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迈出的脚在空中一顿,停了几息后慢悠悠地收回,然后头也不转,口气有些微愠:“你怎么会以为我把你当成她?”
我稳了稳心神,答道:“你的眼神很熟悉。”
“不会的。”
他继续前行。
我亦步亦趋,低头跟在他身后。
他说不会的。
我觉得他的意思是???
他的眼神不会与故人相像吗?
猜不透。
猜不透的事情便不去猜,我的心底从来不堆积事情,我也更不会被一个人牵动满身情绪,一些事情转眼就可以抛却。
莫名其妙地感觉触摸到了尊上的禁忌又莫名其妙地躲过,我“荣幸”地让九天十地最最尊贵的帝君为我引路。
当我们走进花厅的时候,已经得到消息的司命早已经沏茶等候了。
他坐在左位,司命在右,我站在司命后面低着头。
他端起刚刚沏好的茶,一手托住碟子,另一手指捏住骨瓷茶盏,指节分明的手映着白玉般映着茶盏,如同冰雪中盛开的一朵雪莲。
茶水冷暖正合适,多一分便是苦涩,少一分又觉烫嘴。
他抬眼看了我一眼,深深地眸光里带着探究,仿佛我刚才的迷路是为了为这杯茶水拖延时间。
他轻轻放下茶盏,慢条斯理地把手伸进袖筒,抽出时三指捏着一封信,慢悠悠地解释来意:“有人托我送信……”
司命把手里的茶往桌面上重重一放,道:“如果是那人,就不必了。”
他不说话,把信往桌子上一放,推过去,说道:“其实我此来,还有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
他又轻啜一口茶水,道:“本尊前几日算了一卦。”
说完这句,他又开始不说话了,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拿起瓷盏看着手里的茶,似乎在等待我们的疑问。
“哦?”司命眼睛钉在信封上,有些兴致缺缺,出于礼貌问了一句。
他云淡风轻道:“我命里该出现一位亲近之人。”
他的话很轻很轻,像是羽毛扫过树梢,继续道:“我不知道这位什么时候出现,他给我算了一下,便是这几日风景。”
“他告诉我,这个人,很重要,很重要。”
司命被帝君的话惊到了,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问道:“所……所以?”
他起身,问道:“青念,你可愿拜我为师?”
我怔在当场。
司命也怔在当场。
他颇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们二人,眸子里依旧无悲无喜。
他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他所说之人,但我想我可以把你变成所说的那个人。”
司命好不容易反应过来,伸手便护住我道:“你不要太过分。”
“我怎么了?”
“你对得起她吗?”司命情绪有些激动,她眼眶微红,像护住一只鸡仔一样护住我。
“谁?”
“你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她不是她!”
我听得云里雾里,逐渐听不懂他们的对话。
司命伸出手来当在我眼前,这时听到了帝君的声音,依旧很轻很小,像是低头轻吟般:“不会的。”
我又听到了这三个字,而司命的手臂,也像瞬间被卸了力,软软地垂下。
“青念,你可愿意?”