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懊恼,不知缘何今日起的如此之晚,竟是错过了修炼打坐的时辰。
洗漱一番后我对镜梳妆,有些枯黄的长发束作一个小髻攒在顶心,用一根木簪挽住。
柳眉弯弯,清朗的眉眼里满是澄澈,却因为走南闯北而拥有着通晓人情世故的聪慧与敏锐,白皙脸上五官稚嫩,一身青衣道袍,倒真的像极了一个狡黠的童子。
这是才我一直以来的打扮,在外行走穿女一装十分不便,广袖长裙总是磕磕绊绊,索性就一身窄袖长袍,爽利干脆。
司命见到我又恢复了这身打扮,不禁沮丧了一番,道:“没有穿我给你准备的衣服吗?”
我轻笑摇摇头,解释道:“起得有些晚,来不及着如此繁琐的衣服。”
那是一套海棠红的半臂襦裙,配着茜色罗纱,娇黄披帛,腰间流苏环佩缠绕,头饰耳饰更是叮当作响,鲜艳的颜色如同仲春时节百花开时的争奇斗艳,热烈得让人眼花缭乱。
我……
还是算了吧。
想了想自己穿上那套欢喜的衣裳,我抖了抖,紧了紧头上的木簪,带着我的六礼束脩去了浣晨宫。
昀礼是司礼的仙官,自然是熟悉这些礼仪,我随着昀礼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邻水的小亭子里。
浣晨宫的格局没有天府宫那般被司命收拾的浓墨重彩,只是些清新素雅的布置,倒也不输天府宫里那般风景。这里是一个邻水的小亭子,亭子四周开了一些荷花,还有各色在水中的仙草,倒显得幽深绮丽。
帝君在哪里站着,哪里便是一道风景。
这句话是我瞎溜达是随意听着几个宫娥说的,没想到在现在确实很贴切。
他依旧是那个无悲无喜的样子,仿佛收了徒弟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身墨色长袍,同样如墨般的长发被风轻轻吹起发梢,整个人在潋滟的水光下更加唯美。
这方天地仿佛都因他的存在而变成一副水墨。
而司命就像见了仇敌一样,看着帝君身旁的人。
这个人也不显老,放在人间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身青蓝色的素衣,头发也随便用一根木簪挽起,给人一种随随便便的感觉。他若有若无的看了几眼司命,嘴角不觉地扯起来。
昀礼对我介绍,“这是席师,可以说是天下之师,就让这位上神来给您和帝君做见证。”
我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开始吧。弟子奉六礼束脩。”
?我弯下身子,奉上准备好了的东西,芹菜,莲子,红豆,枣,桂圆,干肉。
芹菜意勤,莲子苦心,红豆与枣皆是高中,桂圆意贵,干肉礼师。
六礼齐。
“行跪拜礼。”
我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跪下,叩拜,三叩首,奉上拜师帖子,又捧了一盏茶。
帝君接过我的茶,小啜了一口,放在了一边,“既然做了我的弟子,就要坚守本分,勤心修炼……”
说完了一些对于弟子的要求,他把我扶起来,送给了我一根簪子。
一根很普通的碧玉簪,通体泛着碧绿的细细荧光,入手温凉,看起来平淡无奇。
????“这是魂簪?”
“嗯。又好看,又能防身,我留着也没什么用,送她吧。”
????他们齐齐转头看向他,眸子里讳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