束不了,便想偷件衣服换上。他脱掉身上的臭衣服,弄些干草树叶擦擦身子,便猫着腰朝一间黑灯瞎火的房间摸去。
悄悄推开房门,借着微弱的月光朝橱子摸去。橱子里果然有男人衣服,虽然有些肥大,也将就着穿吧。他刚套好衣服,便听见一阵“嗯嗯呀呀”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罗杰循声望去,床上一白一黑身体正纠缠在一起,声音正是床上的女人发出。
罗杰本身就好色,看到如此销魂的一幕,再也迈不动双腿,情不自禁走上前去,想要看个仔细,床上的女人只觉一个黑影逼近,睁开眼睛一瞧吓得七窍生烟,“啊……”随即发出一声尖叫,罗杰转身便逃,可是山寨火把瞬间点亮数把。
几个山贼听见叫声冲到后院,正好撞见罗杰,罗杰三两下解决几个小喽罗,可他忘了小雨在哪里等他,只好像个没头的苍蝇般乱冲乱撞……
小雨听见忽然吵吵嚷嚷的人声,心里暗叫不好,这个罗杰果真是吃么么不剩,干么么不行啊。眼看一群山贼朝这边搜来,小雨转身便朝山下跑。
跑着跑着看见几排让鸡栖息的箩筐,她一头钻进去。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小雨心中狂跳,若是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这个时候,一只受惊吓的母鸡忽然跳到小雨头上,小雨伸伸脖子抬抬头想赶走母鸡,顺便探视一下外面的情况,一抬眼,冷不丁对上一双冰冷深邃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